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棲在傅珩眼神又冷下一個度時講:“放心,沒犯事,也不犯法。”


    她去解包裹。


    裏麵的東西動得更厲害。


    當時棲解開帶血的黑色布,裏麵的東西嗷嗚嗷嗚的叫起來。


    它叫得很用力很凶悍,卻奶聲奶氣。它用力的掙紮,卻在原地滾動。


    是隻大概一兩個月大的小灰狼,圓溜的眼睛上糊著血,身上的毛許多處也被血凝固住。


    不知道是受到驚嚇還是怎麽的,現混身發抖,嗷嗚嗷嗚的叫個不停。


    時棲在它要掉下桌時接住它,把它送到傅珩麵前。“喜歡嗎?”


    傅珩看瑟瑟發抖的幼狼,又看渾身是血卻滿眼真摯純淨的時棲,不可置信。“你認為我會喜歡?”


    “它可以陪著你。”


    “我很忙。”


    “它不是狗,不用遛。”


    “時棲。”傅珩鄭重的叫她。“你消失一晚,就是去殺它全家,把這小玩意帶回來送我嗎?”


    時棲想了下。“我剛說了,沒犯事、不犯法。狼是二級保護動物,殺它全家要坐牢。”


    傅珩看她認真的樣,氣得一時不知說什麽。


    這是重點嗎?重點是她消失了一整晚!


    時棲講:“不過它確實是送你的。”


    確實是送你的。


    這句話,莫名的撫平了傅珩一腔怒氣。


    他看在時棲手裏垂死掙紮的小狼,又看她澄澈的眸子,仍然沒接。


    時棲覺得這男人吧,不太好搞。


    她困死了,沒空陪他耗。


    時棲把嗷嗚叫的狼放沙發上。“你要覺得寂寞就陪陪它吧。它是個孤兒,你這裏又靠山,要有人問起就說是它自己跑來的。”


    說完便拿著旁邊的睡袍去浴室。


    傅珩叫住她。“醫生馬上到。”


    “總要清理的,小傷不礙事。”


    小傷……


    看得見的手臂上就好幾道傷口。其它還有看不見的。


    她平時經常受傷嗎?


    傅珩看她肆意的身影消失門外,轉頭看沙發上的小灰狼。


    小灰狼剛才大概是叫累睡過去了,現它醒來還在不知疲倦的叫。


    山裏的東西,野的很。


    就跟那個鄉下來的女孩一樣。


    這時紹輝端著早餐上來。“三爺,楊醫生馬上到。”


    傅珩嗯了聲,伸手摸小狼,在它咆哮的來咬自己時,單手擰起它後頸的皮提起來。“把它洗幹淨。”


    紹輝穩穩接住飛過來的灰色團子,見它尖尖的耳朵,驚奇的問:“三爺,哪裏來的狼?”


    傅珩深意看他。“你說呢?”


    除了剛剛回來的時大小姐,還有誰會帶來這隻生物?


    紹輝看桌上濃重血腥味的布,走的時候,順帶把它一並拿走。


    布上可能就沾著時大小姐的血,還是別放這膈應老板了。


    -


    等時棲洗完澡下樓。


    李奇正拿著吹風筒給小狼吹毛。


    洗幹淨的小狼毛又軟又蓬鬆,加上大概是叫累了,眯著眼睛趴在沙發上乖巧的由人服務。


    但它一看到時棲,馬上就凶悍的衝她“嗷嗚嗷嗚”的叫。


    客廳的三個保鏢與已經到了的私人醫生,還有打電話的傅珩,都抬頭看小狼和時棲。


    小狼四爪著地,氣勢洶洶的擺出攻擊防禦的姿勢。


    它這模樣,有幾分狼的狠勁。要是家裏有小孩,肯定得把它扔籠子裏關起來。


    被它盯視著,從樓上下來的時棲。


    穿著大了兩號的灰色睡袍,腰間打了個非常工整的蝴蝶結,勒出纖細的腰枝與有致的身材,使得麵料極好的絲質衣服,看起來像睡衣風的裙子。


    腳上同樣是大了號的鞋子,走起路來噠噠的拖拽聲。


    六分慵懶與三分隨性肆意及一分性感的時棲,臉色平靜、眼神冷漠,掃了眼小灰狼,便去桌邊倒水喝。


    咕咚咕咚的喝水聲。


    嗷嗚嗷嗚的狼嚎聲。


    竟互不幹擾,奇異的安靜。


    大家似乎都想看他們對決,誰也沒有出聲。


    時棲喝完水,微眯著眼瞧它。


    小狼叫得更激烈和惶恐。


    李奇死死抓住它,怕它衝上去咬人。


    時棲看了會兒小狼,放下水杯走向它。


    隨著她的逼近,小灰狼掙紮得更劇烈。最後它成功抓傷李奇,掙脫他的桎梏就瘋狂的跑了。


    紹輝對唐良講:“去把它抓回來。”


    時棲講:“算了,你們抓不到,我晚點去抓。”


    聽她這漫不經心的話,大家一時不知是該心疼逮不住一隻小狼的唐良,還是那隻逃不出時棲手掌的小狼。


    傅珩跟席佳昌說了句,就掛了電話,對醫生講:“楊醫生,給她看看。”


    楊思域的爸爸是跟了傅家幾十年的私人醫生,現他年齡大了,經不起折騰,坐鎮海城中心醫院的副院長。


    所以現在傅家的事情,除非是非常重大的,一般都是由他兒子代勞。


    楊思域今年二十六歲,盡管年青,可專業上不輸他父親多少,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外科主任了。


    做為跟著父親在傅家這種豪門長大的孩子,大概是把所有的好奇心給了醫學,因此他看到在水溪的時家大小姐,沒有驚詫和意外,更沒有問什麽。


    他推了下無框眼鏡,看昴揚站在大廳,鍾靈毓秀的女孩。“你是手受傷了嗎?”


    時棲的睡袍是長袖的,手上也是輕傷,不防礙動作。他這都能看出來,大概是個善於觀察的醫生。


    “怎麽確定是手臂?”時棲挽起袖子走向他。


    楊思域溫和的笑了笑。“我是猜的。”但在看到她露出的傷口,便收斂了笑。“怎麽弄的?”


    雪白的手臂上,不僅有抓傷,還有塊手指那麽大的擦傷。


    這傷又像是燙傷,總之那塊皮都不見了。


    看到這傷,三個保鏢緊了緊心,不約而同看向老板。


    他們昨晚要去找了,說不定她就不會受傷了。


    傅珩眼眸微沉。“怎麽弄的?”


    時棲漠不在意。“救那隻小狼弄的。不礙事。”她說完問醫生。“有麻醉藥嗎?給擦點。”


    “李奇、唐良,去把哪狗找回來。”


    狗?它是狼,純種的!


    還是老板你想喝“狗”肉湯?


    李奇和唐良不敢質疑,應下就要去找那隻小狼。


    時棲無奈。“它大概是往後花園方向跑了。”


    “時棲小姐,我建議你還是先關心一下自己。”楊思域看她手臂的傷,慎重講:“你傷口會有感染風險,建議你還是跟我去趟醫院。”


    “費事。”時棲打開他的藥箱,準備自己動手。


    楊思域攔她。“沒跟你說笑。山裏的動物不知道攜帶多少病菌,萬一感染,嚴重可能導致截肢!”


    “你有被害妄想症嗎?”


    被她這一句話懟的。


    學富五車,斯文俊秀的楊思域,看著她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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