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皓被她這一眼看的,稍稍疑惑。“你邀請我來,沒別的目的吧?”


    時棲點頭。“有。”


    “直說吧。”


    “等會我弟來了,你跟他說說話。”


    “就這?”


    “嗯。”


    戴皓看她平靜漂亮的臉,遲疑了下。“好。”


    時棲問他:“幾點了?”


    “四點二十五分。”


    “我得回去了。”時棲提著裙子,經過他的時候停下,看有幾分玩世不恭的男人。“儀式結束,陪我跳支舞再走。”


    戴皓自信迷人的抹了下頭。“沒問題,隻要你那位不吃醋就行。”


    時棲頓了下,想他這句話的畫麵。“他會吃醋嗎?”


    “跳完之後,你可以去問他。”


    “好。”


    “快去吧。”


    時棲頷首,提拎著群子走了。


    她聽到傅珩在找自己,便避開賓客,匆匆忙忙回去休息室,沒留意進來的客人。


    戰修宇看一襲雪白的婚紗與拖地的輕快頭紗跑過,想叫她。但看她跑到走廊盡頭跟傅珩說什麽,就放棄了。


    “為什麽不叫她?”


    戰修宇看了下戴皓,從服務員手裏拿了杯香檳。“沒什麽事,還是別打擾她了。”


    “我倒是沒想到,她還會邀請你。”


    “我倒是一早知道你會來。”


    戴皓看他狂肆不羈的樣,笑了笑,沒說什麽。


    戰修宇瞧了他眼,進去宴會,找位置坐。


    他一坐下來,那豪橫的樣,特別鮮明,特別的引人注目。


    那種看著就不好惹的野性氣質,與這宴會格格不入。可他長得實在太出眾了,一下收到不少名媛們的目光,沒一會兒就有上前搭訕的。


    戰修宇好脾氣的跟她們聊了會,期間還遞了戴皓一個勝利的眼神。


    這種男人間的暗中較量,戴皓沒興趣參加,也不感興趣。


    他看到時永檸,就起身過去。


    盧致鴻原本在看與太華公司吳厚君說話的傅守渚、跟基因博士傅煜聊天的羅家大小姐羅韻詩、以及身邊不遠的羅氏兩兄弟。


    亙生生物的董事長羅文覽,與vita實驗室的創辦人羅文博。


    他們兩兄弟,一個搞研究,一個把研究成果變現,是海城甚至是國際的傳奇人物。


    盧致鴻大著膽想上去攀談兩句,就看到幾年前被捧上神壇的醫生。


    “戴醫生!”盧致鴻顫抖的手,激動心,坐不住了。“戴醫生,你這些年都去哪了?”


    戴皓疑惑。“你是?”


    “啊,我是海城晚報的記者,盧致鴻。戴先生,這是我的名片。”


    戴皓沒接名片。


    盧致鴻看不太好說話的醫生,不著痕跡的收起名片,沒問他個人的事。“戴先生,你是傅先生的客人吧?”


    “新娘的。”


    “傅夫人的?這真讓人意外。很好奇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你慢慢好奇吧。”


    戴皓說完,走向落單的時永檸。


    盧致鴻看他背影,激動不已,也不介意他的傲慢。


    今晚發生太多事了,他怕自己忘記,拿著錄音筆開始記錄。“秋分的這個婚禮,來的賓客裏除了吳氏、羅氏等財閥權貴,還見到了消失已久的戴皓醫生,他是傅夫人的朋友……”


    他話沒說完,就被兩個追趕的孩子撞到。


    錄音筆摔了出去。


    這婚禮吧,大概除了他這個基層民工,都比他有權有勢,這些孩子可真是些小祖宗。


    盧致鴻沒空計較他們,到處找錄音筆。


    他這支錄音筆,寫字錄音一體的,外型就跟普通筆差不多。


    現人越來越多,場地又大,他找了圈都沒找到。


    在他想蹲地上找時,宴會忽然熱鬧起來,接著響起了美妙的樂聲。


    盧致鴻看自動往兩邊退的人,怕錯過重要的事,顧不上找筆,伸長脖子看入口處。


    五點,婚禮正式開始了。


    一般結婚時間,會是選中午或晚上。


    傅家這個時間有點不早不晚,不知道這其中什麽意義。


    關於這個問題,大家不敢問,也不敢說。


    就像明明大家都不認同這樁婚事,卻還是來恭賀道喜,打扮得花枝招展,參加這場盛大的典禮。


    盧致鴻隻身前來,沒法跟人討論的他,當看到新娘在花童的陪伴下走到新郎身邊時,似乎明白為什麽定這個時間點了。


    秋分美麗的斜陽,為海城這個城市披上光鮮亮麗的華衣。


    它越過最高樓照在這空中花園,仿佛為新人披上層聖潔的霞光。


    鮮花、珠寶、美人,如夢似幻。


    盧致鴻見大家都看新人時,想拿手機拍兩張,但想手機拍出來的質感,哪有專業攝像機來的專業?


    他看那幾個專業拍攝大哥,慢慢的往他們靠近。


    盧致鴻湊到其中一個大哥身邊,友好的講:“對準他們的手,要交換戒指了。”


    胖胖的攝像大哥,不耐煩的打開他。“我負責拍全景的,你一邊去,別打擾我工作。”


    “那好,你拍……唉大哥,你渴嗎?要不要來杯香檳……”


    在台下所有人都各懷心思。


    台上的兩個新人,倒是異常的專注。


    應該是緊張。


    時棲一身大師級定製婚紗,雪白的頭紗蓋住漂亮的臉,在暖陽下溫柔迷人。


    與旁邊挺拔俊朗的傅三爺,從外形上,倒是挺般配的。


    暫時來看,都很正常。


    沒人注意到頭妙下異常平靜的臉,與握在一起的手力道過大。


    傅珩在司儀說要交換戒指時,低聲提醒她。“鬆手。”


    時棲反射性收緊了些,接著緩緩鬆開。


    傅珩拿了戒指,給她戴上。“很快就好。”


    緊崩的時棲,當漂亮的鑽戒套上細白的手尖,看到它在陽光下閃耀的光芒,想到葉烽的話。


    忍不住抬頭看他。


    冷峻落拓的臉上,深邃俊逸的眼眸,似都染上夕陽溫暖的色彩,變得柔和而深情。


    傅珩見她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的望著自己,捏了下她手指。“該你了。”


    時棲清醒,低頭拿了戒指,給他戴上。


    司儀開始念他的詞。


    時棲在司儀幹活的時候,又忍不住抬頭看他。


    忽然間,她想問他,是不是真的想跟她結婚。


    因為她好像有點想。


    “我願意。”


    低沉磁性又性感的聲音,仿若誓言般在耳邊響起。


    時棲一怔,想自己還沒問他是怎麽知道的,就被他掐了下手心。


    意識到什麽,時棲立即講:“我原意。”


    我願意,你走進我的世界。


    就如我走進你的世界。


    戰修宇看被掀開頭紗的女孩,看了下時間。


    戴皓在他身邊坐下。“有事?”


    “嗯。”


    “我也有事,不過她想跟我跳舞。”戴皓收回視線,打量穿著西裝還透著一股土匪氣質的男人。“這衣服剛買的吧?不太合身。”


    戰修宇沒理會他的揶揄,確認問:“她邀請你跳舞?”


    “嫉妒了?”


    戰修宇沉著眉看他,沒說話。


    據他所知,她不會跳舞,也不想與人過多接觸。


    戴皓看他。“怎麽,不走了嗎?”


    戰修宇往椅背上一靠,不羈笑了下。“來都來了,份子錢不能白交,吃了飯再走。”


    “也是,畢竟這種規格的宴會,不多見。”


    台下的人聊得不錯,宜人自得。


    台上的人,在司儀宣布禮成後,鬆了口氣。


    時棲提著裙擺準備走,就被人攔腰抱住。


    傅珩看攝像師,提醒她。“還要拍照。”


    時棲:……


    不僅是他們兩的照片,還有跟父母的、全家的、大合照。


    剛剛說了願意的時棲,忽然不想願意了。


    這事情也太多了吧?她逐漸有些不耐煩。


    時棲捏著眉,在攝像師提醒她開心點時,想把他打一頓。


    “夫人,你與傅先生再靠近一些。”


    “再近一些。”


    “親密點。”


    “不要緊張,笑一個。”


    “笑得自然點……對對對,很好很好!”


    攝像師在她目露凶光,要把他扔下樓前,哢嚓一張匆匆收尾。


    時棲起身,提著裙子就下台。


    席佳昌見冷著眉眼,一臉我很生氣的女孩,又看被人叫住走不開的老板,便自己跟上。


    他有意的擋住客人視線,疑惑的問:“夫人,你是對哪裏不滿意嗎?”


    “沒事。”


    “你說出來,也許我能解決。”


    時棲挑簾看他。“太吵了。”


    席佳昌講:“你可以先回化妝室休息下,換套輕便的禮服。”


    “一樣吵。”


    她一煩躁,就無法有效的屏蔽掉那些聲音,可越吵她就越煩躁。


    席佳昌想了下。“夫人,你要不想想其它事,轉移一下注意力。”


    也隻能這樣了。


    但時棲剛回到休息室,還沒坐下,一個服務員就跑來喊:“夫人,你父親叫你過去。”


    時棲拆下頭紗。“不去。”


    她聲音很平靜,語氣很堅定。


    席佳昌讓詫異的服務員出去,就講:“夫人,今天比較特殊,你恐怕要辛苦一下。”


    時棲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氣餒的垮下肩膀。


    她這模樣,就像垂頭喪氣的大白孔雀,任誰都不想打擾她。


    可這是她的婚禮,沒人可以取代她,她必須出去應對。


    時棲喪了兩分鍾,揮手趕他出去。“我換衣服。”


    席佳昌就去外邊,給她拿了塊蛋糕。


    在他回去的時候,碰到過來找人的時三小姐。


    時永檬看到他就問:“你看到我姐了嗎?”


    “夫人在換衣服,馬上就好。”


    “沒事,不著急。”時永檬看他手裏的蛋糕。“可以給我嗎?”


    席佳昌看蛋糕,又看漂亮的小姑娘。“這個是替夫人拿的。”


    “那沒事,我等會自己去拿。”


    時永檬來到休息室門外,舉手敲門。


    門裏沒反應。


    時永檬看了下席佳昌。


    席佳昌再敲。“夫人,你換好了嗎?”


    還是沒人應。


    時永檬講:“我先進去看看。”


    她起好架勢,但想到裏麵是時棲,心裏有些悚,改為小心翼翼的推。


    門一點點打開。


    視線範圍越來越大。


    沒有。


    還是沒有。


    休息室裏根本就沒人。


    席佳昌裏裏外外找了遍。“她會不會是出去了?”


    時永檬肯定的搖頭。“就是我爸見她不在,才叫我過來喊的。”


    “那你去洗手間找找,我去跟boss說一下。”


    “行。”


    他們分頭行動。


    而此時的時棲,根據聲音來源,緩步走近緊閉的房間。


    空中花園下邊一層是傅氏包來,讓賓客休息或臨時所需的客房。


    她剛就是在一堆亂七八糟的聲音裏,認出昨天葉烽那裏的十號病人,以及兩個偷傅珩病曆的聲音。


    房裏的幾人,似乎有些棘手,可能是病曆上並沒有什麽值得暴光的點。


    十號病人講:“光這些話,無法證明傅珩有精神疾病。”


    “明哥,那怎麽辦?要不算了吧,反正就算證明了也沒什麽用。”


    “你懂什麽?要是什麽都聽傅家的,我們還怎麽撈錢?”


    “我覺得也沒這麽大影響吧?”


    “沒影響?你看這次的科技大樓給傅家的人做,我們損失多少?”


    “可現在不也是我們在對接?”


    “你懂個屁,天成建築是姓傅的,他會跟我們玩遊戲?”


    “傅老爺子把股份都給傅珩和他媳婦,說不定傅家其他人心裏早有意見……”


    十號病人講:“別說這些沒用的了,快想辦法。隻有趕在下一次董事會之前,拿到他無法管理公司的證據,我才有可能進入董事會,明白嗎?”


    “明哥,這病曆都在我們手上,我們自己改改不就行了嗎?”


    “唉你這主意……不錯,我去找筆。”


    “你們做仔細點,我先上去了。”


    “明哥你放心吧,保證給你在婚禮上,為傅家送上份大禮。”


    時棲看出來的十號病人,沒在意。


    她想給自己找間安靜的房間,就接到傅珩的電話。


    傅珩找她,那看來是得回去了。


    時棲掛了電話,從樓梯上去,碰到坐電梯上來的黃鈺雲。


    黃鈺雲初看到她十分驚訝。“時……傅夫人!”


    平時的時棲穿著舒服休閑,也不化妝,頭發更是隨意。


    今天盛妝打扮,拂平了她平日的冷漠與肆意,讓她更美麗溫婉,再加上時尚漂亮的修身禮服,妥妥一枚氣質型大美人,哪還有警察局半分桀驁不馴之氣?


    黃鈺雲差點沒認出來。


    時棲倒是一眼就認出她來了。“黃警官,你遲到了。”


    黃鈺雲拘謹的講:“工作有點、有點多。傅夫人,恭喜你,祝你跟傅先生永遠恩愛如初。”


    永遠恩愛如初?


    時棲一下想到跟傅珩的第一次見麵。


    要永遠那樣,估計傅家都要被她拆破產。


    不過這算是她今天,收到的第一條祝福。


    時棲微微頷首。“舞會快開始了,先去吃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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