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鶴下巴緊繃著,他肯定不會和榮長璽過不去。


    學歷智商都拚不過對吧。


    那老三這什麽意思?


    我是你大姐夫啊。


    「怎麽地,白歆也撿你用的啊。」


    白歆丈夫不僅眯起來眼睛,哎哎哎。


    這樣說那就沒什麽意思了。


    榮長璽的手機響,就聽見了裏麵白勍的聲音:「回家了?」


    「沒,姐夫拉我出來喝酒了。」


    段鶴擺擺手,那意思沒錯,你大姐夫我!姐夫我邀請妹夫出來喝酒的。


    白勍說;「我一會兒想去買雙鞋,你要什麽?」


    要什麽,她順路就去取或者替他買了。


    榮長璽看看時間;「我也過去吧。」


    掛了電話對段鶴道:「我得去趟商場。」


    段鶴挪挪杯子:「那一起去唄。」


    ……


    「呦……姐夫不忙啊。」白勍看見段鶴,馬上一笑。


    其實她一直都沒搞懂段鶴這人,喜歡逛街喜歡湊趣還喜歡討價還價什麽的。


    「我有什麽可忙的,你大忙人都不忙我就更不可能忙了。」段鶴仿佛在說繞口令一般。


    兩人逛街愣是變成了三人逛。


    人白歆丈夫肯定對這些不感興趣,半路就跑沒影子了。


    段鶴的嘴特能說,叭叭叭講了一路。


    然後回了家就去煩白薔了。


    他想買塊手錶。


    「我今天和老二兩口子去逛街,我看白勍給大榮買的那塊表就挺好看的……」


    白薔當做沒聽見。


    段鶴繼續說:「那表可好看了……」


    白薔停止了手指敲鍵盤:「你買表幹什麽?」


    段鶴說:「戴啊。」


    「你自己不是有錢嗎。」


    「好幾萬呢,我可沒有。」


    白薔又說;「便宜還能商量商量,那麽貴不用想了。」


    段鶴:……


    白薔自認,她全身上下最貴的也不過就是個手機,她花幾萬塊給丈夫買塊表戴?


    你美啊?


    還是你哪突出?


    段鶴碰了一鼻子的灰,見老婆又恢復到了那個講多少話都聽不到的勁兒,幹脆出了臥室和老丈人一起喝點酒。


    人生苦短,不喝酒還能幹啥呢。


    白慶國喝酒話不太多,段鶴是正好相反,一喝酒話就講個沒完沒了。


    什麽事兒都願意講講。


    「白勍對我妹夫那是真的沒的說,一買東西那錢仿佛不是錢的刷……」


    要是隋靜呢,聽見這話保準起別的心思,白慶國他這把年紀了,他羨慕這個啊?


    他其實心裏挺羨慕那些喪偶的老頭兒的。


    但是這話肯定不能講出口,不然就是一場腥風血雨。


    心裏有點想法,想著萬一哪天隋靜要提前走了,你說他這個條件……能走能動的,是不是也能娶個趣味相投的老太太一起過過美滋滋的日子?(不好意思,這願望一直到最後白慶國也沒實現得了,事實證明隋靜身體比他健康多了)


    「你說大榮和我比,他哪裏比得過我。」


    段鶴對自我的評價還是蠻高的。


    在老白家,他排第二有人敢排第一嗎?


    上孝順嶽父母,下照顧兩個妹夫,除了他還能有誰?


    也就他心腸好,拿妹夫都當親弟弟一樣的疼。


    白慶國啃著毛豆,吧唧滋味。


    「長相你肯定不如他。」


    老丈人中肯講了一句。


    比臉的話,你就是個大圓臉,人家榮長璽那種叫美人臉,沒辦法比。


    比眼睛,你段鶴就是用刀割了那麽一小條,人家榮長璽那眼睛是精心畫出來的,能一樣嗎。


    段鶴隻感覺胸口中了一刀。


    他感覺吧,男人就得長得豪放,就得長得五大三粗這才有男人的氣概。


    像榮長璽那種,就是娘們唧唧的。


    好看的男人就是娘們唧唧。


    「我個兒也沒比他矮啊……」


    榮長璽大高個兒,他段鶴怎麽了?他輸哪裏了?他也一米八多的大高個兒對吧。


    「爸,我可比你三姑爺高多了,你三姑爺那才叫矮呢……」


    白歆丈夫人在家中坐,損從天上來。


    他和白歆說;「……你大姐夫那個缺心眼子,成天在我和你二姐夫麵前裝老大,裝什麽老大?自己怎麽回事不知道啊?過周末的我這老婆孩子都扔家裏和他去喝酒?就是個大酒包,除了喝酒別的都不知道……」


    他瞧不上段鶴。


    憑什麽瞧啊?


    一個大男人,不想著好好工作,成天混日子。


    但凡能來西虹的人,誰不是為了高出來的這點工資,結果段鶴呢?


    人住在西虹,他就找那種不累的活兒,一個月就賺那麽幾千塊錢,怪他看不起嗎?


    白歆一愣:「他怎麽得罪你了?」


    這聽著話,藏著很多不滿啊。


    「我和他也犯不上,和你二姐夫比一比,跑過來和我比了……」


    也不是娘們,有什麽可比的?


    還有人家夫妻逛街,你一個姐夫跟著湊趣,有沒有點眼力見啊?


    他都恨不得繞著榮長璽走,畢竟二姐夫條件好,靠的太近難免就有一些想占便宜的架勢,但老大可不是那樣,他是真的就去占便宜了。


    「你一男人計較這些幹什麽,比就比唄。」白歆從中勸和。


    段鶴再怎麽樣也是她姐夫,不存在瞧得起瞧不起的。


    再說她大姐一個女的頂多少男人呢。


    「我就不愛看他。」


    「不愛看就少接觸,他那人就是沒什麽心眼,心眼不全但不是替你和我二姐夫照顧我爸媽了,做人可別這樣,前天晚上你還勸我呢,說不能那樣想我姐,我們家就我們三姐妹,嫁了人你們也得好好的才行啊……」


    *


    白勍擦臉,停下來手問榮長璽;「怎麽和我姐夫混一起去了?」


    榮長璽把水杯放在一邊:「他約我喝酒。」


    白勍苦笑。


    喝酒?


    你看榮大夫長得像喝酒的人嗎?


    喃喃道:「找錯人了吧,找喝酒應該找我啊。」


    再過四十天,人榮大夫又要過生日了,白勍這個頭疼。


    這年頭就生日禮物最不好送。


    說是就是點心意,那也得想啊。


    拉上窗簾,下午一點整兩人準備睡覺了。


    她是難得休息,那肯定是要養精蓄銳的,他是下夜班折騰到現在才準備睡。


    「桂圓給我。」


    白勍遞給他。


    說起來也是可笑,榮大夫這麽冷冰冰一男人,就愣是喜歡吃甜食。


    榮長璽吃了一個,發現手邊沒有扔東西的,對白勍道:「你去拿一下菸灰缸。」


    白勍把自己的手伸過去:「扔吧。」


    他挑著眉看她。


    她手能放幾個?


    再說髒不髒啊?


    「你吃幾個就睡吧,我正好出去倒杯水喝,放吧。」


    他吃了三四個,把皮放到她手上,白勍起床去扔垃圾。


    「三男人聊什麽了?」她還挺感興趣的。


    「沒,你姐夫問我手機是撿你的用吧,我說是你撿我的用。」


    他這人從來不撒謊。


    一是一二是二。


    白勍一頓:「我姐夫都是撿我姐的手機用,你就順著他說不就完了。」


    榮長璽扯過來被子:「沒必要為了哄他開心我還得編個瞎話。」


    這種事情沒什麽可炫耀的成分,就是這麽回事兒而已。


    ……


    段鶴喝了幾杯,和老丈人吐槽老丈人的二女婿。


    「……我說我都是撿白薔的手機用,你說他也是,上來就都是白勍撿我的,行知道你本事,知道你臉蛋長得好……哼,有什麽呀。」


    白慶國聽了笑。


    「男人女人都是一個樣兒,長得好就吃香。」


    你見大榮什麽時候和白勍伸手要過東西,白勍不給買的?


    再想想大女婿和大女兒要錢買這個買那個的……


    隋靜叨叨:「幾點了還喝啊?喝個沒完沒了的,明天出不出車了?」


    白慶國回;「馬上好了。」


    「這家裏也沒醋了……」


    段鶴聽見馬上就應話了:「媽,我昨兒買了一桶好的醋,你嚐嚐……」


    連忙跑回房間裏,拎出來一桶醋。


    隋靜嚐了覺得味道確實不錯,可能是以前沒吃過的牌子。


    段鶴說:「這一桶好幾百呢。」


    那意思,得給他幾百塊錢!


    隋靜看看那醋桶,差點沒直接潑段鶴臉上。


    我看你長得像幾百!


    太不像話了,就連老太太的錢你都想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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