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她才是這輛車上的主人。


    江晚晚客氣道:“客隨主便吧。”


    “你來找我,我才是客。”他的主謂關係很清晰。


    這話讓江晚晚不好接。男人目光清淡,卻洞如觀火。任何人在他麵前耍花招都是自取其辱。


    江晚晚索性開誠布公了:“您認識環亞廣告公司總經理,賀川嗎?”


    “找賀川的通常都是兩種女人,想攀上他的,或者被他甩了不甘心的。你是哪種?”


    “哪種都不是。”


    “現在不是,但賀川一定會讓周圍的女人都有同一種結局。”


    輕蔑的語氣,讓江晚晚有些坐不住,“如果賀先生不肯幫忙的話,算我打擾了。”


    江晚晚剛要開門,賀勝霆從後視鏡看了司機一眼,中控立馬被鎖住。


    “做慈善還圖個名,我幫你有什麽好處?”賀勝霆悠閑地看著她,就像猛獸注視著獵物,思忖著從哪兒下爪。


    江晚晚一無所有,想了想,還真沒什麽可報答他的。


    大概賀勝霆也看出她一窮二白,沒為難她,“先記賬上。”


    江晚晚鬆了口氣,心裏明白,這個人情就算欠下了。


    汽車開動,江晚晚看著窗外閃過的風景,“我們去哪兒?”


    “你不是要見賀川嗎?”賀勝霆隨口說著,目光一直在手裏的平板上。


    看得出他很忙,電話不斷,一個個商業專用詞匯往外冒。雖然兩人距離隻有幾公分,但卻讓人覺得可望不可即。


    不可否認,他是個對女人來說,極具吸引力的男人。


    目的地在郊外,穿過一片楓林,汽車停了下來。這裏是座園林,也是一家私房菜館。


    能在這種風景區開高端餐廳,隻有金字塔頂端那一小撮人群能消費得起。


    江晚晚沒來過這兒,隻覺得周圍清雅幹淨,深吸一口氣,心裏的悶躁也一掃而空。


    一抬頭,就看見一片楓葉晃晃悠悠掉在賀勝霆頭頂。他渾然未覺,有點兒反差萌。


    江晚晚看了一會兒,噗嗤笑出聲來。


    賀勝霆麵帶疑惑地看著她。


    江晚晚本想出聲提醒,最後還是克製了對這個高冷男人的畏懼,踮起腳尖將那片落葉取了下來。


    拿著楓葉在他麵前晃了晃,“這算不算我也幫了你一次。”


    她笑起來,仿佛所有陽光都攏在周圍,溫暖又燦爛。


    這裏麵含著小女人的小心機。說完又想到他並不是多溫和的人,說不定換來的是他無情的嘲諷。


    剛想找補兩句,就見賀勝霆點了點頭,“算。”


    10章:


    江晚晚沒想到他竟然會順著自己的話說。


    賀勝霆狀似無意地拿過她手裏的樹葉,往餐廳裏走去。


    中式餐廳裝修得古香古色,門上方懸掛著“霜庭”的匾額。


    兩旁的石獅子氣勢磅礴。跟八旗王府似的。


    賀勝霆對這裏挺熟的,沒讓人帶領,徑自引著江晚晚過了月亮門,跨入二進的院落。


    他訂的包間緊挨著一座小花園,花不見得多繁茂,倒是鬆柏翠綠。


    包間內的布置沒有多華麗,精致的掛畫,柔軟幹淨的地毯,家常親切。


    落座之後,賀勝霆沒跟她客氣,報了幾個菜名,江晚晚聽著耳熟。


    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進餐廳也喜歡點這幾個菜。


    沒想到這麽巧,賀勝霆和自己的口味這麽相似。


    等上菜的時候,江晚晚不適應同賀勝霆獨坐,起身打量起房間來。


    發現屏風後麵有一台古琴。


    江晚晚學舞蹈出身,舞樂不分家,上前撥了撥弦,清朗的樂調在空氣中震蕩開來。


    “會彈嗎?”身後傳來低沉的男聲。


    江晚晚搖了搖頭,“本來想找個機會學習,但時間不湊巧。”


    “學這個應該不難。”


    嗬,大話誰都會說。


    江晚晚在他麵前就沒占過上風,得失心作祟,淺笑嫣然道:“賀先生似乎在這上麵很有天賦?”


    “天賦談不上”說著,竟然真的在古琴前坐了下來。


    隨手一撥,不像她剛才製造的音符那樣無序。


    他坐姿很規整,收斂了全身的冷厲,變得溫雅起來。


    翩翩人如玉,搭弦如握命脈,輕重都在指尖。


    音符悅耳,高山流水,調動著江晚晚身上每一個細胞。


    隻想跟著舒展肢體,隨之而舞。


    慢慢地,她終於反應過來,這不就是她自己的編舞《求桑》嗎?


    可是,可是配樂也是找專人獨創,賀勝霆怎麽會這首曲子?


    還有,這首曲子是誰幫她作的,她竟然一點也想不起來。


    琴聲催動著她的心弦,匯聚成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到了高潮處,她竟然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就在這時,琴聲漸歇。江晚晚神色有些張皇,“我想去個洗手間。”


    “嗯”賀勝霆沒抬頭,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等江晚晚腳步不勻地出門,琴弦以刁鑽角度嵌入皮膚。


    他的手指很快出了血。


    江晚晚被侍應生帶著,去洗手間洗了把臉。


    深吸幾口氣,紛飛雜亂的心情才被鎮壓下去。


    等她出去,可侍應生不知道去哪兒了。她方向感不好,完全不記路,平時出門全靠導航。


    靠著記憶力往前走,最後發現自己在原地打轉。


    又試著走另一條路,忽然聽見女人嬌媚的低吟。


    “賀少,別這樣,會有人看見。我們還是先進去……啊!”


    對應女人的“別這樣”,她肯定是被怎樣了,所以發出了短促的叫聲。


    “這裏是賀家的地盤,誰敢那麽不長眼,往不對外開放的地盤鑽?有時間擔心這個,不如讓我看看你的本事。”江晚晚本想抽身,但那對野鴛鴦顯然情難自已,男人臉埋在女人雪白的脖頸間,難耐地尋找支撐點。


    最後把女人抵在成長千年的銀信樹幹上,為所欲為。


    女人雪白的長腿盤在男人腰間,被撕壞的絲襪在半空一晃一蕩。


    江晚晚看得目瞪口呆,沒想到場麵這麽激烈。


    忽地,眼前一黑,溫熱地氣息在她耳廓旁吞吐,“好看嗎?”


    江晚晚真是跳到黃河洗不清了。賀勝霆這是什麽語氣?


    難道她故意找到這兒,偷窺限製級畫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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