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棲看他冷銳俊逸的眼睛,臉上波瀾不驚,心裏天人交際。


    他是真這麽想,還是覺得拂他臉子,才咬牙堅持不跟她離呢?


    要是礙於說出口的話,她可以再堅持堅持下,好讓他有台階下,怎麽說也是傅家大名鼎鼎的三爺,不能讓他做個言而無信的人。


    “下月二十二。”


    時棲疑惑。“二十二怎麽了?”


    傅珩坐起身,湊近她,望進她漂亮的眼裏。“婚禮日期。”


    時棲:???


    “那天秋分,是你喜歡的日子。”


    他那晚問自己喜歡什麽日期,就是挑結婚日子?這麽隨便的嗎?


    不對,他真要跟自己結婚?


    時棲骨頭都忘記嚼了。


    她看著不像開玩笑的傅珩,一時間沒法冷靜。


    傅珩看她吐出被咬得幹幹淨淨,還有著幾個牙印的骨頭。拆了雙筷子,給她夾塊肉。“怎麽老喜歡咬骨頭。”


    時棲瞧著碗裏的肉,心情非常複雜。“你沒、沒必要這麽做。”


    “我爸說過,做人要有擔當。”


    “你爺肯定不同意。”


    “他說秋分還有大半個月,讓我抓緊準備。”


    “你媽……”


    被他望著的時棲,把後麵的話吞下。


    她想不明白。“傅先生,這個時候公布結婚日期,太不合適了。”


    “怎麽不合適?”


    “首先,也就是最重要的,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出去。”


    “要真不能出來,婚禮可以延期。”


    “傅先生,十五天拘留後,我會轉去看守所。”


    “那就等你出來。”


    “我有可能死刑。”


    傅珩看著對麵臉色平靜,目光堅定的女孩。


    過了許久。


    “我會為你爭取緩刑。”


    時棲微頓,錯愕,不可置信。“為什麽?”


    傅珩沉默。


    為什麽?他也不知道。


    他隻清楚,她剛才說的這個後果自己無法承擔。


    連假設都不行。


    時棲困惑:“傅先生,我們認識還沒一個月。”


    再深的喜歡、再好的人設、再大的利益,在這漫長的無期等待裏都不值一提。


    更何況,他是一個如此理智、聰明,並有著自己熱愛事業,及龐大家族的繼承者。


    做為傅氏的總裁,他的這個決定,要承擔的非議與困難太多了。


    傅珩看執著追問的女孩。“無解。”


    why?


    “還記得那段視頻嗎?你沒法跟我解釋。現在我也一樣。”


    他說完,吃起飯來。


    大概是太忙沒吃晚飯,來這陪她一起吃宵夜的。


    時棲語噎。


    見他吃得香,就也專心吃起來。


    她在一盒排骨隻剩最後一塊時,一筷子精準無比的夾住它。


    傅珩看她吃得一臉滿足。“喜歡咬骨頭?”


    “嗯,可能是牙癢,想咬點什麽。”


    “跟小灰一樣。”


    時棲:……


    “它現每天趴門口,在等你回去。”


    時棲挑眼角瞧他。“跟你一樣。”


    小灰是狼,純種的。


    但他們兩這麽一說吧,就感覺他們在互懟,有點罵人的意思。


    這時一人走來。“小灰是誰?寵物狗嗎?”


    傅珩看門口的戰修宇。


    戰修宇長袖長褲還加個薄外套,頓時讓人以為提前進入了秋天。


    他走進不大的房間,看桌上的菜色,嘖了聲。“不錯啊,介意加個人嗎?”


    傅珩看輕車熟路隨意進出這裏的男人,看了下時間,對女孩講:“我還有事。”


    時棲點頭。“傅先生,謝謝你的宵夜。”


    戰修宇也講:“三爺,謝了。”


    要走的傅珩停下來,看坐自己位置的男人。“戰先生,下月二十二號要有空,歡迎來參加我跟小棲的婚禮。”


    戰修宇一頓,看沒說話的時棲,和眼神冷冽氣勢迫人的傅珩。“有空一定去。”


    傅珩得到他的回答,微微頷首。


    等他走掉,戰修宇問時棲:“下個月真要辦婚禮?”


    時棲點頭。


    “沒那麽快開庭。”


    “看能不能申請取保候審。”


    “以你現在傅少夫人的身份來看,成功率不大。”


    “為什麽?”


    “三爺有私人飛機,怕你逃去境外。”


    “我去境外還要逃?”


    “你低調點。”


    戰修宇把傅珩的筷子倒過來,拿起吃完的排骨盒,夾了筷子牛肉。


    他邊吃邊講:“取保的事,現在來看也不是沒可能。”“我剛從司法鑒定機構出來。”


    “有什麽發現。”


    “沒有。”戰修宇猶豫了下,看她。“也算是有一點吧。屍檢的人說,在伍文德身體裏檢測到一種,疑似美托洛爾的藥物。”


    “那是治療心髒衰竭的藥。”


    “屍檢人員也是這麽說的。”


    時棲沉下眉,望著被他掃蕩的菜盒。


    戰修宇夾了最後一塊肉,就把辣椒肉汁等配菜倒飯裏。“除了這點,另外還有個疑點。就是你之前提到過的,我跟心髒科的醫生證實過,伍文德死不像是因為心髒衰竭,更像是猝死。我們會繼續就這點往下調查。”


    “猝死……”時棲杵著筷子,看著狼吞虎咽,一點不講究的戰修宇。“伍文德有病史嗎?”


    “問這個做什麽?”


    “有竇房綜合症的人,不能吃美托洛爾。”


    戰修宇突然抬頭看她半響,沒來得及問她為什麽知道這些。扒完最後一口飯,抹嘴吧就走了。“我去找他病曆。”


    時棲看他帶風的勁瘦背影,又看全被清理幹淨的打包盒,想他上一頓飯是什麽時候吃的。


    不知是傅珩和戰修宇走得早,還是蔣國華有事。


    時棲把桌子收拾幹淨,看空蕩的走廊,聽大廳那邊吵鬧犯狠的話,想他們今晚肯定會很忙。


    她把垃圾袋放門外,就哐啷聲自己把門給關上了。


    坐在床上,時棲想傅珩的話。


    明天要公布婚禮日期,不知道會是什麽情況,大概估計會瘋一波人吧。


    先從傅氏集團的股東開始,其次是沒按照自己預想發展進行的群眾。


    這兩方人,一定會把天給吵翻了。


    還好她現在出不去也聽不到,挺好的。


    -


    傅、時兩家要在這種特殊時期結婚,先於群眾早一步得到消息的吳厚君,在太華跨國投資公司的海外分部,給家裏打了個電話。


    他兒子吳明誌,向他證實這個消息屬實。


    吳厚君問:“明天幾點?”


    “明早十點的新聞發布會。”吳誌明講:“爸,他這個時候公布,不是對我們更有利嗎?”


    時大小姐犯這麽大事,但凡是個聰明人都會及時止損,出麵解釋外界的傳言,而不是親口承認他們的關係。


    他這麽做,首先那些董事會的人就不會同意。要是傅氏股票大跌,虧得可是他們口袋裏的錢。


    吳誌明想不通,父親為什麽要這麽做。


    吳厚君語重心長的講:“誌明啊,你還是太嫩了點。”他歎了聲。“傅家能在海城立足,用的是信用二字。”


    “爸。這信用,和現在這事有什麽關係?時家大小姐犯的是刑事案。”


    “你啊你啊,看事情還是太片麵。”吳厚君講:“那個什麽伍文德就是個綁架犯,死了就死了。現傅珩要公布結婚日期,就意味著時大小姐將正式成為傅家的少夫人。以傅家在海城無形中的影響力,是常人不可估量的。”


    “這麽說,那時大小姐很可能無罪釋放?”


    “你說的這個隻是時間上的問題。現傅珩這麽做,除了能控製公司、徹底的拉攏時家,另還向股東們展示了做一件事的決心。他這是告訴大家,他要做的事即使全世界都反對,他也會一直走到底。”


    吳誌明恍然大悟。“爸,現距離發布會還有十個小時,我要怎麽做?”


    昊厚君看辦公室外的職員,放下百頁窗戶。“記得龍騰信息公司的趙全龍嗎?”


    “記得。聽說傅珩喜歡這個名字,想把它收購,後麵因為一些原因沒談成。”


    “現在這家公司資金鏈斷了,趙全龍正在四處拉投資。”


    “我想沒有人會跟他合作。”


    “這次你猜對了。你去找趙全龍,告訴他,隻要他能破壞明天的分布會,我願意投他。”


    吳誌明擔心。“爸,這會不會不太好?”


    吳厚君沒在意。“不過是投家小公司,你放心去做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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