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棲到警察局的時候,剛好碰到傅珩。


    傅珩這次沒穿外套,襯衣扣子也沒扣到頂,看著要隨性親和些。


    他看到時棲,同她一起進去。


    裏邊已經在等的宋浩澤,看到他們就講:“趙全龍該交待的全交待了,目前警方正在查這背後的人。”


    傅珩問:“有線索了嗎?”


    “那兩個綁匪不肯配合。”


    這時蔣國華和黃鈺雲過來。


    黃鈺雲對蔣國華講:“傅先生就交給你了。”


    她這口氣,仿佛一下就升做隊長似的。


    蔣國華對她沒大沒小,隻是無奈一笑,把傅珩帶到另一邊錄口供。


    宋浩澤跟著時棲,看對她很感興趣的黃鈺雲。“黃警官,今天怎麽是你來負責刑事案子了?”


    黃鈺雲咳了聲,正經嚴肅講:“這不關你的事。”她冷酷無情的說完,對時棲講:“現在請你如實的說說,昨晚所發生的一切。”


    時棲靠在椅子上,望著她過於柔和的臉,不怎麽配合。“昨晚發生太多事了,想聽哪件?”


    剛從警校畢業的黃鈺雲,青澀幹淨,臉上藏不住事,一點不像個警察,倒像是藝術學校出來的漂亮角兒。


    她對比時棲這個痞子,兩人身份對換一下,估計還能辦出些事來。


    不然。


    隻要時棲不配合,她大概隻能哭了。


    黃鈺雲看臉上寫著冷漠的時棲,她身邊一看就不好對付的律師。


    努力掩飾緊張,壓著聲剛正有力的講:“一件一件來。先說飯店打架的事。”


    聽到這話,宋浩澤驚訝的看時棲。


    怎麽還有飯店打人的事?


    時棲見宋浩澤緊張,就講:“黃警官,我報的警,我替你抓的人,怎麽叫我打架?”


    黃鈺雲工作經驗不足,被她一下問倒。她吱唔兩句,接著拔高聲。“又沒說你不對。我隻是叫你老老實實、原原本本,將飯店的事交待出來。”


    “店裏有監控,你不會沒調吧?”


    黃鈺雲:……


    時棲坐起身,湊近她。“黃警官,一晚抓獲兩起,我這算是給你充業績了吧?以後升職了,記得照顧我一下。”


    黃鈺雲嗬斥。“誰跟你攀關係,快,如實交待!”


    宋浩澤提醒她。“黃警官,我的當事人這次是受害方,不是嫌疑人。你要再這樣恐嚇,采取逼供態度,我們有權向上提出質疑。”


    宋大律師內斂沉著,說話字正腔圓的,非常有氣魄,成功把黃鈺雲嚇唬住。


    時棲看弱小無助的女警官,淺褐色眸子掃了眼大廳,細白的手指扣著桌麵。“黃警官,你叫我來,不是想錄口供吧?”


    黃鈺雲慌的,不知該不該承認。


    昨晚她打翻趙金昊十幾號人,又救了墜樓的趙全龍和傅宇軒。


    這太神奇了!


    她好奇的想了一晚上,也想不通她到底是怎麽做到的,這才打電話叫她過來錄口供,想聽聽昨晚發生的事。


    時棲瞧她慌亂的眼神,笑了下。“下周二我婚禮,有時間就來玩吧。”


    黃鈺雲驚訝。“你邀請我去?”


    “嗯。”


    “我還不確定那天能不能請到假。”


    “看你時間。要來的話,直接報我的名就行。”


    “好的。”


    “那還有事情嗎?”


    “……你可以走了。”


    宋浩澤:……


    白擔心了,這祖宗,一般人治不住她。


    時棲錄完口供,不對,她搞定黃警官,就等傅珩。


    傅珩那邊也很快完事,大概是知道他忙,沒有多耽誤。


    離開警察局,宋浩澤問時棲。“夫人我能問下,你為什麽邀請她來婚禮嗎?”


    傅氏的婚禮必獎盛大、奢華、隆重,到時去的都是海城的權貴,甚至連以前要避嫌的人,都要來喝一杯。


    這種場麵,把個初出茅廬的小警察叫來,不知是想幫她,還是想害她。


    傅珩問他怎麽回事。


    宋浩澤就把她邀請黃鈺雲的事說了遍。


    傅珩聽完沉默了會兒,看沒準備解釋的女孩。“沒事,讓她來。”


    時棲看同意了的傅珩。


    雖然料到他不會計較,但當他說出這句話時,還是挺開心的。


    時棲講:“我會看好她,不讓她惹麻煩。”


    宋浩澤敏銳覺得,這句話有什麽問題。“夫人,她會惹什麽麻煩?”


    “沒有。”


    “婚禮當天都是重要的客人。”


    “嗯。”


    “當天你的每一個舉動,都會有人看著。”


    “嗯。”


    “還有……”


    “浩澤。”傅珩叫他,示意他別嚇著她。


    宋浩澤便不再說了。


    傅珩看時間。“一起去吃飯。”


    -


    傅家的這個婚禮,可能是前期暴光過度,到後期動靜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民眾興趣還在,甚至討論熱度還能衝上熱搜,但卻沒什麽實際內容,想應該是被傅氏的王牌公關壓下了。


    除此之外,整個海城都攏罩在一片詭異的安寧之中,似乎大家都在期待這場浩大的婚禮到來。


    婚禮前一天。


    傅氏公關部:


    “跟各大媒體打好招呼,誰敢報道婚禮的事,直接從傅氏的合作媒體除名。”


    “安保也要注意,傅總發話,不希望婚禮現場有記者在,發現的沒有理由,一並趕出去。”


    “網絡部要監控好每個平台,關於不實言論及相關報道,馬上匯報、馬上處理。當天要請假的,直接來找我。”


    “大家有問題嗎?沒問題散會……”


    對比公關部,最忙的還屬傅珩的首席秘書,席佳昌。


    席佳昌戴著藍牙耳機講電話,在確認鮮花數量後,敲了總裁室的門。“boss,吳董回國了。”


    他說著,在平板上打開一張考勤表。“吳誌明在接管龍騰項目後,沒有一天在辦公室呆上三個小時。”


    “知道他做什麽去了嗎?”


    “不清楚。”


    傅珩望著電腦桌麵的屏保,不知想什麽。


    這時席佳昌平板收到條信息。


    “boss,剛剛宋律師發來信息,說那兩綁匪都招了。他們是從雲城跑路來的海城,原本想在這裏謀生,是有人花錢雇的他們,讓他們主動找上趙全龍,說隻要他們做完這件事,給他們每人五十萬。”


    傅珩想了會兒。“有給定金嗎?”


    “每人收了十萬,現金。”


    “嗯。讓警察繼續查。”


    “好的boss。”


    在席佳昌離開的時候,傅守渚敲門進來。


    傅守渚滿是皺紋的臉,洋溢著喜悅。他對還在忙的傅珩講:“小珩,公司的事你就放心吧,專心應對明天的事。明天才是你現在最重要的事,千萬別不在意。”


    傅珩起身,請他到沙發坐。“小叔,你跟吳董認識多久了?”


    傅守渚疑惑的看冷峻偏執的侄子。“怎麽談他了?”


    傅珩直接講:“我懷疑他是綁架宇軒的幕後人。”


    “他人不是在國外嗎?”


    “不在場證據。”


    聽他這麽說和神色,傅守渚認真起來。“小珩,這事情,你有證據嗎?”


    傅珩搖頭。


    傅守渚了解他,他要沒有把握,不會跟他說件事。


    想到那晚的事,傅守渚還心有餘悸。


    他講:“我認識吳厚君有好幾十年了,他是個很本份的人。當年也是他在危難之際決定入股傅家,幫助我們渡過難關。”


    “據我所知,當時太華投資公司,以三億五千八百萬,購買了傅氏百分之十八的股權。”


    傅守渚滄桑的點頭。“以當時傅氏的市價,確實買不到這麽多股權,但當時情況緊急,你爺爺親自做的決定。”


    “不談當年他如何買的。現在我加上爸媽的,也沒他多。”傅珩講:“現阻止我結婚,最大的受益著是他。”


    “這事,沒有證據……”


    沒有證據,說服不了自己,也說服不了其他股東。


    一切沒有證實前,吳厚君仍然是傅氏集團最重要的股東。


    傅氏快百年的集團,以及傅家這個家族,最重視的便是信譽。


    傅珩低聲講:“我會找到證據。”


    傅守渚看堅定的傅珩,握著手想了想。“說吧,你想讓我做什麽?”


    傅珩拿過旁邊的日曆,在一個數字上畫了個圈。“在這個期間內,我希望他不能出國。”


    婚禮後的一個月內。


    吳厚君的公司是跨國公司,他擁有雙重國籍。雖然在國內不認雙重國籍,但吳厚君隻要不犯事,他有任意出入境的權力。


    要怎麽在不破壞合作的前提下,還能讓他留在海城,這是個棘手的事。


    而且,剛剛傅珩用的是不能,不是不讓。


    不讓是他可以出國。


    不能則是,他想走也走不了。


    傅守渚看提出這個要求的侄子,凝沉的想了許久,最後還是點頭。“我試試。”


    傅珩聽到這話,放鬆了不少。“謝謝小叔。”


    “謝什麽,都是一家人。再說你那晚救了宇軒,我還沒好好謝你呢。”傅守渚看了下時間。“聽說小棲下午沒課,你也下班吧,兩人好好休息下,明天有的忙了。”


    傅珩剛想應下,席佳昌就敲門進來。“boss,吳董來了。”


    他話一說完,吳厚君便進來,跟傅珩握手。“傅總,恭喜恭喜。”


    “謝謝。”


    “哎,你都快當新郎的人了,怎麽這個時候還在公司?”


    傅守渚跟他握手,笑著講:“我正讓他回去呢。”他說完對傅珩講:“小珩你快下班吧,我來陪吳董聊聊。”


    傅珩看熟悉的兩人,微微頷首。


    席佳昌追在他身後。“boss,現在要做什麽嗎?”


    這時一個快遞員上來,抱著大束花,看到他們就講:“這是浪漫海洋花店的百合,麻煩簽收下。”


    那快遞員大概是看傅珩太高冷了,將花一把塞給席佳昌手裏。


    席佳昌手臂夾著平板、抱著大束花,還要給快遞員簽字,手忙腳亂的。


    快遞員拿到單就匆匆走了。


    傅珩看散著沉重香味的花,眉宇微蹙。“誰訂的?”


    席佳昌給他解釋。“boss,你明天不是結婚麽?公司這幫員工很多還單身呢,我就讓負責訂花的人多訂了些,準備讓行政把辦公室也布置下,渲染下氛圍。”


    “他們喜歡這些?”


    “一般女孩都喜歡。”


    傅珩看確實賞心悅目的花。“讓人插上吧。另外告訴大家,明天全員放假,必須要留守的算加班。”


    席佳昌大喜。“好的boss!”


    “你還得來。”


    “沒問……不是boss,我都快一個月的假了!”


    “三倍工資。”


    “我天不亮就到!”


    傅珩瞧了眼狗腿的秘書,從他手裏拿了朵花。“進去吧。”


    席佳昌看他拿花就講:“boss,你要送給夫人的話,最好去花店,讓店員精心包……”


    他話沒說完,人就進電梯了。


    席佳昌垮下肩膀。


    還好明天就結婚了,不用擔心這死直男沒人要了。


    等老板們去渡蜜月的時候,他就可以休假了。


    席佳昌計劃著後麵的事,越想越覺得生活有奔頭。


    —


    盛大生物學工程專業,大一一班。


    上午最後一節課下課後。


    班長遲茂林叫住收拾東西準備走的時棲,爽朗的笑著講:“時棲同學,你能去趟銀杏樹下嗎?”


    能當班長的,除了學習成績過硬,還要和同學關係融洽。


    在時棲印象中,遲茂林是個擅長處理各種事務,卻又不愛管閑事的人。


    她望著笑起來陽光又帥氣的青年,又看全班都沒有下課的同學。“有什麽事嗎?”


    這個時候,她不想惹事。


    遲茂林見她防備就講:“是高舟老師叫你去的。”


    如果是老師叫,這就是個無法拒絕的理由。


    時棲看有些奇怪的同學,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她說完,拿起書包走。


    在她走後不久,同學們迅速行動,爭先恐後的從後門跑掉。


    走遠的時棲停下腳步,看了下教室的方向。


    他們想做什麽?


    時棲覺得怪異,猶豫下還是決定過去。


    遲茂林說的地方,在實驗大樓的後邊。


    實驗大樓後就是空曠的草坪,再後邊就是圍牆,圍牆後是座山。


    至於那顆種在院子裏的大銀杏樹,握說是建校時種的,長了幾十年,現它茂盛得遮天蔽日,每天都有不少同學在樹下乘涼或聊天。


    現秋天來臨,樹葉黃了不少,地上也落了一層葉子,在太陽的烘烤下,散發著獨特的清香。


    平時這塊草地就是同學們的樂園,盡管生物係同學不如其他係的多,但它從早到晚都不缺菁菁學子,比圖書館還受歡迎。


    現這裏空無一人,陽光正好,杏葉翠綠澄黃,空曠的讓人愉悅。


    時棲頓了下,邁步走上石階小道,走向那顆龐大的銀杏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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