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一轉頭,看時棲毫無情緒的臉,十分受傷。“老大,我可是跑過專業賽車手的,你給點麵子好不好?”


    時棲打個哈欠。“不錯。”


    唐小林看她眼淚汪汪,一點也不真誠的樣,氣餒的歎了聲。


    時棲毫無感情。“開始辦事吧。”


    “我現在帶你去。”唐小林繞回市裏,跟她講解。“這別墅是我一個要移民的朋友的,地段偏了些,不過非常安靜,你看了一定會喜歡。”


    “他還會回來嗎?”


    “應該不會回了。回來也是玩段時間,他們會再另找地方住,不會來打擾你。”


    “嗯。”


    唐小林好奇。“老大,你不是住進三爺的家了嗎?那裏又大又清淨,怎麽還想要買房?”


    時棲講:“我接下來做的事,不希望太多人知道。”


    她這凝沉的模樣,好像是要搞什麽秘密武器,或是幹些見不得人的事。


    唐小林好奇。“是什麽事?不犯法吧?”


    時棲抬簾瞧他。


    唐小林正經嚴肅的講:“我可是個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在灰網做對接,兼職黑客,還好意思說這句?


    時棲望著他,勾起唇角淺薄的笑了下。“不犯法。要犯法,也用不著找你。”


    這話……意味深遠啊!


    唐小林心情複雜,有點後悔攪進來,可是他又不甘心這麽退出。


    他糾結了半天,看唇紅齒白,一臉無懼的時棲。“老大,你這次願意見我,就是因為買房嗎?”


    “嗯。”


    “為什麽不找中介?”


    在灰網,原則上賞金、獵人、對接人,三方是相互獨立,互不認識的。


    他雖然單方麵跟她很熟,但如果沒有特殊原因,他是不會來見她的。


    就像他早知道自己跟她同校,也都沒想過去找她。


    時棲壓下眉頭。“我不想有第三個人知道。明白嗎?”


    她這低沉冷漠的話,及後邊深意的明白嗎三字,就好像在說:要有第三個人知道,我就把你滅口。


    唐小林一哆嗦,差點撞到前麵的車。


    前麵的司機嚇破膽的躲開後,衝他大罵。


    唐小林顧不得被罵,一路上都緊崩著,提心吊膽的。


    等開到別墅外停好車,看麵不改色的女孩。“老大,你到底想幹什麽?”


    時棲看了他眼,推門下車。


    別墅挺大的,花園前後是廣闊的綠坪,和一個超大的泳池。


    位置也不錯,前後兩公裏都沒人煙,連最近的公路也有一小段距離。


    時棲看了會兒,知道屋裏沒人後,抬腿進去。


    一樓大廳非常寬敞,裝潢簡潔,采光也很好。


    轉了圈的時棲打開落地窗,眺望遠處,聽到了海浪的聲音。“離海多遠?”


    唐小林看飄揚白色窗紗後的女孩,跟著出去。“大約一公裏。”


    “嗯。就這裏了。”


    “要不要去二樓看看?”


    “不用。”


    她這仿佛隻要夠偏僻、夠安靜就行的態度,讓唐小林又緊張起來。


    他忍不住問:“老大,你買這到底想做什麽?”


    時棲望著他,猶豫著。


    唐小林提醒她。“這是海城,你別亂來。”


    這是真怕她買來做什麽非法的勾當了。


    時棲收回視線,轉身進屋。“做實驗。”


    唐小林:……


    “靠!老大你剛才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要殺人藏屍!”


    時棲沒理會他的大呼小叫,上樓看房間的布置。


    唐小林疑慮打消,跟上就講:“老大,你才剛轉去生物係,就要給自己置辦這麽奢華的裝備嗎?”


    “準備著。”


    “也是,這樣方便學習。”


    時棲看了幾個房間,最後站在三樓的雜物間裏。


    唐小林見她停下,四處看了看。“這視線有些受阻,風景差了些。”


    “做實驗室,不用看風景。”


    “也是。”


    時棲站在房中,想了想就講:“走吧。”


    唐小林便跟她一起下樓。“老大,你要確定了,我就跟那朋友說了。”


    “嗯。”


    “一口價七千萬,有問題嗎?”


    時棲下樓的腳步一頓。


    唐小林看她反應就講:“這裏市價九千萬。他急著出國,然後跟我又熟,已經是最便宜的價了。”


    “……嗯。”時棲繼續走。


    “老大,你差多少?要不多,我先想辦法給你墊上。”


    “墊不上。”


    這意思就是差得有點多。


    唐小林好奇。“老大,你賺的賞金呢?”


    “花了。”


    “你花哪去了?”


    時棲深意看他。“買裝備。”


    這淡漠柔軟又非常剛的三字,讓唐小林無以反駁。


    她那些任務錢多,風險也大,裝備自然就貴了。


    唐小林想了下。“你要不找三爺?反正你們都結婚了,就算你們有婚前協議,這給你買套房,對他來說也不虧。”


    “你跟你朋友說說,剩下的兩千萬,晚點給行不行。”


    “他就是急著要錢周轉。”


    時棲站到別墅的草地上,看秀麗的風景,眉頭微蹙。


    她抿著唇猶豫了許久。“我再想辦法。”


    唐小林好奇。“不找你男人嗎?”


    時棲瞅他。“他是第三個人。”


    這話的意思是,他要知道自己要錢買房,你就得掛。


    唐小林下意識摸脖子。“老大,你要實在拿不出來,我去問我爸要!”


    對他識抬舉的話,時棲笑了下。“走吧。”


    在回去的路上,時棲發現自己沒有可以借錢的人,還是把念頭打到了傅珩身上。


    她得想個借口,雖然兩千萬對傅家不算什麽錢,但總得要有個理由。


    時棲想了許久,最後放棄了。


    要個屁理由,她就是要錢!


    沒有理由的時棲,給傅珩發信息:給我打兩千萬。


    傅珩沒回,估計在忙。


    時棲也沒特意等。她望著窗外的風景,思緒飄飛,想到婚禮上那把琴,以及那張小紙條。


    什麽樣的喜歡,才能做出這麽大的割愛?


    那個小女孩把琴給傅珩,估計回家會被爸媽揍個半死吧?


    時棲回想紙條上的電話號碼,猶豫會兒還是打過去。


    電話很久都沒有人接,最後自動掛掉了。


    社恐的時棲,沒有再撥的想法。


    在她準備收手機時,對方回了過來。


    時棲咬牙,接通電話。“你好。”


    “你好,請問你是哪位?”是位很溫柔的媽媽的聲音。


    時棲講:“我是林風音樂廳,向你女兒借琴的人。”


    對方笑了下。“你真的打電話來了啊。”


    “很抱歉這麽晚才給你電話。”


    “沒關係。你還記得欣冉,我想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欣冉把琴送給了我,我也是婚禮當天才知道這件事。阿姨,這琴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時小姐,這是欣冉的決定,我想你會和她一樣,好好愛惜它。”


    “你們在哪?我找時間給你送過去。”


    對方沉默了陣,歎口氣。“冉冉得了白血病,現在醫院接受化療。時小姐,她可能再也無法拉琴了,你就把琴收下吧。”


    時棲喉嚨一緊。“……好。你們在哪個醫院?”


    “中心醫院。”


    “轉告欣冉,我明天中午一點去看她。”


    “真的嗎?那太好了,我現在就去告訴她!”


    時棲聽到那邊的話,掛了電話。


    唐小林等她打完,好奇問:“去看誰?”


    “一位天使。”


    -


    在時棲與唐小林,從僻靜的市外回去市中心的時候。


    這時同樣地廣人單的的vita實驗室外。


    盧致鴻坐在樹蔭底下,打開電腦一邊處理工作,一邊不時留意著從實驗室出來的人。


    他也用不著多留意,因為這裏比亙生生物更偏。基本是半個小時都不見個人,就偶爾有路專屬它的公交徑過,為在裏邊工作的科學家們提供便利。


    所以隻要是進出實驗室的人,他都會知道。


    盧致鴻確認昨晚加班寫的文章沒出現什麽情況,以及沒有接到傅氏集團的律師信後,開始編輯關於婚禮那場小意外的事情。


    在他寫了幾行字時,一輛出租車停在實驗室外邊。


    下來個不像是這裏工作的女孩。


    盧致鴻疑惑的望著她,想她大概是裏邊工作人員的家屬。


    李清清背著包走去大門,也疑惑的打量他。


    她猶豫下,走過去。“你是做什麽的?”


    盧致鴻見她主動問,立即拿出工作證。“你好,我是海城晚報的記者,盧致鴻。”


    李清清看他的記者證件,又看他。“我們是不是在傅家的婚禮上見過?”


    她一說婚禮,盧致鴻馬上想到那個給吳厚君藥的人。“你是不是救吳董的人?”


    李清清點頭,笑著講:“我就說怎麽有點眼熟。”


    能參加傅珩的婚禮,又出現在這裏,肯定不是普通人。


    盧致鴻敏銳的嗅到機會,收起電腦起身問:“你是來這找人的嗎?”


    李清清看宏大漂亮的實驗大樓。“不是,我是來這裏實習的。”


    “實習?你也太厲害,能得到這麽難得的機會。”


    “還行吧。”李清清裝做不在意的,轉移話題。“你在這裏等人嗎?”


    “嗯。我有幾個問題想問羅教授。”


    “那你慢慢等吧,我先進去了。”


    盧致鴻連忙問:“你怎麽稱呼?”


    李清清衝他笑了下。“下次告訴你。”


    下次?她進去總得出來吧!


    盧致鴻向她揮手,目送她進去就又坐下來,抱著電腦繼續工作。


    他上午守羅文覽沒守到,現在怎麽也要守到羅文博,不然這天白跑了。


    做好心理準備,決定死守到底的盧致鴻,在太陽快落山,拿準備好的麵包填肚子時,忽然看到羅文博的車從大門出來。


    他迅速放下麵包,拿著錄音筆衝上去。“羅先生,羅先生,打擾您幾分鍾!”


    車沒停,怕撞著他的放緩速度。


    盧致鴻沒放棄的拍著窗戶,不停的喊。


    他喊得狼狽又勇敢,不怕死的企圖逼停車。但奈何司機技術也高,硬是貼著他身開過去了。


    眼見他要跑掉,盧致鴻契而不舍的追在後邊。


    許是見他太執著,已經開到馬路上的車,緩緩停在路邊。


    盧致鴻見狀興奮的跑過去。


    “羅先生,羅先……”氣喘籲籲的盧致鴻看到滑下的車窗驚愕。“怎麽是你……”


    李清清笑眯眯的講:“看你這麽執著,有什麽問題就問吧。”


    盧致鴻蹲下來,趴在車窗上看裏邊的羅文博。


    羅文博看他滿頭大汗,和藹講:“快問吧。”


    盧致鴻見他同意,也顧不得中間隔個人,直接問:“羅先生,關於婚禮上吳董事突發心髒病,那顆救他與危難的藥,您知道是什麽嗎?能不能給我簡介的介紹下?”


    “那是亙生準備上市的速效救心藥。”


    “請問它叫什麽名字?預計哪天能夠登上各大藥房?”


    “這是亙生生物的事,具體情況你要去問我弟弟。”


    盧致鴻緊接講:“還有一個問題羅先生,我想請問一下,什麽是完美計劃?”


    準備讓司走的羅文博聽到這話,轉頭深意看他。“你說什麽?”


    “就是你與你弟弟在婚禮上談到的,說什麽重啟這個計劃。”


    “你可能是聽錯了。”


    “不可能,我錄音了。”


    盧致鴻看他手裏的錄音筆,眼裏閃過抹戾氣。


    他平靜的望著他,沉默幾秒便笑著講:“一個小研究。你叫什麽名字?”


    “羅先生,我叫盧致鴻,是海城晚報的記者。”


    “盧記者,你要對這些感興趣的話,去我家裏慢慢聊如何?”


    盧致鴻激動的想當即同意,但他敏感覺得這不太合適。“羅先生,還是不打擾您與家人的相聚時間。我能另約你個時間,為你做個專訪嗎?”


    羅文博想了下。“也可以。那盧記者,我們回見。”


    “好的好的,羅先生您慢走。”盧致鴻退開身,看到笑盈盈的女孩就立即問:“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李清清。盧致記者再見啦。”


    “再見。”盧致鴻向他們揮手。


    他目送車走掉,看冷冷清清的周圍,拿了東西走去附近的公交站。


    盧致鴻邊走邊回聽剛才的話,一邊想著怎麽編寫文章。


    回到市中心,他沒回家,直接去了公司。


    而另一邊。


    羅文博等車窗關上,便沉下臉色。


    李清清小心翼翼的問:“舅,是不是我多事了?”


    羅文博講:“不關你的事,我在想工作上的事。”


    “嗯嗯,那就好。”


    李清清沒在意這個小插曲,她回到羅家別墅,跟已經到的幾位客人打招呼,就跑上樓去找羅韻詩。


    羅文博見她上樓,看在花園聊天的幾人。


    這次羅家的家宴,除了羅文博夫婦,便是羅文覽和吳厚君、張晉城,以及傅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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