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棲把琴放桌上,看漂亮乖巧的女孩。“你怎麽知道?”


    “因為他的眼睛鴨。他的眼睛告訴我,你是他的深謀遠慮。”


    “誰教你的詞?”


    “是個年紀非常大的爺爺。”


    “嗯。”時棲看她的短發。


    林風那次見,她有頭烏黑秀麗的長發。


    王欣冉媽媽講:“做第三次化療時剪的。”


    王欣冉樂觀的講:“我還可以有頭發,其他小朋友都是光頭了。”


    “你不吃藥,是也想變光頭嗎?‘


    王欣冉一把抱住頭,黑亮的眼睛驚恐的看她。


    時棲看疲憊的阿姨。“你要把藥吃了,姐姐給你拉小提琴好不好?”


    一直抗拒吃藥的王欣冉,聽到這話想也沒想,清脆的講:“好!”


    她說完不用媽媽喂,自己把一大堆藥吃了。


    “來冉冉,吃塊糖。”


    時棲看給孩子喂糖的母親,打開琴盒,拿出裏邊的小提琴。“想聽什麽?”


    王欣冉認真的想了想。“隻可以聽一首嗎?”


    “嗯。”


    “那就還聽梁祝吧。”


    “不想聽聽其它的嗎?”


    “但我隻能聽一首。”


    “下次。”


    王欣冉聽到下次這個詞眼睛都亮了。“那我要聽馬思涅的《沉思》。”她激動的說完,小心翼翼問:“姐姐你會嗎?”


    時棲沒回答,架起小提琴,直接演奏起來。


    《沉思》被譽為世界最優美的聲音,在琴聲悠揚而起時,它似瞬間讓一切都安靜下來,讓人不忍侵擾。


    漸漸的,不少病人和醫生聞音而來,看站在房中專注拉琴的人。


    時棲不知道女孩怎麽會喜歡這首,但她點名要,便將它拉得極致溫柔,希望能撫慰化療帶來的疼痛。


    王欣冉起初聽的很入神,接著慢慢的沮喪起來。


    她在音樂停止的時候低下頭。


    她媽媽帶頭鼓掌,催女兒快說話。


    王欣冉搖了搖頭,最後一把撲進她媽媽懷裏。


    時棲聽她隱約的抽泣聲,在房中站了會兒,便把琴放進琴盒,拉上拉鏈。“下周的這個時候,我再來。”


    她提起琴盒,看圍在門口的人。


    人群裏有人講:“姑娘,你就再拉首嘛,她肯定也是想聽才這麽難過的。”


    “是啊是啊,你就當多陪陪她。”


    “再來首吧,挺好聽的。”


    時棲壓著眉頭,聲音低冷。“讓開。”


    “哎……你怎麽能這樣,太冷漠了啦……”


    “……”


    “大家讓一讓,讓一讓。”


    在他們七嘴八舌的說起來時,楊思域擠進人群。“病人要休息了,你們都散吧,別圍在這裏。”


    他把圍觀的人趕走,看一臉不爽的人。“來這裏怎麽不提前說聲?你的事好不容易才壓,別再出什麽新的亂子了。”


    時棲看了下還是不肯抬頭的女孩。“私事。”


    楊思域也看女孩。“走吧,出去說。”


    他們離開病房。


    時棲聽到小女孩帶著哭腔問她媽媽,說她是不是給姐姐添麻煩了。


    真是個很乖很董事的孩子。


    時棲想了下,問他。“這女孩什麽情況?”


    楊思域婉惜的搖頭。“白血病晚期,最多還有半年到一年時間。”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還沒找到合適的骨髓進行移植。不過她挺積極的,情況也許會比預計的要好。”


    時棲斂下眉。“嗯。”


    楊思域想起什麽問她。“夫人,你要不要做個體檢?”


    “為什麽?”


    “你和三爺都沒有婚前體檢,為了以後孩子的健康,建議你們還是做一下比較好。”


    時棲:……


    體檢這事吧,是不可能做的,除了不會要孩子這件事,還有她根本不需要。


    傅煜給她做過基因檢測,說沒有問題。


    如果他那裏沒查出問題,這一般的體檢對她根本沒有用。


    更何況,她還要回去上課呢。


    時棲沒說什麽,直接走了。


    楊思域看她背影,想這人要能乖乖聽話,他們這些醫生也不至於這麽累。


    “夫人,吃點東西吧。”唐良等她上車,遞上桶炸雞。


    時棲看金黃的炸雞,接過它。“回學校。”


    “好的夫人。”


    回去的路上,時棲在車上吃了幾塊炸雞和半瓶可樂。


    等快到學校時,吃撐的打了個嗝。


    瞧她吃飽喝足舒服的樣,李奇和唐良心情也跟著不錯。


    可能就稍微大意了下,李奇在減下速度準備停車時,差點撞著人。


    盧致鴻拍窗戶,壯著膽喊:“裏邊的人,你給我下來!”


    唐良下車,衝他警告。“你有什麽事嗎?”


    停好車的李奇也下車。“兄弟,別這麽衝動,有事好好說。”


    他們兩是專業保鏢,能打幾個不好說,但外形上是絕對能唬住人的。


    盧致鴻看人高馬大的兩人,頓時有些犯慫。


    可當他看到下車的時棲,又氣血翻勇,想衝過去的時候被兩保鏢攔住。


    他走不近,就指著她怨氣衝天的罵:“傅夫人,你們傅氏要不準我報道,就別假仁假義的邀請我去參加婚禮!”


    時棲冷冷的瞧著他。


    “你倒是說話,別躲在他們背後!”


    時棲走向他。


    唐良和李奇見她要搭理這事,鬆開手,放開了盧致鴻。


    突然就離得非常近的盧致鴻,望著她漠色的眉眼,一下不知道說什麽。


    時棲瞧著他。“你想我說什麽?”


    聽到這話,盧致鴻蹭得火大。“你們叫人翻我家,又叫人跟蹤我,難道不用跟我解釋一下原因嗎?傅夫人,你們是大人物,我不跟你們鬥,你說我哪裏寫的不好,我給你改!”


    “翻你家偷錢嗎?”


    盧致鴻:……


    “你一個小人物,不值得我們浪費時間。”


    盧致鴻:……


    啊!好氣人!


    一向能說會道,見過不少人的盧致鴻,被她兩句話懟懵了。


    時棲講:“別擋道,我還要上課。”


    盧致鴻傻傻的讓開路。等她走過去才驚醒的追上去。“真不是你們做的嗎?”


    “恐嚇是弱者才玩的遊戲,我們喜歡做點實際的。”時棲問他:“盧記者,需要報警察嗎?我的保鏢可以代勞。”


    “不、不用了!”


    時棲腿一抬,進了學校。


    李奇拍他肩膀,將人拉回來。“兄弟,別說我們老板了,就是我們的薪水都不想跟你浪費時間。你還是想想,自己得罪什麽人了吧。”說完重重的、警告的拍拍他肩膀。


    感覺半邊肩膀都要麻了的盧致鴻:……


    這群野蠻無禮的保鏢!


    盧致鴻憤憤的甩開肩膀,瞧了他們眼,就東瞅瞅西望望的走了。


    他是真被人跟蹤了,在他吃完飯回公司的時候,有兩個人一直跟在他身後。


    在他等紅綠燈的時候,還險些被他們推出去,好在他警惕性夠高跑掉了。


    盧致鴻就是因為這事氣不過,在找不到傅珩後,才衝來學校找時棲、才敢那麽橫。


    但這事要不是傅氏做的,那誰還會跟他過不去?


    同行?


    不能吧?競爭是激烈,但也沒激烈到要嚇唬他的地步。


    就在盧致鴻想這些的時候,猛得有人將他推了出去。


    “嘀嘀——”


    “撞人啦,快叫救護車!——”


    “先生,你沒事吧?——”


    盧致鴻耳鳴的翻過身,看圍上來關心的路人,不確定推他的人還在不在。


    頭破血流的他,忍著痛,憑意誌的爬起來。


    他揮手拒絕他們的幫助,邊看邊退的回去學校。


    這些人裏,不知道是誰想殺他,但他相信學校那兩個保鏢,大概能信得過。


    剛才時棲那翻話讓他意識到,傅氏可能根本不在意他拿婚禮博人眼球賺流量的事,更不可能因為這點事就殺他。


    盧致鴻忍著骨折的劇痛,防備警惕的回到盛大校門外,拍那輛車。


    李奇和唐良正在午睡,呼然聽到動靜,一睜眼就看到車窗上的血手印,頓時清醒。


    他們連忙下車,看剛剛還好好的,現在就斷手斷腳的盧致鴻,驚訝的問:“你整這麽慘,不會就是為了來碰瓷的吧?”


    盧致鴻撐不住的坐地上,吸著氣,咬牙講:“有人要殺我!”


    唐良借用他之前的話,調侃講:“不是吧?你這種小人物還值得被人殺?”


    李奇看周圍,又看傷得重的盧致鴻。“別說了,扶他上車,先送去醫院。”


    “夫人這邊怎麽辦?”


    “跟她說聲。反正她不怎麽需要我們。”


    “也是。”


    唐良和李奇把人扶上車,去醫院的時候給老板發現信息,匯報了一下情況。


    時棲看著李奇的信息,想盧致鴻這個小記者,怎麽會招來這種事情。


    這事不可能跟傅珩有關,也不會是他的意思。


    盧致鴻剛還在質問她,現在又跑來找她的保鏢救助,他應該是知道些什麽。


    時棲想了下,給李奇回了條信息。


    李奇看到信息,把車停路邊,反頭看車後的盧致鴻。“盧記者,你知道自己得罪誰了嗎?”


    盧致鴻見他停車,有些緊張的往外看,怕自己中了他們的計。


    唐良見他反應,忍不住笑。“別緊張啊,我們要想對你做什麽,肯定往偏僻的地方開,誰停這大馬路邊上?”


    好像也是。


    而且自己一個都不一定打得過,現在他們兩,自己還受傷,要是老天讓他今天死,他也沒辦法了。


    盧致鴻坐起一點身,看他們兩,沒頭緒的搖頭。“我也不知道。”


    唐良講:“都大馬路上對你下殺手了,這麽大的仇,你不知道?”


    李奇講:“你要不講,就自己去醫院吧。”


    “我真不知道。我這段時間都是在跟傅氏的新聞,然後就昨天去羅……”盧致鴻猛然想起什麽的停下。


    李奇追問:“怎麽了?”


    盧致鴻皺眉,又搖頭。“我不確定。這應該跟他們沒關係。”


    “他們是誰?”


    盧致鴻看他們,猶豫糾結半響。“羅氏兄弟。”


    李奇和唐良相互看了眼。“他們怎麽了?”


    “如果真是因為那件事,我不能說。”


    “我們老板說過了,你不老實交待,現在就下車。”


    盧致鴻咬牙,瞪他們。


    剛才是死裏逃生,他顧不上痛。


    現在緩過來,疼痛仿佛要撕裂他,他連自己下車都做不到,還怎麽去醫院。


    盧致鴻惡狠狠講:“你老板想知道?那就叫她自己來!”


    “也行。”李奇給老板回了條信息,就開車去醫院了。


    盧致鴻:……


    他這個小記者,不值得傅家的少夫人跑這一趟吧?


    但他把話說出去了。


    然後,時棲放了學,還果真來了。


    盧致鴻手上綁著板,頭上包著紗布,望著平靜淡漠的漂亮女孩,心情複雜。


    之前李奇和唐良在校門外說,夫人不需要他們。


    然後他們兩保鏢,就直接送他來醫院了。


    這就表示,這個女孩,可能比他們還可怕。


    並且,在她之前還威脅自己這個重傷患者,讓他自己來醫院!


    時棲坐在椅上,看一臉倒黴樣的記者。


    她沒說話,平靜的目光冷漠得有些滲人。


    盧致鴻被她看得毛骨悚然,後背發涼,主動問:“傅夫人,你這麽在意原因嗎?”


    時棲連眉都沒動下。“你前腳來學校找我,後腳就掛了,我嫌疑最大。”


    盧致鴻:他還沒掛!


    不過她因為伍文德的事被關押過,現謹慎一點也沒錯。


    “等會黃警官來,我會跟她說清楚。”


    “現是讓我等著?”


    她這上挑的尾音,聽得盧致鴻心裏直發毛。


    讓誰等,都不能讓這位祖宗等!


    盧致鴻張了張嘴,看房間兩個彪形大漢。“傅夫人,這事我還不能確認,越少人知道越好。”


    時棲舉手揮了揮。


    李奇和唐良便離開病房,把門關上。


    盧致鴻等他們出去,伸手去勾旁邊的雙肩包。


    包放得遠,他拿的有些困難。


    時棲靜等著,沒有幫忙的意思。


    盧致鴻拖著滿是傷的身體,拿到包單手打開,找出裏邊的錄音筆。“傅夫人……”


    他望著沉著冷漠的女孩,猶豫著,不知該不該說。


    時棲沒催他,耐心的等著。


    經過再三猶豫,盧致鴻把錄音筆給她。“傅夫人,這是我在婚禮現場無意錄下來的。”


    “是什麽?”


    “你聽。”


    時棲拿過錄音筆打開。


    沙沙吵雜的聲音,要很仔細聽才能聽清內容和分辨出誰是誰。


    擁有絕對音感的時棲,一下就聽出是羅氏兄弟。


    她望著盧致鴻。“你懷疑自己被人暗殺,與這段錄音有關?”


    盧致鴻點頭。“我昨天快天黑時采訪了羅院士,問他這個完美計劃是什麽計劃。他當時的反應……很耐人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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