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李府尹那裏怎麽辦?”


    “放心吧,他什麽也不會說的。”


    聽到這句話,七皇子才稍有心安,鬆了一口氣。若是別人給他這樣的承諾,他或許會懷疑,但是從她口中說出,他堅信不疑。


    禦史台裏,翼王殿下親自審問。


    李府尹跪在地上,唯唯諾諾。


    “說吧,你為何要故意將鄭達放走,企圖殺害他?”翼王冷著臉問道。


    “下官不敢……下官冤枉。”


    “帶上來!”


    幾名獄卒被押了上了,“稟翼王殿下,都是李大人下的命令,讓小的們故意避開鄭達,好讓他順利逃出府尹大牢。”


    李府尹臉瞬間變的煞白。


    “快些招了吧,本王的耐心有限。”


    “下官冤枉……他們一定是受人指使,故意誣陷下官的……”李府尹齜牙咧嘴,指著獄卒,“本官平日待你們不薄,為何要故意誣陷本官!”


    “翼王殿下,小的們說的句句屬實,若有半字虛假,天打雷劈,天誅地滅!”


    “李府尹,你看看,向人家學學,早點招認呢,少受皮肉之苦。瞧你這細皮嫩肉的,一鞭子下去,恐怕就已經皮上花開遍地了吧!”


    李府尹當然知道酷刑有多殘忍,但若是招了,自己以後恐怕是生不如死。


    “下官冤枉……”


    翼王給了旁邊的侍衛一個眼神,那侍衛選了一根鞭子。


    手一揮,“啪——”一聲,鞭子落在李府尹的身上,立馬皮開肉綻,鮮血四濺,侵染在白色的衣服上,似一朵朵嬌豔且爭相開放的花。


    “啊——冤枉——”李府尹依然未改口。


    “繼續打!”


    “啪啪”又是幾十鞭,此刻,除了他的臉,已經體無完膚。


    沒多久,便疼痛得暈厥了過去。


    “呲——”一桶鹽水澆上去,瞬間撕裂的傷口仿佛爬滿螞蟻,不停的一口口吞噬著他的鮮肉。


    “啊——”直叫疼。剛剛還一副威風凜凜的模樣,如今已經半死不活,奄奄一息的模樣。


    “怎麽樣?李大人,是招還是不招啊?”翼王勾唇詭笑道。


    “我……我招……我招……”李府尹微弱地說道,聲音極細弱。


    “誰指使你的?”


    “是……”李府尹正想說出真相,卻看到了翼王身邊站著的一個侍衛腰間若隱若現的一塊紅玉,那紅玉不是我送給夫人的定情之物嗎?怎麽會在他腰間?!難道?!


    絕不能背叛他,否則……但自己已經堅持不下去了……


    “嗯!”


    隻見李府尹下顎一動,嘴角不停流出鮮血,倒在了那地上。


    旁邊的侍衛上前查看,已經斷氣了。“翼王殿下,他咬舌自盡了!”


    “哼!”翼王冷冷一哼,便走了。


    但心中隱隱覺得不可思議,剛剛他明明是要開口招認的,為何就突然咬舌自盡了?


    驚羽來到七皇子的房裏,“李府尹咬舌自盡了,什麽都沒有招供。”


    七皇子此刻臉上突然有了笑意,“死得好!死得好!”


    憶雪居裏,小丫還倚在大圓雕窗邊,望著天空中若隱若現的點點星光。


    突然一個白影飛來,小丫定睛一看,原來是白陌染,一身白色無瑕的長袍,從房頂飛下來,仿若今夜夜空中缺失的明月。


    “你怎麽來了?”小丫輕聲問道。


    “感知到你需要我,我便來了。”白陌染揚起唇角,倚在窗外。


    確實,今夜自己是在這窗前等辰逸,沒想到他會來。小丫心想。


    “你的傷,可好些了?”


    白陌染一臉饒有興致地望著小丫,“你在關心我?”


    “明明受了重傷,為什麽還要裝作沒事人一樣?”


    “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白陌染淺淺一笑,望著小丫這般擔心的神情,倒像是在欣賞什麽好玩的把戲一般。


    “逛街比身體更重要?”小丫不解。


    “陪誰逛街,這個比較重要。”白陌染璨若星辰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小丫。


    小丫被他盯得有些緊張,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她“咳咳”幹咳了兩聲,“你能不能找到太子奶娘的孫子?他似乎被人藏起來了。”


    “找他作甚?”


    “這個奶娘似乎知道很多我想要的秘密,包括關於那個流螢的。”


    “我就是來告訴你,你的貼身丫鬟流螢,還活著。”


    “還活著?”小丫滿眼詫異。


    “對,她不僅活著,而且曾經在蘇河城出現過。”


    “她為何會出現的蘇河城?”


    “這個就不得而知,但蘇家大小姐手裏那兩張織女繡都是在她手裏買的,她最後一次出現在蘇河城,是在醉生湖,之後便失蹤了。”


    “醉生湖?”莫不是自己跟著蘇流鈺去醉生湖的那一晚,這個流螢在那裏將織女繡再次賣給了蘇流鈺。小丫回憶起來。


    “她若是我的貼身丫鬟,有我的織女繡倒也不奇怪,可為什麽看楊良娣的神情,認為她已經死了,並不知道她還活著,所以才會想到扮鬼這一出。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所以,你想要太子的奶娘給你答案。”


    “是,這個流螢,後來竟然成了太子的女人,而且,她以前住過的院子,全是按照佘府某個房間的擺設,一模一樣,我猜,她一定跟我當年出事有著密切的關係。”


    “這個太子,才是真的風流不羈吧!連你的貼身丫鬟都不放過。”


    小丫瞟了眼白陌染,心想:白陌染,你跑題了吧。


    “我來是告訴你,七皇子今夜打算除掉鄭達,故意製造鄭達越獄的假象,想將他就地處死,被翼王派人攔下,李府尹一直沒有招供,在用刑之後,咬舌自盡了,所以,線索斷了。”


    “對方果然狡猾。如今便隻有希望這個流螢是突破口。”


    “太子奶娘的孫子幾歲?有何特征?”


    “六歲,眼睛又圓又大,嘴巴左邊有一顆小黑痣,說話有些大舌頭,隻知道他不在太子府裏。”


    “你身上的疹子,好了沒?”


    “沒呢。”小丫淡淡回答。


    “那就好。”白陌染似乎自言自語道。


    小丫一聽,“白陌染,你什麽意思啊?”


    白陌染嘴角一揚,“沒什麽意思,就這個意思。”


    沒再等小丫說話,便丟下一句話,“找到那孩子,我再來見你。”白影便消失在屋頂之上。


    為什麽入府如此久,拓跋珣卻對流螢的事隻字未提?甚至試圖將這個人的痕跡抹得幹幹淨淨。能讓拓跋珣如此做的原因,恐怕更說明,這個流螢很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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