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棲眺望著警車。“這麽秘密的行動,還是出事了。”


    確定的時間,確定的地點,剛好一槍斃命。


    那些人一定是得到了內部消息。


    可戰修宇吃飯的時候,說是晚上才轉移,現才五點多。


    連他都沒能及時得到消息,這就說明,這次押送很可能就幾個相關警察知道。


    而除了押送人員,還有一個人絕對清楚。


    戰修宇看時棲,提醒她。“在沒有證據前,別亂想。”


    時棲切了聲。“我又不是你們,愛怎麽想怎麽想。”


    她說完往外走。


    戰修宇追上去。“別亂來,我有消息會告訴你。”


    “至今為止,我想要的你都沒有給我。”


    “我會查清楚。”


    “太慢了,我自己來。”


    “夜宴!”


    時棲停下腳步。“我知道,不犯事,不犯法。”


    戰修宇看純真無邪,又堅定淡漠的女孩。


    他一直都知道,這個閑靜時如姣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的時棲,骨子裏是個一意孤行的主。凡是她做下的決定,無人可以憾動或改變。


    戰修宇沉默半響,無奈歎氣。“有什麽事隨時聯絡。”


    “知道。”


    戰修宇看她頭不回的走掉,回到案發現場。


    --


    海城發生這麽轟動的槍擊事件。


    一時新聞報道及大堆何權達死後帶來的問題事情,接踵而來。


    但比起追查凶手,更重要的是安撫受驚的群眾,畢竟上一次大庭廣眾之下發生槍殺,還是好幾年前的事。


    尤其是,這次人還是在警車裏被殺的,無一不在說明海城安保下降,群眾安全感降底。


    所以可想而知,麵對外界以及上頭的層層壓力,警局這段時間的日子不會太好過。


    宋浩澤從警局裏出來,坐進紅字車牌的車裏。


    他儒雅隨和的眼眸充滿複雜,俊朗的神色有些擔憂。“你們在審問何權達的手下?”


    “是調查。”


    渾厚的嗓音,低低的帶著幾分不悅,大概是不想談及這事。


    宋浩澤卻接著講:“我看到他身上還有傷。”


    “這件事,你要跟負責這個案子的隊長說。”


    “爸,我現在是他的律師。”


    宋磊笑了下。“那就做好你的事,為他爭取基本的人權。”


    宋浩澤看坦蕩的父親,欲言又止。


    他最後瞧了下前邊的司機,放棄了。


    宋磊大概是看出兒子的擔憂,主動講:“何權達的死,帶來的影響非常大,我現主要精力放在維穩上。”


    “嗯。”


    “再過兩年我就退休了,現在發生這樣的事,我壓力也很大。”


    “爸,我知道了。”


    宋磊點頭,在下車的時候,叫他來書房。


    傅秋瑩見他們父子兩一起回來,樂嗬的說他爺倆。“你們怎麽才回來?傅珩都等你們半天了。”


    宋磊和宋浩澤有些意外。


    “傅珩,你怎麽來了?”宋磊笑著進去,示意他不用起身。“來姐夫這還客氣什麽,坐坐。”


    傅珩看精氣神不錯的宋磊,又看了下宋浩澤。“姐夫,局裏現在還好嗎?”


    “挺好的,就是忙了點。”


    “爸。”宋浩澤看親自前來的傅珩,叫準備坐下的父親。“我有點事想跟你說。”


    宋磊看沉著張俊臉的大兒子,沒什麽架子講:“那傅珩你先坐會。”


    傅珩頷首,看他們父子兩上樓。


    傅秋瑩端來盤水果,抱怨的講:“他們這父子兩啊,每天都是忙忙忙,我看拯救世界的英雄都沒他們忙。”


    “再過兩年就好。”


    “唉……當時生完浩浩,我就想著生個女兒,能多陪陪我。現在你看看,老宋就不說了,這浩浩一心撲在事業上,連小玉都整天整天在外麵瘋,還說什麽找著媳婦了。他以為我耳聾聽不見嗎?我是假裝不知道。”


    傅秋瑩接著講:“傅珩,呆會他要回來,你這個做舅舅的要好好說說他。”


    “嗯。”


    “才剛成年就急著處對象,要萬一弄出什麽事來,對人家女孩多不好啊。”


    “他不會有這個機會。”


    “那就好。”傅秋瑩倒完苦水,又笑起來,欣慰的講:“還好有你和傅煜兩個好舅舅,可以替我管管小玉。”


    傅珩頷首。


    他看樓上,又看了下時間。


    傅秋瑩知道他忙,就講:“都是一家人,沒什麽好避諱的。你要有事就直接上去找他們。”


    傅珩講:“再等等。”


    “等什麽等?你不用休息的嗎?”傅秋瑩把果盤給他。“說完事就叫你姐夫他們下來。真是,這好不容易回到家了,還呆在房間不下來。”


    傅珩想了想,還是上樓。


    以前無所謂,現家裏有人了,得早些回去。


    宋家裝潢古樸溫馨。


    二樓沒開大燈,暖黃的燈光,映襯著探進窗戶的青藤,仿佛時間一下就慢了下來。


    傅珩上到二樓,剛好看到宋磊從書房急匆匆出來。


    他看到傅珩就講:“局裏有點急事,我回去處理下,你們聊吧。”


    宋浩澤目送父親走掉,掏出盒煙,靠到窗戶邊上。“何權達這件事,跟他沒關係。”


    意思是,不是他找人做的。


    何權達在鬧市被殺,必然會引起注意,宋磊就算有什麽把柄在他手裏,也不會選擇在那裏動手。


    傅珩點頭。“還是要盡快結案。”


    “剛局裏來電話,已經查到了線索。既然是別人想讓何權達死,這事情就好辦多了,不用擔心。”


    “還有跟何權達來海城的人。”


    “他親眼目睹了槍擊事件。現在我是他律師,有我引導,他就算知道什麽,也絕不可能說出來。”


    宋浩澤看外邊的月亮,鋒利的眉宇帶著幾分嘲諷。“我學法律的時候,以為隻要我願意,就能捍衛公平,讓正義得以伸張。”


    “但當我真正進入這個圈,我才知道,立在每個人心裏的杆是不一樣的。”


    “什麽是公平?什麽是正義?”


    傅珩看垂在窗戶外,微微晃蕩的藤蔓,沒接話。


    宋浩澤抽了口煙,深長的呼出。


    青煙嫋嫋上升,消失夜色。


    “在車上,爸對我說了句話。他說讓我維護人權。”宋浩澤不知所謂的笑了。“在他心裏,大概沒有正義與公平這兩個詞。”


    傅珩拿走他手裏的煙,按滅在窗台。“每個人理解的正義與公平不同,那就用你擅長的東西,來捍衛人權。”


    “這是最底層的東西。”


    “它有統一標準。”


    這時傅秋瑩在樓下叫他們兩下去吃宵夜。


    宋浩澤斂去剛才的情緒。“走吧。”


    “你先走。”


    宋浩澤沒問什麽,直接下樓了。


    傅珩等他走掉,便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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