“公子好生休息,小顏這就去熬藥。”煙嫋退出房間,將門關上,去了樓下廚房。


    夜已深,煙嫋守在灶前,熬了許久,藥終於熬好了。煙嫋將藥罐中的湯藥倒入碗中,將藥渣倒掉,端著剛熬好的藥上了樓。


    而此刻廚房之中進來一個鬼鬼祟祟的女子,將藥渣包起來,悄悄離開。


    白陌染房中,瀾鳶跪在地上,雙手呈上手中的藥渣,“少爺,這是錦姑娘現在正在喝的湯藥,煎過之後所剩的藥渣,瀾鳶已經讓大夫看過,說這隻是治療普通的風寒感染的藥。”


    “嗯。可查出到底是何人派人刺殺她?”


    “暫時還未查到。”瀾鳶低頭道,“不過,這些殺手都是來自無隱門。”


    “繼續查,一定要查出還有誰,想要置她於死地。”白陌染冷冷道。


    “是。”瀾鳶退出白陌染房間。


    對麵房間,煙嫋端著空藥碗,退出房門,將門輕輕帶上,但依稀能聽見房裏的人不停的咳嗽聲。


    璨若星辰的眼眸蔓上一層陰霾,濃如蝶翼的睫毛微微顫動,眉宇之間多了幾分憂鬱。


    窗外寒風呼呼,肆意席卷雪花,漫天飛舞,白陌染關上窗,已是深夜,但他心有牽掛,無法安心入眠,鬼使神差地走出了房門。


    走到她的床前,她已經睡熟。


    男子打扮的她,更多了幾分英氣,飽滿的玉額,淡眉似遠山,睫毛翹而濃,瓊鼻玉挺,但臉色卻慘白似雪,絲毫沒有血色,偶爾還會輕聲咳嗽,不由得微微皺起眉頭。


    白陌染伸手,指尖輕輕撫平她的眉頭。


    “你這狠心的女人,真想把你的心挖出來看看,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不是石頭做的?”白陌染低聲喃呢。


    “都病成這樣了,還馬不停蹄的趕路,是不要命了嗎?對別人狠就算了,沒想到對自己更狠。”


    “你這樣不顧一切,不顧自身安危,到底是要急著去哪兒?去見誰?真是不想再管你……”白陌染越想越氣,想起她在雨裏說過的那些話,永遠不想再見到自己,索性站起來,轉身離去。


    “咳咳……”睡夢中的小丫再次咳嗽幾聲。


    白陌染停住了腳步,“這不安分的女人。”


    再次回到小丫床前,伸手將她的被子蓋好,再靜靜地坐了許久,才離去。


    天色微亮,小丫將煙嫋一早熬好的湯藥喝下,煙嫋收拾行李,而她卻打開了窗,望向窗外雪花飄零,所見之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拇指與食指放在泛白的唇上,對著窗外“噓——”一聲,白色之中,有一隻鷹越來越近,最後拍拍翅膀,落在窗前。


    “大白,將這個,帶回去給師父。”小丫將一個紙條塞進大白腿上的竹筒之中,“去吧。”


    大白眨了眨眼睛,昂起了頭,一副堪當大任的模樣,隨即瀟灑地拍拍翅膀,回到了飄雪的天空,越來越遠,直到消失不見。


    小丫微微蹙眉,昨夜迷糊之間,總覺得有個人,一直守在自己的床前,而那個人喃喃自語的聲音,像極了白陌染。


    可白陌染此刻應該在郾城,怎麽會來此處?


    難不成,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青禾村,百曉莊。


    院子裏早已被大雪覆蓋,石桌上,石凳上,籬笆上,全是一層厚厚的積雪,菜園子裏已經看不到青菜和蔥,就連母雞也不見了蹤影。


    屋裏,陸百曉端著手裏的雞肉,夾了一塊給地上的小白貓,“算算時間,你也該回來了,怎麽還沒回來?不會是在外麵玩野了,連命都不想要了吧?”


    小白貓上前聞了聞那塊雞肉,一臉嫌棄的別過臉。


    “嘿,你這嘴現如今倒是比我的嘴還挑了,見你瘦了,我親手殺雞燉肉,你還嫌棄。你看看你,自從她走了之後,你都瘦成什麽樣兒了?她回來瞧見,不心疼死了嗎?”


    “多少吃點啊?”陸百曉像是在勸小白貓,也像在勸自己,抿了一小口雞湯,“這湯很美味啊?”可就是沒什麽胃口……


    抬頭凝望著籬笆之外,雪花紛紛揚揚從天而落,一片片雪花在空中舞動、飛翔、盤旋,所到之處,皆是白茫茫一片。心裏小聲嘀咕著:她怎麽還沒回來?


    突然一隻白鷹落在院中,陸百曉放下手中的碗筷,箭步奔了上去,莫非,我這乖徒兒真是出了什麽意外?


    取下腳上竹筒中的紙條打開一看,眉宇微蹙,嫵媚的丹鳳眼泛上一抹憂色。陸百曉進屋拿了些東西,便匆匆走出百花陣,離開了百曉莊。


    隻留下小白貓,圓溜溜的眼睛一臉懵逼的望著陸百曉離開的背影,在望著桌上那一碗熱雞湯,冷冷的“喵~”了一聲。


    丹城。


    小丫站在銅鏡之前,將所有的青絲靈巧地挽起,戴上從白陌染頭上摘下來的那根白玉簪子,倒也英氣了不少,望著銅鏡中男子打扮的自己,十分滿意,隻是這臉色有些慘白。


    將師父給的麵皮貼在黑斑之上,整個人看起來更加英氣逼人。


    “小顏,你身上可帶有胭脂粉黛?”小丫輕聲問道。


    “公子今日倒是心情不錯,可我們如今是男子打扮,拿胭脂水粉作甚?”


    “我氣色看起來不好,塗些水粉看起來自然些。”就算是要死,也不能讓自己死得太難看不是?


    “哦,懂了。”說著,從收拾好的行禮之中,掏出一盒珍藏了許久都舍不得用的胭脂。


    小丫接過胭脂,在慘白的臉上抹了一層薄薄的紅韻,這才看起來氣色稍好一些,再用手指輕輕地點在泛白的唇上,唇色才有了紅潤。


    倆人結賬之後,坐上馬車,“小顏,我們先去藥鋪拿些藥材,再離開。”


    “是。”馬車緩緩駛入城中。


    “行行好吧,給點吃的吧……”聲音在馬車之外響起,小丫撩開帷帳,街邊很長一排乞丐衣衫襤褸,蓬頭垢麵,連一雙像樣的鞋都沒有,腳被凍在雪裏,已經長出凍瘡,凍得通紅的手伸向來人乞討,而這條街,往來人少,算不上主街道。


    “小顏,停下。”


    煙嫋雖不知為何姑娘讓停下馬車,但還是聽話地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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