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勝霆冷笑:“就是幼兒園小朋友,也不會是這種水平。”


    “誰讓我……讓我沒有這方麵的天賦。”男人的腳步逼近,像一座沉穩的山壓迫過來,她喉嚨漸漸發緊。


    江晚晚錯著腳步往後挪,咽了咽口水,“我真的不是畫畫的料,不然我爺爺也不會隻教我刻章了。要不,要不我重新給你畫一幅?這次一定認真畫!”


    她被逼進角落,瑟縮著肩膀,不安地眨動睫毛。可憐巴巴地看著麵前的男人。


    賀勝霆眉眼冷峻,朝她揚起手臂。


    江晚晚身體一抖,咬唇猛地閉上眼睛。


    最後卻等到溫和的觸感從臉頰掃過,她小心翼翼睜眼,賀勝霆指尖染上黃色的油料。


    “你也知道自己不認真?”賀勝霆退開一步,給她喘息的空間。


    江晚晚的嗓音帶著劫後餘生的軟糯,“誰讓我爺爺說學藝貴精不貴多,我鬧著學畫畫,他也隻教辟邪的鍾馗。”


    她話音剛落,就被男人掐住臉。拇指和食指陷進水嫩的臉頰,滿滿的警告。


    江晚晚話都說不清,“賀先生,不然你重新給個機會,一定把你畫得閉月羞花,美若天仙!”


    她的語文肯定沒及過格。賀勝霆身上冷氣沉沉,手掐得更緊。


    江晚晚隻能繼續割地賠款,“再給你畫三幅!不,十幅好不好?!”


    賀勝霆受夠她的聒噪,撒開手,黑沉的眼眸鎖住她:“就十幅,你給我打個欠條。”


    “不用了吧,我一向都講信用。”江晚晚含混道。


    潛意識裏,賀勝霆神秘且捉摸不透。城府再深的人,在那雙犀利眼眸的注視下,也成了一張白紙。


    跟他距離越近,越是想要逃離。


    賀勝霆默默從紙簍裏撿回那張畫紙,在江晚晚眼皮子底下展開。


    慘不忍睹的罪證讓江晚晚抬不起頭來。她用手蓋住眼瞼,心虛地點了點頭。


    賀勝霆回到原位,慢悠悠喝了口茶。


    江晚晚和他隔著一張桌子,坐到官帽椅上。


    一杯熱茶推了過來,“喝吧”,他說。


    他的態度真是耐人尋味,冷熱交替,也不怕把人弄感冒了。


    江晚晚一邊開小差,一邊拿過杯子,嘟唇吹涼,小心翼翼地嗟了兩口。


    是她喜歡的玫瑰花茶。


    她眼睛一亮,把茶水喝光。


    兩人都沒有說話。隻覺得時光靜謐,毫不違和。


    忽略賀勝霆的得寸進尺,這份禮物送得還算順利。


    江晚晚上揚的心情在回家後回落。


    “晚晚,你先上樓去,馨月正在拍廣告。”江振懷阻擋了江晚晚去客廳的腳步。


    江馨月的拍攝地在後麵,那裏是一片花田,溫室合宜的生長環境,讓後院繁花緊簇。


    是個絕佳的拍照場景。


    這一切,都是江振懷花重金為江馨月打造的。


    江馨月拍照,江晚晚就得回避,這幾乎是家裏不成文的規定。


    江振懷難得替江晚晚委屈,放緩語氣:“再有大半個小時就拍完了,你陳姨做了你最愛吃的菜。”


    江晚晚扯了扯嘴角,轉頭上樓。


    放下包,抬眼就看見窗外的場景。一身精致長裙的江馨月做了美美的造型,俯身微微合眼,低嗅薔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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