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文武百官齊聚雲景殿,今日的朝會更像是雲澄的批鬥大會。


    首先因為一想到自己的兒子以後就是個廢人了,季宗正就難過得食不下咽,所以朝會剛剛開始,季宗正就參了雲澄一本,告他仗勢欺人。


    緊接著,三皇子黨和五皇子黨的開始以各種理由打壓雲澄,什麽目中無人,目無法紀,樁樁件件看似有理有據,實則牽強附會,啼笑皆非。


    雲澄麵對非議,隻淡淡的笑笑,如果可以他情願回去練功,也不願意在這裏浪費時間。


    稷安帝瞧雲澄滿不在乎的樣子,倒是有些不悅,總有種感覺不拿自己這個皇帝當回事,遂指著雲澄,沉聲道:“雲澄,你可要為自己辯駁?”


    成為眾矢之的的雲澄坦然得很:“啟稟陛下,末將無話可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五皇子宋司培冷哼一聲:“敢問平寇大將軍,昨夜銀甲軍無詔入京,大肆殺戮,是何企圖?”


    之前的彈劾都是開胃菜,捕風捉影不足為懼,話題轉到銀甲軍才是重頭戲。


    昨夜雲澄就料到這一點,深夜進宮想要稟告此事,奈何連稷安帝的麵都沒見著,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不見雲澄。


    今日朝會,果真如雲澄所想,有心人抓著這事不鬆口,才有了這番鬧劇。


    雲澄側身麵對五皇子宋司培,朗聲道:“末將奉旨保護晟乾帝國太孫殿下,昨夜使館有刺客行刺,人數眾多,末將沒有京城守將的節製權,所以在保證太孫殿下安危萬無一失,保證兩國交往不生嫌隙的情況下,不得不動用銀甲軍。”


    五皇子宋司培陰陽怪氣道:“這麽說來,你雲澄野心倒不小,還想要京城守將兵馬的節製權?!”


    雲澄翻了個白眼:“這些都是你臆想的,並非我的意思,相信陛下會有明鑒。”


    五皇子宋司培還是抓著不放:“威遠侯府的侍衛親兵都是吃幹飯的?來幾個刺客都對付不了?或者這壓根就是你借口,目的是把銀甲軍弄進城來,圖謀不軌!”


    這一句圖謀不軌,分量就重了,圖謀什麽才需要用到軍隊?不是叛亂就是逼宮,這帽子有點大了,真要扣下來,不光是雲澄要倒黴,就連威遠侯府和銀甲軍都要一並拖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一直沒開口的老侯爺突然出聲,氣勢駭人:“五皇子,請慎言!”


    五皇子宋司培瞧自己好不容易占了上風,這次必須一鼓作氣拿下,繼續咄咄逼人:“難道不是嗎?威遠侯府敢做,還不讓人說了嗎!你們拿著朝廷那麽多俸祿,連幾個刺客都解決不了?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如非圖謀不軌,老侯爺是承認威遠侯府德不配位了嘛!?”


    這話明顯是陷阱,讓人進退兩難!說什麽都是錯,此時的老侯爺已經臉色鐵青,看來不得不咽下這個啞巴虧了。


    老侯爺拱手,聲如洪鍾:“陛下明鑒,威遠侯府上下忠心,日月可鑒。”


    宋司宇心急,音量都有些不受控製:“父皇,威遠侯府多年來立下多少汗馬功勞,您萬不可聽信小人讒言啊~”


    三皇子宋司鼎微笑著站在自己該有的位置,他沒有繼續進行對雲澄的打壓,事到如今,不管最終結果如何,都是他樂見其成的。


    雲澄上前一步,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陛下,一人做事一人當!以上彈劾我雲澄個人的罪名,末將全部承擔,一切都是末將的個人想法與行動,與威遠侯及侯府上下,沒有任何關係,還請明鑒!”


    五皇子宋司培得意道:“雲澄,你這意思是認罪了?”


    雲澄目光冷冽,不卑不亢道:“威遠侯府上下為稷安國出生入死,銀甲軍亦是……如果因為個人恩怨而牽連他們於不義之境,我雲澄於心不忍。如果陛下認為雲澄有罪,末將自己承擔便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雲澄的話很清楚,一切都是個人恩怨導致,並不是認罪,而隻是服從稷安帝的命令,至於稷安帝如何抉擇就看他向著誰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稷安帝一處,等待他的決定。


    稷安帝掃視過玉陛下的眾臣,清了清嗓子:“平寇大將軍保護晟乾帝國太孫殿下有功,賞!季林銘管教無方,縱兒鬧事,罰!”


    一罰一賞,再一次將雲澄推到了風口浪尖上,與其他人的積怨又深了一層。


    季林銘和五皇子宋司培恨得牙癢癢,恨不得直接衝上去手撕了雲澄,隻可惜了,他們沒這個本事?


    三皇子宋司鼎隻覺得有點可惜,這一次沒把雲澄扳倒,枉費了他的一番部署,早知道不能指望老五那個榆木疙瘩腦袋,靠人不如靠己,今後的路還很長,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稷安帝嚴肅的臉孔變得似笑非笑,誰猜不透他心裏所想,幽幽道:“雲澄啊,現在西秦米殿下也住進使館了,你責任重大啊!”


    雲澄目光沉沉,並沒有劫後餘生的快感,而是感到肩上的擔子更重了些,抬頭迎上了稷安帝的目光:“陛下請放心,一定不負眾望,保護好晟乾帝國太孫殿下與西秦米殿下的安全,保證千秋宴的順利進行!”


    稷安帝微微點頭:“沒事都散了吧~吵得寡人頭疼!”


    話音剛落,稷安帝就領著人退回後殿去休息了,待到四下無人時深呼吸,感慨自己年紀大了,這一個個就知道狗咬狗,江山還真不知道該交給誰。


    今天這事,稷安帝很想借機打壓一下雲澄,打壓一下威遠侯府,提醒他們要知收斂,不可仗著軍功就不把他這個皇帝放下眼裏。


    可後來一想,使館那邊是最近一段時間的安防重點,兩位皇子皇孫但凡出點紕漏,那可是要兵戎相見的。


    為了國家利益,此時還需要雲澄,需要威遠侯府和銀甲軍,權衡之下稷安帝決定繼續賞賜雲澄。


    雲澄年紀輕輕,已經快與威遠侯及大司馬等人並肩,風頭無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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