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原先多好的一個人,我們經常一起在河邊洗衣服,溫柔又能幹。誰知攤上這種事,唉,就這麽傻了。”


    “唉,這種事攤誰身上,也受不了。”


    “關鍵還沒地方申冤。”


    “老房臨走時說,如果甘城知府不管,他就去上告巡撫;巡撫不管,他就去京城告禦狀。就算豁出去這條老命,也要給女兒一個交待。”


    聽到告禦狀,蕭仙仙回頭看了看帝祈胤,隻見他麵色冷寒。


    青林喊道:“這裏出什麽事了,大家讓一讓、讓一讓。”


    人群很快被他和青安撥開一條通道,蕭仙仙也終於看到了裏麵的人。


    裏麵是一個蓬頭垢麵的婦人,看上去有些蒼老,灰白的頭發亂成鳥窩,臉上髒兮兮的,一雙眼睛沒有焦距、紅腫又無神,不斷有眼淚流出。


    她跪坐在上,雙手哆哆嗦嗦地在地上摸索,嘴裏不斷念叨著:“小蓮、小蓮、小蓮……”


    蕭仙仙蹲下,將一個蘋果塞到她不停摸索的手中。


    老婦人雙手捧住蘋果,將它放在臉上輕輕蹭著:“小蓮、小蓮……”


    忽然,她將蘋果用力扔了出去,像瘋了一般大聲哭吼:“不,這不是小蓮!你們騙我、騙我,還我小蓮、還我小蓮……還我小蓮……”


    蘋果投擲的方向正是蕭仙仙,她還蹲在地上,沒想到會有此變故。待反應過來,躲避已是來不及,眼看要打到她的腦袋時,她整個人被人拎走。


    “平時不是很機靈,怎麽不躲?”一聲夾著嗬斥的微冷聲線鑽進她耳朵。


    蕭仙仙站穩,衝臉色冷寒的帝祈胤笑了笑:“謝謝。”


    帝祈胤拿出帕子擦手,冷著臉不再看她。


    蕭仙仙問向周圍的百姓:“她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從剛才聽到的議論,隻能知曉是發生了什麽大事,但又不清楚是什麽事。


    百姓們看著這一行衣著光鮮、氣質非凡,護衛還持劍,知道他們必不是普通人。至少不像他們是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老百姓,看起來要麽有錢,要麽有權勢。


    不過,這幾人似乎與他們見過的那些有權有勢的人又不一樣。那些人見了他們,隻會驅趕喝罵,而眼前這位小姐竟不嫌髒,還將大紅蘋果送給遭遇不幸的房李氏。


    聽她一問,百姓們紛紛搖頭歎氣。


    一位中年婦人似有愁容:“還請小姐包涵,以前她不這樣。都是前幾天……,唉!”


    中年婦人歎了一聲,才將緣由一一道來。


    原來,這個蓬頭垢麵的老婦人原本姓李,嫁給了當地的百姓房長勝。


    兩人婚後感情很好,卻一直遺憾未有所出,直到房李氏四十多歲才生下一個女兒,叫小蓮。


    兩人算是老來得女,將小蓮捧在手心如珠似寶。雖然家境貧困,但掙的錢都花在小蓮身上,寧願老兩口過得緊巴些,也不肯短缺小蓮的吃穿用度。


    小蓮漸漸長大成人,出落得亭亭玉立。別人都道房長勝有福氣,雖然沒兒子,但生了這麽漂亮的一個女兒,一定能找個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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