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交錢了。」隋婧拿著去年的單子和卡叨叨叨。


    這居家過日子就離不開一個錢字。


    養老保險得自己交,然後還有醫保呢,想著要不今年不交了?


    「今年就交你的醫保吧,我的就不交了。」她也不生病也不準備看病,能省二百是二百。


    「你可得了,省那麽一點錢萬一趕上生病,哪多哪少。」白慶國不贊同。


    真的生病了,醫保就有用了。


    現在看個病,你就自己掏,什麽家庭掏得起?有礦啊?


    「什麽都交,哪有錢?」隋婧發了脾氣:「我這每個月都恨不得把牆摳破了過,你們誰可憐我了?大的找那麽一個玩意兒,就養在家裏吃我們的肉喝我們的血,你呢我能指望你什麽?」一說就來勁兒,一說就不爽:「你看看人家家裏的老爺們,誰讓媳婦成天這樣活了?我還不如上吊算了。」


    手裏有點錢,但那是白歆的。


    你敢動嗎?


    孩子念書吃飯什麽不花錢?剩下的還得給白歆攢著,將來出門還得用呢,要是白慶國能賺,這個家會這樣嗎?


    攤上的丈夫不是好丈夫,孩子也不是好孩子。


    「你要是瞧別人過的好,你就去別人家。」白慶國也不生氣,你愛講你就講唄。


    看上誰家你去誰家,他是不介意的。


    有本事你就走!


    隋婧的臉氣的扭曲,她都這把年紀誰要她啊?


    年輕的時候都沒想著跑,現在能跑嗎?


    拿手機過來。


    「餵?」


    「我和你爸要交醫保錢了,你幫著墊點吧。」隋婧開口道。


    白勍現在未婚,一個人過估計也花不了太多的錢,也沒叫你出別的,就幫父母一下,不算過分吧?


    白勍笑:「這錢都掏不出來嗎?」


    「你爸每個月就賺那點錢,你姐兩口子還在吃白食……」


    白勍忍不住道:「你之前不是說一個月要他們六千嗎。」


    隋婧噎住了。


    沒想到二女兒會在這裏等著她。


    要是要了,但能亂花嗎?


    白薔有個孩子,她得養啊,指望段鶴指望得上嗎?


    除非必要,不然隋婧也盡量不去動那個錢,她得幫白薔攢著,將來真的能買個小房子就趕緊買然後讓搬出去住。


    板起來臉孔,重重道:「我是要了那社保不也得交嗎?你成天就算計我這兩個錢……」


    「媽媽媽媽,你打住!」白勍一聽這又是吵架的前兆,她怕啊。


    也沒有那嘴和她媽吵。


    「我出我爸的那份,我現在就把錢給你轉過去。」


    隋婧聽了,隻恨不得馬上拿白勍紮小人。


    「那你爸社保你也給出了吧。」


    「幹什麽呢你。」白慶國搶過電話:「白勍啊,不用管你媽,掛了吧。」


    白勍聽見手機被掛斷了,心想就是讓她出,她也不出。


    這個錢不該她出的。


    白慶國數落隋婧:「你是活不起了你?」


    「我就活不起了。」


    「你瞅瞅你那個嘴臉,你還和誰要錢啊?她搬出去住的時候怎麽沒見你給她點錢呢?」


    「白慶國你說這話什麽意思?我讓她搬出去住的?我有沒有讓她搬回來?是她自己不願意的。」


    「你對她好,她能搬出去住?」


    「你少來這套。」


    「以後少給她打電話要錢。」


    說著呢,微信響了,白勍把白慶國那份的醫保錢給出了。


    白慶國上手去搶,可他沒搶過隋婧,隋婧惡狠狠恨聲道:「我養大的孩子,我要點醫保錢怎麽了,我還沒用她養老呢。將來就是真的不能動的那天,她不出錢我就去法院告她。」


    白慶國抓起來枕頭使勁往隋婧臉上按,隋婧掙紮了兩下,開始劈頭蓋臉去抓白慶國的臉。


    「我和你拚了……」


    白慶國穿上衣服就走了,估計又去找誰喝酒去了,隋婧坐在床上一臉不忿。


    她養的閨女,憑什麽就不能要錢?


    不服!


    段鶴坐了起來,看白薔:「媽和爸好像吵架了,去看看吧。」


    他覺得這得勸啊。


    白薔翻了個身:「睡你覺。」


    段鶴:……


    他就覺得不應該聽見了當做沒聽見,又聽見有人摔門走了,段鶴麻溜套上衣服追了出去。


    段鶴這人吧,毛病挺多的,也是蠻爛泥的,可心腸蠻好的。就隋婧那麽罵他呲兒他侮辱他,他都沒往心裏去,你可以說是不要臉也可以說是心寬。


    追出去和老丈人找了個地方去喝酒了,也是寬慰白慶國。


    白慶國當著段鶴不能講,可心裏很多事情是有數兒的。


    白薔能買房子的可能性太低了,估計就得一直住在家裏,那將來他和隋婧養老就用白薔,老二老三都不用,最後這房子也留給白薔。


    到底是可憐那外孫子,王誌家要是將來不管呢?那他得給白薔留好後路啊。


    老二吧,自己能幹條件早晚會比她姐好。


    老三呢也不至於說就找了個沒房子的,那誰條件差點自然可憐誰。


    這種情況下,他怎麽可能會像白勍伸手要錢?一碗水端不平,就容易叫子女幹起來。


    但這些話他得背著段鶴,不能叫段鶴知道。


    隋婧推開白薔屋子的房門。


    「媽?」白薔坐了起來。


    隋婧心中有氣啊,又沒地兒去撒。


    「你說白勍是不是和我相生相剋啊?」


    她越來越相信相剋這麽一說,為什麽白勍總是要氣她呢?給白慶國報銷不管她是吧?那行,將來她一毛錢都不給白勍留。


    「媽,你又怎麽了?」


    白薔不是沒聽見那屋吵吵的聲音,對於發生了什麽她也是心知肚明,但她就是裝不知道。


    你來找我傾述,我就勸勸你,你不來找我就隻當沒有發生過。


    她不好奇,也不會多嘴。


    「我和你爸交社保交醫保,這不是錢打不開點了,我就合計和白勍串點,結果就給我發過來二百幾的紅包,說管你爸的醫保別的不管。」


    養你一場,就換你出二百多塊錢?


    心太狠了吧。


    白薔心和明鏡似的。


    「我給你那錢你就用唄。」


    幹嘛總要找老二刮錢?


    「我不尋思我不尋思……」


    隋婧沒辦法說。


    尋思啥?


    尋思幫白薔攢一攢啊,萬一將來實在買不起,那就把這**到手然後加點錢換一套,大家住在一起也得房子好啊。


    指望段鶴給她換房子嗎?


    那還不如指望她自己賺錢來的快呢。


    「我給你的錢你就用,就拿那個錢交。」


    「你就會耍大方,你千萬富豪啊你?人家老二車都換新的了……」


    白薔這就連一輛車都沒有呢,雖然段鶴有,那又怎麽樣呢?


    隋婧想讓女兒過上好生活,好生活就是她自己得有車開,去哪裏都方便。


    「你別盯著她,你們就不犯克了。」


    「我憑什麽不盯她啊?你養這個家多少年了?她養過嗎?我們那年代那姐姐就得管妹妹,有幾個不是哥哥姐姐養下麵小的,她是壓根啥事都不管,就跑出去當好人去她。」


    和她三叔三嬸又買這個又買那個的,你管自己爹媽了嗎?


    爹媽有實際困難,你得給錢,不是買個破蛋糕就行的,破蛋糕有什麽用啊?


    誰差那一口東西吃啊。


    「這破大家,你說你不爭氣找了個段鶴,將來白歆回來得找工作啊,她那學歷……」說起來就是一腦門官司,而且白歆身體還不好,得找個穩當點的工作,想要找個好工作自己又沒本事,那就得花錢啊。


    不摳摳的攢,哪裏掉錢?


    「媽,有多少錢就過多少錢的日子。」


    白薔對於生活沒有特別高的要求,有吃有喝就行,生活過得去也沒挨餓受窮她覺得就可以。


    「我是什麽日子都行,白歆呢?白勍手裏肯定有錢,搭我一把我不就撐過去了,你說爹媽誰願意坑兒女啊,不是實在遇到困難了,她不該給嗎?」


    白薔也不勸了,就負責聽。


    後半夜白慶國和段鶴喝回來了,隋婧也終於不發牢騷了。


    段鶴脫了衣服上床。


    「爸媽也挺不容易的,不然咱們一個月再給加一千吧。」加一千就是一個月七千,他覺得按照白薔的工資來說,也給得起。


    那就這麽地吧,誰都不容易。


    白薔沒吭聲,段鶴自己躺著躺著就睡著了,他心中對嶽父充滿了可憐,覺得嶽父這日子過的……還不如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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