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一閣內,白陌染正與蘇梓乾飲酒作樂。


    老媽媽滿臉笑容地領著七位女子進來,穿七色紗衣,皆帶著麵紗,姿態婀娜,步履輕盈,宛若仙子。


    “蘇大公子,今日彼岸姑娘想來點特別的,請公子通過琴音,選出一位女子,若選到她,她就作陪,機會隻有一次哦。”老媽媽解釋道。


    “哦?這倒頗為有趣,白兄,能不能一親芳澤,就看你自己的咯!彼岸姑娘的名曲乃是當時京城最為流行的彼岸之戀,你應該不陌生的,可別選錯了哦!”蘇梓乾笑道。


    “哦?這彼岸之曲當時確實風靡一時,所有名人世家的姑娘爭相模仿,就連秦樓楚館的伶人姑娘們,也是如此。一時之間,這曲子傳遍大街小巷,可惜當時我不在京城,據說如今再也無人能彈出真正的彼岸之戀了,如今倒想見識一番。”白陌染飲下一杯,回憶道。


    “姑娘們坐下吧!別讓蘇大公子和白公子久等了。”老媽媽發話。


    女子們紛紛坐在自己的琴麵前,準備撫琴。


    聽堂上坐著的兩位公子談話,原來是那位身穿白衣的公子今夜找人作陪。


    見那白衣男子樣貌極美,豐神俊朗。


    “這公子今日歸我了,你們別跟我搶!”紫衣女子低聲說道。


    “今日彼岸不在,憑什麽這美男,就是你的了?”藍衣女子不甘示弱道。


    “歸誰的,咱們今天就來比劃比劃,看他選誰!”黃衣女子眼神如箭,直射人心。


    眾女子便使出渾身解數,將曲子彈得更好,希望白公子能選上自己。


    隻有最後排的那位女子,似乎毫無準備,有些手無頓挫。


    琴音漸起,一首熟悉的曲子繞過耳邊,隻見眾女子的手遊走在琴弦邊,最後排那身穿紅紗衣的女子也是照著其他姑娘那樣,開始彈了起來,總是有弦外之音,縷縷彈錯。


    白陌染一襲白衣,翩然危坐在正上方,旁邊則是蘇梓乾。


    白陌染聞聞杯中酒,淺茗一口,望著最後排的女子,若有似無的笑。


    “老媽媽,今天來的幾位姑娘,是否有濫竽充數的,可別壞了我朋友的興致呢。”蘇梓乾望著那最後排的姑娘,質問老媽媽。


    “這······蘇大公子,您的宴上,我可不敢濫竽充數呀,那時我特意安排的陪襯呢······”雖然理由有些牽強,但總算糊弄過去了,老媽媽鬆了一口氣,如此,不管選誰,都能躲過此劫。


    漸漸地,這琴聲忽近忽遠,悠揚婉轉,一時仿佛飄到了一坐橋上,橋下流水潺潺,岸邊花開之聲,蝴蝶輕輕落在彼岸花上,時而偏偏起舞,纏綿悱惻,忽然橋斷裂,琴音直下,琴聲仿佛如水底彈出一般,彼岸花謝,蝴蝶結伴飛走,琴聲哀痛,繞梁三日。


    等眾人從這琴聲中回味過來,卻發現,彈琴之人,竟然是最後排那位女子彈出。


    小丫再睜開眼,隻見在場地所有人,都用不敢置信的眼光看著她,她也不知道她剛剛怎麽回事兒,耳邊彈奏的這首曲子,非常熟悉,從來沒有摸過琴的她,仿佛被鬼魅附體,流暢地彈出此曲。


    “好,非常好!媽媽果然是費心了,這樣的安排更是別有一般風趣。”蘇梓乾直拍手叫好,很是滿意。


    隻見那滿臉是肉的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心想:這下可發了呀!想不到今日這偶然得到的女子,竟然有如此本事。彼岸姑娘跑了,來了個更厲害的,看來是老天給我的補償啊!


    一時間,掌聲響起,那六名女子也一臉不相信,這可比真正的彼岸姑娘彈得好了千倍萬倍不止。


    “那今天晚上就她了吧!”白陌染扇子一指,便起身走了。


    想不到這蘇河城竟如此藏龍臥虎,就在笙歌的眼皮子底下,他居然都不知道還有這樣懂琴之人藏在這煙花之地。這個女人一定不簡單,能把彼岸之戀彈到如此境界,絕非常人。


    什麽意思?!什麽叫就我了?!還今晚?!小丫還沉浸在剛剛的掌聲中,回想起來懊惱不已。剛剛為什麽自己就那麽情難自禁,如果控製住自己,亂彈一番,不引起任何注意,等一散場,便可趁機腳底抹油,逃之夭夭。


    這下好了,兩個大男人把小丫押著,到了蘇梓乾房裏。


    “彼岸姑娘,你運氣真好,被白公子選中。”蘇梓乾手將小丫的頭抬起來。


    “是!是!是!是小女的榮幸!”小丫趕緊賠笑道,生怕他將麵紗取下。


    “知道我為什麽要讓你,到我房裏一趟嗎?”


    “小女子愚昧,不知。”


    “就知道你不知道,今夜你伺候白公子的時候,一定要留意他右肩可有什麽胎記,若是觀察仔細,這些就是你的了!”蘇梓乾得意的笑道,不得不暗自佩服自己的聰明才智。


    蘇梓乾給了她三錠金子,小丫心裏苦笑,居然還要負責給那人脫衣服。


    等等,那人是白陌染,也就是黑衣人,偷走了老爺重要東西的偽君子。


    不是說家世挺好的嗎,為什麽要扮黑衣人?還有,蘇梓乾為何要讓我看他胎記?


    難道他不是白陌染?!而是假冒的,所以蘇梓乾才讓我查看他胎記,確認是否是真的白家嫡長子白陌染。


    不管他是不是白陌染,可以肯定的是他就是那黑衣人,那麽我是不是可以跟他攤牌,畢竟他有把柄在我手裏,否則我就告發他。


    不行,一來告發他就等於暴露了自己,二來,萬一今夜他用強的,我一個弱女子也手無縛雞之力,還不是他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得必須想一個妙計脫身才行。


    思量之間,兩名大漢已經將小丫押到房內。一路上根本沒有絲毫機會逃跑。


    門一關,此刻門外有人把守,闖出去是不可能的,小丫四處環顧,聶腳來到窗前,開窗探頭看了看,一陣冷風扶來,吹動著紅色的麵紗。這裏是閣樓的第三層,跳下去是深不見底的湖水,關鍵是自己不通水性,跳下去就等於直接去死。


    “怎麽?在想怎麽逃出去?”白陌染放下酒杯,沒等小丫回答,“過來斟酒!”


    小丫嚇了一跳,突然發出的聲音。


    白陌染坐在桌前,桌上擺滿了豐盛的美味佳肴。


    一襲白衣,與這房中古樸華麗的顏色格調分外不搭,顯得格格不入。暖色的燭光搖曳,他眉宇間英氣逼人,輪廓如刀削般深邃,黑眸隱隱帶著一絲戲謔,仿佛隻是遊玩世間的仙子,漫不經心。


    “公子說笑了,不過是窗外孤星零落,湖麵燈火闌珊,美不勝收,便多看了兩眼。”小丫笑盈盈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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