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盛夏,中午十二點。


    驕陽如火,繁華城市被包裹其中,讓那些鋼筋混泥土而成的高樓大廈,那藍色的巨大玻璃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與溫度,一時竟不知它們是受害者還是加害者。


    沒一點大家風範的時棲,懶散靠在椅背上,望著外邊刺眼的太陽愰神。


    她美得如花似霧的臉,淡漠平靜,不羈中又帶著抹賞心悅目,隻可惜若大休息室無人欣賞。


    隨著時間的流逝,漂亮的眼眸逐漸染上燥意。


    終於。


    耐心盡失,用手機登錄不常上的帳號。


    她一上線,一狗腿子就屁顛屁顛聯係她。


    時棲想了下,戴上藍牙耳機。


    不等她開口,狗腿子激動的問:“老大,你不是進城找土豪爸爸去了麽?怎麽還有時間上線啊?”


    “他們遲到了。”


    淡漠的嗓音,又冷又躁,像平靜湖麵落入的石子,帶著破壞性,又蕩起層層漣漪。


    狗腿子安慰她。“家大業大,忙嘛。”


    時棲是時家的大小姐,在鄉下呆了十五年,勉為其難回城認親,第一頓團圓飯就被晾半天,說白就是不受重視,故意讓她等的。


    她聽門外吵吵鬧鬧等著拿第一手新聞的記者,秀眉微皺。


    大概是她太久沒說話,熟悉她的狗腿子小心翼翼問:“老大,怎麽了?”


    “……人。”


    “城裏哪都好,就人多。”


    “給我找點事。”


    沒兩秒,狗腿子就講:“海城有個小任務,賞金五十萬。”


    時棲靜得像張jpg圖。


    “老大,知道你現在想做大的,但你不是還要認親麽?這個任務離你近、時間短、錢也多。”


    “說。”


    “拿到傅家三少爺的醜聞,最好是緋聞。”


    “找狗仔不就行了?”


    狗腿子跟她解釋。“老大,上一個做這事的狗仔失業,老板破產。這賞金開始是十萬,由於遲遲沒人接,才漲到五十萬。”


    “目標地點。”


    “目標資料正在傳給你,至於地點,你樓上。”


    時棲:……


    狗腿子笑。“老大,做為你的金牌對接人,給你的任務自然是非常妥帖的。你要快點,說不定可以繼續跟土豪爸爸還有後媽共進午餐。”


    回應他的是,被掛了電話。


    時棲打開窗戶,準備泄泄無處安放的暴躁之意,就被湧進的熱浪衝得後退半步。


    她看外邊囂張的太陽,轉頭看門後吵嚷的記者。


    猶豫半秒。


    細白的手撐著窗台,利落的跳出去。


    —


    星麗是海城有名的五星餐廳,而這大廈一到五樓是用餐區,五到十樓是逛街遊玩區,而十樓以上是星級酒店。


    由於地理位置好,以及這一條龍式的服務,一般大的商務應酬都會定在這裏。


    時棲穿過遊樂場,隨手順走一個小男孩的鴨舌帽戴頭上,便信步去旁邊的電梯。


    進到電梯,她一邊翻看目標人物的資料,一邊迅速的製定計劃。


    比起她以前的任務,這個大概連初級都達不到,所以她很快就有了完美方案。


    第一步,把人放倒。


    第二步,叫兩個特殊工作者。


    第三步,拍張三人行的照片就可以收工了。


    時棲已免認錯人,再次看了下目標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冷漠落拓,眼神陰鬱狠厲,仿佛他已經發現偷拍的人,並且用眼神殺死了他。


    很養眼,也很對味口的大帥哥。


    有點期待這個高冷禁欲的傅三少爺,看到自己的醜聞照片時,會是怎樣的神情。


    時棲心裏的不快被盎然代替,對任務產生了興趣。


    這時,電梯停了。


    鋪著地毯的寬敞走廊很安靜,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地上,非常的歲月靜好。


    時棲邁步踏上地毯,走向唯一傳來聲音的總統套房。


    她從小聽力與速度都超乎常人,現即使隔著一定距離及厚厚的門,也仍然能將房間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甚至是他們的喝水聲都沒漏過。


    風景獨好,全現代化氣息簡潔明亮的套房裏,共有三人。


    一個客戶,一個助理,還有目標人物。


    位置分別是左中右。


    時棲站在門外,仰頭看著門牌上的總統套房四字出神。


    她沒有做賊心虛,倒像是來城裏參觀的鄉下親戚。


    此時的門裏。


    氣氛僵持凝重,像被寒冷的風霜扼製住喉嚨,讓人哆嗦窒息。


    坐在左邊的大胖子,穿著一身昂貴的西裝,大腹便便怒目橫眉的。


    他額角冒著汗,氣息粗重,好一會兒後,抓起旁邊的杯子喝了大半杯水,才壓下滿腔的怒意,盡量禮貌的講:“三爺,這家公司是我一手創辦的,它對我的意義不是錢能衡量的!”


    坐在右邊沙發上,穿著白襯衫斯文俊秀的青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溫和講:“趙總,我們之前已經談過很多次了。應您強烈要求,才有這次會麵,希望我們能盡快達成友好共識。”


    “友好?你們收購我的公司,栽我的員工,還要把我完全趕出去,我怎麽一點沒看出友好!”


    “那張空白支票,您可以隨意填。”


    青年一句話,把大胖子堵得啞口無言,眼睛瞪得像銅鈴。


    他確實收到了那張空白支票,以傅家的財力,他也確實可以隨意寫上自己想要的數額。


    當然了,這數額是在合理範圍內,要太離普,這傅三爺反手一個敲詐能把人整得後悔認識他。


    大胖子趙全龍怔了半響,降下氣焰。“我隻要兩億三千萬。”


    兩億三千萬算是市價,比較合理。


    青年點頭。“可以。”


    “我還有一個要求。”


    “請說。”


    趙全龍看了下一直沒說話的傅三爺,挺了挺腰,坐正身,氣勢堅定。“我要公司每年淨利潤的百分之一。”


    聽到這話,青年頓了頓,看向自己的老板。


    做為傅三爺的首席秘書,席佳昌知道這是絕對不可能答應的條件。


    坐在單人沙發裏,一身得體定製西裝,內斂沉默的男人,望著氣勢洶洶的趙全龍。


    他沒出聲,棱角分明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連深邃冷銳的眼睛都非常平靜。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無形的氣勢與壓力大得讓人喘不過氣。


    趙全龍冷汗直流,大氣也不敢喘。


    終於,男人收回視線,對席佳昌講:“送趙總走。”


    淡漠薄涼的聲音,仿佛剛才不是在談上億的生意,而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席佳昌聞言起身。“趙總,請吧。”


    趙全龍不知道傅三爺什麽意思,但這裏太壓抑了,他急切想出去呼吸新鮮空氣。


    他惴惴不安,跟席佳昌出了門就問:“席秘書,三爺是什麽意思?他是答應了嗎?”


    席佳昌拍他肩膀,搖了搖頭。


    看他樣子,趙全龍著急的問:“那是不答應嗎?”


    “趙總,你應該同意我前麵開出的條件。那張支票不管你填三億、五億,還是十億都可以。”


    “你什麽意思?”


    “意思是支票作廢,傅總不打算收購你的公司了。”


    聽到這話,趙全龍剛在裏麵憋紅的臉色,唰一下慘白。


    在海城跟傅三爺做生意,不管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可以保證的是肯定不會虧。


    但你要拒絕,那肯定是會虧的。


    現在支票作廢,這就意味著合作取消,傅家可能會成立同一性質的公司把趙全龍公司整倒,也可能掐段他的客戶源,更快速讓他破產。


    總之,趙全龍是一分也撈不到,因為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來收購或幫助他。


    席佳昌替他按了電梯,深長講:“趙總,你好自為之。”


    趙全龍臉色大變,急切的想說什麽。


    席佳昌沒給他機會,直接將他推進電梯。


    生意就是生意,跟商人講情懷是沒用的,尤其是莫得感情的傅家三少爺。


    他決定的事,沒有更改的餘地,趙全龍就是跪下來喊爸爸都沒用。


    席佳昌回去房間,看站在門邊的人。“有事嗎?”


    時棲穿著工作服,右手背在身後,左手端著托盤,端正禮貌。“給三爺送酒。”


    站姿標準,用語也沒問題,可淡漠的語氣聽著像給三爺送刀子。


    席佳昌看了下托盤上的紅酒,沒懷疑,開門的時候,想到什麽的反頭打量她。“你的工服是不是大了?”


    “減肥。”


    也說得過去,現在的女孩天天嚷著要減肥什麽的。


    席佳昌打開門,向她伸手。“給我吧。”


    時棲目不斜視的望著前方。“職責所在。”


    得,這總統套房的服務員真個性,他以前怎麽沒發現?


    席佳昌進去,雖然知道結果,還是確認的問:“傅總,是決定放棄趙總的公司嗎?”


    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身材修長俊挺,氣質疏冷落拓。


    而半磕的深邃眼眸,專注望著一塵不染的玻璃。不知是在看外麵的地標建築,還是他臆想出來的某個公式。


    沒多久,男人平靜講:“注冊家龍騰地產公司,全類目勾選。”


    “好。”


    “南區那塊地拿下了嗎?”


    “剛收到信息,已經成功拍下。”


    “把龍騰科技大樓建在那裏。”


    “好的。”


    趙全龍的公司叫龍騰信息公司,現在傅氏要搶注公司名,還要建總部大樓,他離涼涼,大概也就這半年一年的事了。


    時棲在他們談事情的時候,把托盤放吧台桌上,在鋪開雪白餐巾的時候,拂了下旁邊的小綠植,才低頭不太熟練的用工具開紅酒瓶。


    她細白的手拿著開瓶器,一圈圈往木塞裏轉,再用力的拔出來。


    “波”的聲,木塞成功拔出,但因為後挫力太大,酒水也晃蕩出不小的聲音,差點就要灑出來了。


    不知是因為聲音,還是四溢的酒香,落地窗前的男人轉身,逆著光,看笨手笨腳的服務員。


    時棲察覺到目標人物的注視,有些緊張。


    因為她要下藥。


    沒有趁手的東西,她總不能拿酒瓶把人敲暈吧?


    她是要弄醜聞,不是要弄新聞,下藥是比較穩妥的。


    席佳昌見傅珩過來,就講:“傅總,要沒其它事,我先出去了。”


    傅珩從漂亮的服務員身上收回視線。“時家現在什麽動向。”


    “時先生今天包了星麗,說是為大女兒接風洗塵。”


    “還有個女兒?”


    “前妻的,之前一直在鄉下養著。這次接回來,說是要來海市讀書。”


    “老東西,有這麽好心。”


    “傅總你說對了。記者早就接到消息,現把星麗圍得水泄不通。”


    既然不受寵,卻又大張旗鼓的宣揚,肯定有陰謀。


    席佳昌大概能猜到時家這麽做的原因,相信他老板也能猜到。


    時棲聽見他們談論自己和父親,一點沒在意。


    她穩得一批,趁他們談話時,把紅酒倒進醒酒器,當著他們的麵把蒙汗藥下到酒裏。


    ------題外話------


    瓜瓜開文啦,小可愛你們還在嗎?~~新的旅程,期待再次與你們相遇^^~


    -


    時棲:棲息的棲,斜音十七^^~


    瓜:你已經二十了


    傅珩:我媳婦年年十七


    瓜:大豬蹄子,她在給你下藥!


    傅珩:這樣我們才會有故事^^~


    檸檬瓜:……


    -


    ps:ps:非完美性人格,兩人真有病,但負負得正,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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