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睡?”這時候江晚晚總感覺自己該說點兒什麽,才不顯得尷尬。


    話音剛落,細微的清響撞在地麵上。


    那枚落進江晚晚內衣裏的骰子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更要命的是,竟然滾到了賀勝霆腳邊。


    江晚晚想上前阻止已經來不及,賀勝霆已經彎腰把那玩意兒撿了起來。


    她頓時臉頰紅得熟透了。


    那枚骰子不小心落下的位置,是她最隱秘的部位。剛剛走動時,時不時觸碰,讓她羞恥不已。


    可這時,它卻被賀勝霆捏在指尖,饒有興致地把玩。


    她的溫度,體香,也間接沾染在他皮膚上。


    越聯想,越是感覺全身溫度爆表。


    江晚晚坐立不安地說:“還給我!”


    “這是你的嗎?”


    江晚晚睜眼說瞎話,“是我的,不然怎麽會從我身上掉下來?”


    賀勝霆很容易找出她的破綻,“純金鍛造,每一麵的數字都是鑽石鑲嵌而成。這麽一枚骰子,得六位數打底。恰巧,我在今天的酒局裏見過。”


    “沒準兒是你看花眼了呢?”江晚晚原本以為一枚骰子而已,誰知道這麽貴重。可話已經說到這份兒上,哪怕嘴硬也要圓回去。


    賀勝霆嘴角含著成竹在胸的微笑,“不用這麽急著證明。調一下監控也不是什麽難事。”


    “不要!”江晚晚急忙阻止。


    要死了,還嫌她不夠丟人嗎?


    看她反應這麽強烈,賀勝霆眼睛微眯,問道:“怎麽了?”


    江晚晚僵笑道:“這麽晚了,太麻煩了。”


    “你這麽心虛,看起來是在害怕我找到真正的失主。”


    隻要能跳過這個話題,他說什麽都是對的。江晚晚虛弱地點了點頭,“你說是那就是吧。”


    賀勝霆理所當然地將骰子裝進衣袋裏,“兒歌怎麽唱的,五分錢都得交給警察叔叔。這個,我沒收了。”


    江晚晚快崩潰,“別啊,它造型不怎麽樣,暴發戶的物件怎麽襯托出您的高貴無塵。”


    賀勝霆才不聽她的胡扯,目光似有深意,“少來。這麽不想我帶在身邊,還是說你和這枚骰子有什麽淵源?”


    江晚晚目光躲閃,“能有什麽淵源,你想多了。”


    “但願是我想多了。”他說著,轉身回了臥室。


    “啪”一聲關了門,留江晚晚一個人在原地淩亂。


    門內,賀勝霆的手機響了。


    對方匯報完畢之後,等著賀勝霆發聲。


    男人踱步到了陽台,視線定在了隔壁亮著的房間。


    窗簾上投射著一道倩麗的身影,纖細,嬌柔又美好。


    他看得出神,良久才聽到自己低啞的嗓音:“關家的大公子?腦子不好使,手也不想要。恐怕到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不用告訴他請他喝茶的原因,給他個明白不是便宜他了?”


    掛斷電話,就發現旁邊房間的燈光滅了。


    他在陽台坐下來,手裏把玩著那枚骰子。


    談陌調出來的監控裏,關於她的場景回憶一次,熱血便躁動一次。


    那位關家的大少爺喜歡調弄女人,那便讓他再也和女人無緣。就像李應平想要在上流圈子裏更進一步,那就一刀刀砍掉他的羽翼,讓他淪落到人盡可欺的地步;賀川想要在賀氏得到更多的權利,就讓他徹底邊緣化,連喝湯的機會都沒有。


    連他都小心翼翼,不敢上前靠近的人,他們怎麽敢!


    說他冷酷也好,變態也罷,他從不在乎其他人失去的痛苦。


    因為,沒人比他失去得更多。


    江晚晚一覺睡到自然醒。迷迷糊糊地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條件反射般從床上翻身坐起來。


    已經快十點了!


    昨晚賀勝霆說他登機的時間是幾點來著?


    想想也知道比預計時間晚了。她用最快速度洗漱完,出去就看到賀勝霆正坐在偌大的客廳裏喝咖啡。


    他疊著一雙大長腿,室內的燈光襯得他眼底更為冷峻。當察覺她的出現,臉上又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一瞬間讓人感覺到他有很多麵。深不可測,摸不到底,說不準他到底是個坑,還是掉下去就粉身碎骨的深淵。


    “你還沒走嗎?”江晚晚撓了撓額頭,問道。


    “有個懶蟲拖後腿,退不了房。”他老神在在地說道。


    江晚晚輕咬了下舌尖,尷尬地說:“我已經收拾好了。”


    “那就走吧。”他站起身,把咖啡杯放到桌上。


    於是江晚晚稀裏糊塗被他帶上了私人飛機。


    原本她是拒絕的,可賀勝霆美其名曰了解他的日常生活。漂亮的空姐朝她笑眯眯地做了個“請”的手勢,她就有點兒找不著北了。


    飛機內部裝飾得簡約優雅,空少很帥,笑得一臉燦爛。


    江晚晚的理想型就是陽光開朗的男生,此刻整個人都陷進對方的笑容裏,暈陶陶地。


    “這裏不需要其他服務,你先下去吧”賀勝霆臉色冷然,和窗外萬裏晴空形成鮮明對比。


    江晚晚遺憾的收回目光,轉過眼,就對上男人浮著碎冰的眼底。


    甚至在他側臉,還有一個咬著牙的三角輪廓。


    江晚晚被他看得心驚肉跳,“怎……怎麽了?”


    “你倒是很悠然自得。”他嘲諷地勾起嘴角。


    “那也是托了您的福。”


    她自認真心誠意,卻被他理解成回敬。飛機著陸後,他便寒著臉將兩個行李箱,一個行李袋統統扔給她。


    江晚晚累得氣喘籲籲,空少站在出口衝她道別時,她連抬頭多看幾眼的精神都沒了。


    回到輝城之後,賀勝霆好幾天都沒聯係江晚晚。


    江晚晚倒也落得清淨。想到還欠賀勝霆幾張畫像,便趁著有空,一一地畫完。


    讀大學的時候,她輔修的課程就有素描。人物畫她畫了不少,各色的型男也曾出現在她畫紙上。


    質感高級的衣裝下,他的肌理不是稍微鍛煉就能有呈現的塊狀,而是流暢的線性。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是一道絕佳的風景線。


    江晚晚抿唇,手上沒停,臉上卻一點點開始發熱。


    畫到一半,隻剩下臉還空著。特別是眼睛,是人物畫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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