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棲沒理會屋裏人的震驚,上車就對李奇講:“去醫院!”


    李奇和唐良都不知道是怎麽個情況,怎麽剛從醫院回來,在時家呆沒十分鍾,又要回去醫院。


    但看她冷沉不好惹的神色,他們也沒敢問,用最快的速度回去醫院。


    時棲望著車窗外的景色,沉著臉,一時間想了許多事。


    剛剛戰修宇的電話,是告訴她,伍文德死了。


    十點四十分,宣布腦死亡。


    那個時間,正好是她離開醫院的時間!


    她要沒回來,就可以碰到凶手,或趕在伍文德死前再逼問出些信息。


    現在他一死,十五年前綁架的唯一線索就斷了。


    可事情遠比她想的要更嚴峻。


    戰修宇趕在她進醫院前,把人拉上車。


    時棲看偷偷摸摸的戰修宇,又看車裏之前在醫院見過的兩男人。


    劉娛和何凱旋等她上車,自發的下去,一人一邊,靠在引擎蓋上聊天,偶爾看看四周。


    時棲看望風的兩人,感到不對勁。


    她收回視線,問戰修宇。“伍文德怎麽死的?不是有警察看著嗎?”


    戰修宇看目光澄澈,皺著眉頭的女孩,沉凝片刻。“我之前給你的口供得推翻。”


    時棲沒說話。


    戰修宇接著講:“你將伍文德帶進屋裏後的事情,不能說是因為十五年前的事,得改成你失手切斷他手指,感到後怕,將他帶進屋治傷包紮。”


    “實際我將他藏在山上,等你們走後進行了不被認可的刑訊逼供。這一點,我想他已經告訴了警方。”


    “我猜想那幾個綁匪都還沒有老實交待。”


    時棲一下想到伍文德說,隻要什麽不說,就有人撈他們出去的事。


    戰修宇講:“就算他們都說了,後麵發生的事情隻有你們兩個知道。現在他死了,死無對症。”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伍文德死了。”


    “你說過。”


    戰修宇難得沉下臉色,嚴肅講:“死於心髒衰竭。”


    心髒衰竭,可以是心肌缺血,可以是負荷過大,也可以是……


    不管什麽,都意味著正常死亡,搶求無效。


    在幾個綁匪甚至是時永檸和於成波的口供下,毆打他的時棲,最輕也是失手致人死亡。


    戰修宇棘手講:“他參與十五年前綁架你的事也別提。警察要是問起,你就按以前的回答,說不記得這件事,明白嗎?”


    時棲垂下眼簾,看已經沒有受傷痕跡的手掌。“我有分寸。”


    “每個人的承受力不一樣。”


    “我不會失手。”


    她確實從未失過手。


    戰修宇聽她篤定的語氣,看她伸開的白皙手掌。“我們會繼續往下查,你不用擔心。”


    “醫院這段時間,誰去見過他?”


    “除了醫生,沒有誰見過伍文德。”


    “今天也沒有?”


    “據看守的警察說,上午隻有醫生進去給他送藥。”


    “那個醫生,他們之前見過嗎?”


    “是他的主治醫生,不會錯。”


    時棲沉默許久,抬頭望著他。“現在我要做什麽?”


    被她冷清漂亮的眸子望著,戰修宇有些猶豫。


    他伸長腿靠在椅背上,枕著頭看醫院門口。“下車,往醫院走,他們會把你帶去警局。”


    “在屍檢報告沒出來前,不能直接證明伍文德是因傷勢過重死亡,對你都還隻是例行調查。”


    “你可以把自己跟傅先生結婚的事,告訴弟弟為由,堅持見他一麵。”


    “問他有沒有跟警察說過,伍文德十五年前綁架你的事。如果說過,讓他和於成波在第二次被尋問時,堅持自己聽錯了。”


    時棲講:“那三個綁匪也聽到了。”


    戰修宇歎口氣。“怎麽在這件事上,你處理的這麽不完美?”


    “沒想會這麽麻煩。”


    “我早跟你說過,這是海城,不是法外之地。”


    “行了。十五年前的事,他們問起我會直接說,免得他們再去打擾我弟。”時棲拿手機給傅珩發信息。“我最壞結果是什麽?”


    戰修宇看她打的字。“如果是過失致人死亡,原則是三年起步七年以下。你這事情特殊複雜,我想三爺的律師,會給你爭取三年以下,一年以上。”“但如果不屬於正當防衛和過失……死緩。”


    他說完,見她發信息的手一頓,安慰她。“我們會想辦法證明,伍文德的死和你沒有直接關係,以及毆打使他殘疾是弱勢一方的正當防衛。”


    時棲猶豫了會兒,將簡短的信息發出去,就下車了。


    戰修宇看她坦蕩從容的背影,蹙眉嘖了聲。


    早知道,不讓她來海城了。


    劉娛和何凱旋上車,問後邊的人。“頭,要不要去鑒定部門看看?”


    戰修宇坐起身,說他們兩。“還知道自己什麽身份不?看看,看你個頭。去,把伍文德病房周邊的監控都帶走。”


    “頭,這個要文件。”


    “你的腦子是忘記帶了嗎?去想辦法啊!”


    劉娛:……


    何凱旋:……


    他們感覺,頭兒今天有點暴躁呢。


    -


    時棲是被便衣警察,很客氣請上車的。


    大概除了戰修宇與傅珩等人,沒人知道她去警局配合調查的事。


    因此外界關於她與傅三爺已經領證結婚的事,還傳得沸沸揚揚。


    傅珩看到信息時,十點的高層會議因一些原因,改成十點半的股東大會。


    核心問題是傅氏集團,不能與沒有經驗的新公司合作,就此開展了一係列的討論。


    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坐在傅守渚旁邊,眼神和藹又帶著精幹。


    這人叫吳厚君,是太華跨國投資的董事長,也是傅氏集團除傅家外,最大股東。


    吳厚君在傅氏沒有職務,但他兒子吳誌明,已在五年前進入傅氏,拚擔任企劃部總裁。


    吳誌明的身份,隻夠格參加高層會議,這種股東會議是不用參加的。


    但不知為何,他出現會議室,並與父親坐在一起。


    等場麵話說得差不多,吳厚君直接講:“傅總啊,我欣賞你們年輕人的膽量和氣魄,但這麽大的事,不是光有膽量和氣魄就能成的。”


    天成建築是副總裁傅守渚兒子的,他不好說話。


    傅珩眼眸深沉,望著勢頭興起的吳厚君。“吳先生,您在擔心什麽?”


    他嗓音低沉平靜,又像是波濤暗湧。


    會議桌上的股東們,看似一個胖乎乎、笑嘻嘻,跟和事佬一樣,實際心裏門兒清。


    他們聽到傅珩的話,全一幅看戲的心態,沒想要加入他們兩人的戰況。


    吳厚君緩和的,以長輩資曆的直接講:“傅總,以你的設想,這科技大樓勢必會遇到許多技術上的難關。”他分析的計:“天成隻是家小建築工司,關係沒那麽硬,到時各部門實施起來,處處受限。我相信那些傑出的年輕人,會想辦法解決難題,但時間就是金錢。”


    “吳先生,我想天成公司他們有應對機製。”


    “傅總,龍騰科技大廈是你好不容易才爭取落實的項目,你打算幾年建完?”


    “三年內。”


    “太天真了。”吳厚君笑著講:“先不說施工圖什麽時候出來,到時就是各部蓋章申請,都要好幾個月。”


    傅珩講:“據之前的項目經驗,最快一個月能走下來。”


    意思是他對這些了如指掌,別想用這些事情難住他。


    吳厚君搖頭。“傅總,你要想三年內建成科技大廈,我認為還是在淩東和聿名兩家大建築公司裏選一家。你要喜歡天成建築的設計圖,我們可以多花點錢買過來。”


    買創意,讓更安全更能承受風險的公司來實施,也是個不錯的辦法。


    但這件事,關乎的不僅僅是和哪家公司合作,而是傅氏集團話語權的問題。


    吳厚君現在能改變傅珩的決定,以後就能在更多事件當中否定他。


    現傅珩是傅氏集團的總裁,他已經做下決定,並通知天成建築由他們接標。這要更改,到時外邊的人要怎麽看?


    外界不知道傅氏集團發生的具體事情,可總歸對傅珩的威信力造成影響,間而導致他在公司的地位,以及高層對他領導能力的置疑。


    傅珩望著吳厚君,沉默了許久。“吳先生,你是堅決不同意,我們跟天成建築合作是嗎?”


    吳厚君笑容滿麵,依老賣老。“傅總,我這也是為其他股東著想啊。你想想,這個項目拖的越久,就會越晚看到回報。這不是筆小數目啊。”


    傅珩看向其他股東。“其他人,也跟吳先生一樣想法嗎?”


    被他冷銳深邃的視線一看,其他股東們都打哈哈,說可以商量之類的廢話。


    傅守渚知道他們這些老狐狸想什麽,直接講:“那投票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全世界都在等我們離婚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愛吃香瓜的女孩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愛吃香瓜的女孩並收藏全世界都在等我們離婚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