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夢裏夢見的告訴玄君,羅綰貞先說:“外麵陰天了,天空都被遮住了,看來是什麽東西纏住了你,引來了不該引來的東西了。”


    “我在車裏覺得有些冷,但沒覺得什麽東西在我身上,要是有,我也能察覺出來。”我在周圍看看,這種東西,除非是靈,不然我都看的到,但靈怎麽可能召喚出那麽多的鬼魂集結過來?


    玄君握住我的手,單手結印,他想查找我周圍的東西,但他也很意外。


    “沒有。”


    羅綰貞也算了算,算不到搖了搖頭。


    雲雅和龍庭從外麵回來,一看到我們雲雅就說:“不知道怎麽了,外麵陰天了,冷颼颼的。”


    “龍庭,帶著雲雅離開,越遠越好。”不等旁人說什麽,季末揚已經吩咐。


    龍庭意識到不好,前來追問,看到我的眼睛沒事也很意外,但來不及多說什麽,龍庭和雲雅便給季末揚趕走了。


    他們離開季末揚問:“看不出來?”


    “看不出來。”


    玄君看著我:“你感覺怎樣?”


    “有些冷!”我確實覺得冷,其他沒什麽。


    玄君起身,打開三世因果,他想看看是不是什麽東西暗地裏纏著我,可結果沒有。


    找不到玄君坐下給我看了看,也沒有。


    “陰鬼。”


    玄君召喚陰鬼,陰鬼出來後本事看玄君的,等著玄君命他做事,可他忽然朝著我看來,那種反應好像無意識似的,看到我竟雙眼發直,甚至想要吞吃了我,玄君嗬斥也不管用,陰鬼哈了一口氣,朝著我走來,玄君立刻拿來了符紙封住陰鬼,將他收了起來。


    “這是怎麽回事,怎麽陰鬼不受控製要吞離殤?”羅綰貞滿臉困惑。


    “我帶離殤離開這裏,去躲避一下,看她的樣子,是身上有什麽東西,吸引了鬼來找她。”


    玄君拉起我要帶著我走,季末揚說:“你有辦法麽?沒有能躲到那裏去?”


    玄君說:“我可以暫時封住她身上的一些氣息,讓鬼找不到她,先散去。”


    “那可未必,你如果有辦法,讓鬼散去,你就不會帶著離殤離開。”季末揚言下之意,玄君隻是想先保護他和羅綰貞。


    羅綰貞也說:“你想避開我們。”


    “現在找不到原因,隻能躲躲,既然沒有辦法,你們留下也是徒勞。”


    季末揚和羅綰貞相互看了一眼,玄君說:“我知道有個地方,可以暫時隱藏,我也可以找找原因,但你們不能去。”


    玄君那樣說,季末揚問:“什麽地方?”


    “我師父的道場。”


    “我們陪你去。”


    “不行,我們本門的事情,不能外揚,我帶離殤去,不會讓她有事。”


    季末揚還是有些擔心:“你呢,怎麽想?”


    “我跟他去。”


    “……”


    這時候,應該保護季末揚和羅綰貞。


    “那你路上小心!”季末揚到了這時候,他也沒辦法了。


    “嗯,照顧好他。”我交代了羅綰貞,才轉身離開。


    玄君跟我出了門,周圍的陰氣開始彌漫,這麽濃重的陰氣,我都不敢想,走不走得了。


    子墨的車等著我們,上了車子墨看了我一眼:“我快撐不住了,我送你們到路口,你們想辦法走。”


    子墨開車快速離開,我坐在車裏子墨眼睛都紅了,我問子墨:“你想吃我?”


    “嗯。”


    “為什麽?”


    “你身上有強大的力量正在生成,吃了你,就可以成為百鬼之王。”子墨說著身上冒出黑色的陰氣,他的臉開始猙獰,就好像是魔鬼一樣凶惡醜陋。


    車子忽然停下,子墨喊我們:“走!”


    玄君下車拉著我朝著一邊走去,他身邊無數的符紙瞬間圍繞著我們,無數的鬼魂衝出來,我回頭看子墨,子墨怒吼著,他想強行壓製住他對我的渴望,卻怎麽都壓製不住,他變成了青麵獠牙的鬼王,他嘶吼著朝著和玄君撲過來。


    玄君抽出桃木劍想要對付子墨,我推開玄君:“我自己來!”


    我立刻結印,對著子墨打下去。


    子墨來得快,我也不慢,子墨被我一掌打在頭上,他咧開嘴嘶吼,漸漸的散開,他的臉對著我笑,我鬆開手看著他那一縷魂魄,實在狠不下心,便把他收了起來。


    隻有他不散,我想,總會再回來!


    “收!”


    子墨一下鑽到了鎮魂棺裏,鎮魂棺晃了一下。


    淡淡的寒氣散了出來,我立刻驚覺到,鎮魂棺吸收魂魄也能恢複,我去看玄君,玄君也意識到了。


    他立刻抓了幾隻收到鎮魂棺裏麵,果然效果更明顯了。


    顧不上那麽多,我開始收周圍的魂魄,但總有累的時候,收著收著就沒力氣了,身體消耗的不知道為什麽那麽大,累的我氣喘籲籲。


    玄君拉住我,隨便找了一輛車先離開。


    而周圍烏雲密布,電閃雷鳴起來。


    周圍的鬼擋住我們,玄君走不了,隻能下車。


    他前麵有十幾隻顏色不同的鬼王,最厲害的那隻是黑色的,那隻鬼已經不怕玄君,甚至操控其他的鬼來抓我,玄君結印,用乾坤咒鎮壓他們,但他們還是前仆後繼的撲上來。


    玄君眼看支撐不住了,他回頭看了我一眼:“我如果有事,把我魂魄收下,用來修複鎮魂棺。”


    我沒有說話,那怎麽行?


    我下了車走去玄君身邊:“算了,你先走,他們是來找我的。”


    “我怎麽能放下你不管。”


    玄君好笑,他親了我一下,我看著他:“那你也要走。”


    “我不走,就算是死了,也要死在一起。”


    “那多丟人!”我那般說,玄君嗯了一聲,一把握住我的手,竟在我手中畫了一道隱身符和定身符。


    我愣住,想要衝破兩道符,根本不可能。


    玄君低頭又親了我一口:“我引開他們,與他們同歸於盡,你去找我師父的道場,在須彌山上,這是入門的鑰匙,你收好。”


    玄君把鑰匙掛在我脖子上,我說他:“你不能死,你死了他也要死,你們是一個人,他是你的元神。”


    玄君看我:“我不願意跟他一起擁有你。”


    “你不明白,你們是一體,不分你我。”


    “那也不行。”


    玄君拿了我的一縷頭發,轉身就走,我想攔住他,他已經走遠了,周圍的陰物好像是浩浩蕩蕩的大軍朝著一個地方蜂擁而去,我叫香霧,香霧卻沒有回應。


    沒辦法,我隻好用力衝破兩到符紙,等我衝開,周圍已經晴朗,而天上月朗星稀。


    我朝著前麵走,一邊走一邊尋找玄君。


    走了很遠,才看到周遭彌漫的陰氣,和站在空地上的玄君,玄君雙眼發直,手裏握著羅盤,他嘴角有一滴血,而周圍暗暗湧動著什麽。


    我走到他麵前,看著他的臉,他的雙眼已經不動了。


    “玄君!”


    我叫他,玄君一動不動,周圍的風吹著,他的身體忽然就朝著我倒了下來。


    我抱住玄君,一下愣住了。


    玄君的手裏,羅盤落到地上,發出一聲悶響,就好像,砸到了我心口上。


    我忽然很想笑,怎麽老天爺那麽壞,難道和我在一起,就要死麽?


    我緊緊抱著玄君:“不要死!”


    我想用我的命,換來玄君的,可他就是沒有反應。


    季末揚和羅綰貞跑來,我忽然怒吼了一聲:“不要過來!”


    他們停下來,我看著他們,強行在玄君身上畫了一道屍鬼符,屍鬼符是用來養屍的,我就不相信,我救不活玄君。


    就算救不活,我也要養著他。


    終究那一天,這天不讓我活,不讓我好的時候,我就滅了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聽見了我心中所想,那數以千計的魂魄出來殺我害我他不管,如今我護著玄君的肉身,他反倒是出來了。


    烏雲滾動,雷鳴響徹。


    我和玄君周圍數到天雷皮下,地上崩裂,石頭飛濺,我用力護住玄君,任憑那些石頭打在我身上,也不讓他有事。


    我看著天,怒氣騰騰!


    “有本事你就劈死我!要不然就把玄君還給我,你不還,讓我活著,我就不會饒了你!”


    轟轟兩聲,雷鳴震得耳朵都疼,我死死抱著玄君,就是不服!


    羅綰貞大驚:“你這是幹什麽,他死了,你要他變成僵屍麽?”


    “就算變成僵屍,也總好過生生世世找不到的好,我不願意做琉璃。”我憤怒的喊了一聲。


    玄君的眼眸直勾勾的看著我,他已經蘇醒了,隻不過他沒有意識也沒有靈魂。


    我拿來紅繩,捆住他的手腕:“我們走。”


    我轉身要離開,季末揚喊我:“你去那裏?”


    “我很快回來。”


    我說完拉著玄君就走,扔下幾道五雷咒,引來天雷,讓天上的雷和我的五雷亂作一團,才能脫身。


    我們去陰涼的地方,不然他會被發現。


    玄君終於不那麽亂開口說話了,可是他已經和木頭無異。


    我們路上遇到許多前來尋找我們的大鬼小鬼,厲害的不厲害的,他幫了我不少,畢竟他不痛不癢,而我也不再心慈手軟。


    我終於不覺得鬼多可憐了,不在對鬼不忍心下手,但玄君卻成了行屍走肉。


    這代價太大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在楊樹下惹上了什麽東西,我機會每天都在自身尋找,可就是找不到。


    天黑的時候我篝火,伸手摸了一下玄君,他的手冰涼,再也沒有溫度,我坐在地上嗚嗚痛哭,他都沒有安慰我一下。


    我後來就和玄君睡在一起,許多的夢裏都夢見他跟我說話,嘴巴很厲害,我總是說不過他,但我每次醒來,他都隻是呆呆的躺著,一動不動。


    我們走了一個多月,香霧也沒出來。


    總算到了須彌山,我不知道該不該上去,這一路我殺了那麽多的鬼魂,我已經什麽都不怕了。


    他們即便出來,我也不怕!


    我在須彌山下看著玄君:“馬上就上去了,我們到了。”


    玄君一動不動,他看著我,半點反應都沒有。


    我忽然的想,倒不如當初讓他死了,現在這樣死不死活不活,人不人鬼不鬼,怎麽辦?


    看我哭,玄君也沒反應,我就走去坐下。


    玄君就在不遠處站著,大雨傾盆玄君被淋的落湯雞一樣,他也不動一下,我呆呆的坐在他對麵,和他一樣淋著雨。


    我真希望,這就是一場噩夢,夢醒了,一切都回到原來的樣子。


    “小姑娘!”


    我正發呆的時候,大雨中一個淋雨而來的老人出現了。


    老人花白的頭發,穿著一身破衣服,好像個趕山的,又好像是個走路迷路的。


    老人朝著我笑了笑,老人說:“我想上山,看你們兩個年輕,能不能幫我,我實在走不動了。”


    那老人長得普普通通,沒什麽特別,我心情不好本打算叫他離我遠點,但看他也不容易,才答應幫他。


    他背著一尊泥像,要玄君幫忙背上去,玄君力氣大,就給了玄君。


    我們上去,那老頭一路說個不停,我實在不想聽,便一字沒聽進去。


    但這麽大的雨,他的泥人一邊走一邊流淌。


    我回頭看的時候,玄君已經滿身泥漿了。


    我提醒老頭:“你的泥人都化了。”


    “不礙事,那不是好好的麽?”老頭子信心滿滿,我怎麽看他眼神都不好。


    我們爬山爬了一天,總算到了山頂。


    可到了山頂那老頭的泥人就剩下玄君身上的泥漿了,他竟無賴的說我偷走了他的泥人,跟我爭吵不休,還說要我我把玄君賠給他,我自然是不行。


    “我跟你說,你的泥人要化了,你偏偏說沒有,現在訛詐我。”


    “哼,你把我的泥人弄沒了,就把你的泥人賠給我。”老頭子拉走玄君,我立刻要打他,但他拉著玄君跑得比兔子都快,一溜煙就不見了。


    我追去,那老頭子已經進了山洞了。


    山洞裏黑漆漆的,我到處的找,竟看到一個白衣老頭坐在石頭上,眼前有一片水,玄君在水裏躺著。


    我胸口的鎮魂棺晃了晃,從我脖子上離開,落入水裏。


    我走去水邊,玄君和鎮魂棺都沉了下去,過了不多久,水中浮上來一口鎮魂棺,卻不見玄君。


    我抬頭看那個老頭子,那老頭歎了口氣,身上的破爛漸漸消失,換上一身白色的衣服,頭發也成了個道士頭。


    “我真沒想到,遇到個你,若是當初不是我老頭子有先見之明,在夢中拿走了他的一滴血,他豈會這麽好的運氣。”說完老頭子消失不見了。


    我急忙進入水裏,推開鎮魂棺去看。


    鎮魂棺裏躺著的不是玄君是誰?


    但他一身大紅的衣服,更像是香霧。


    我伸手去摸了摸玄君的手,玄君手上帶著托伽戒指。


    “你們到底要幹什麽?”


    “……”玄君緩緩睜開眼睛看我,我被他看的呆住。


    他沒說話,我咬了咬嘴唇,他的手冰冷,絲毫溫度沒有。


    “他是不是死了?”我深吸一口氣。


    “你希望他死,還是活?”


    玄君淡淡的,聽來是之前那個玄君,我忽然哭了起來:“我不知道。”


    玄君起身,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手一揮,紅衣退下,換上了一身黑衣。


    我忽然很失落,他回來了,那一絲氣徹底消失了。


    我轉身朝著岸邊走去,玄君從鎮魂棺出來,跟著我上岸,我脖子上晃動了一下,鎮魂棺掛在我脖子上,我低頭看著,鎮魂棺光亮如新,好像是黑金一樣搶眼,散發出陣陣寒氣和香霧。


    我轉身看著玄君:“你是香霧還是玄君?”


    “都是。”


    兩個聲音一起對我說話,我知道,他們都不是人。


    一個是鎮魂棺,一個是香魂,他們兩個相容,早就合二為一了,可問題是,張教授不在了。


    我想離開,玄君說道:“就這麽走了?”


    “不然呢。”我沒回頭。


    “你也不過來看看,我是誰?”


    玄君那樣問我,我已經不耐煩,轉身說道:“你能是誰,你不就是你麽?”


    “你不看看,怎麽知道我是誰?”


    玄君那般說,把手給我。


    我不理他,準備離開,他的手卻抓了過來,我下意識便沒反應了。


    熱的?


    我著實不敢相信,眼前的玄君是熱的。


    我摸了又摸,玄君好笑,他雙手捧住我的臉,低頭親下來,他的嘴巴夠毒,擾亂了我的心思。


    我氣喘籲籲的推開玄君,滿臉不解:“你到底是誰?”


    “你猜!”


    玄君彎腰抱起我,朝著山洞外走:“離教授果然是腦子不好,連丈夫都認不出來了?”


    我猛然看著玄君:“你到底說什麽?”


    玄君把我抱到山洞外麵,舒展了一下,他帶著托伽戒指的手在我的臉上拍了拍:“說你笨!”


    “……”我盯著玄君,看他的托伽戒指,到底是分不清他是誰。


    玄君拉著我的手,朝著山洞上麵走去,告訴我:“你山上遇到的那個老頭子,是我師父。”


    “……”我早該想到了,怎麽那麽好遇到個人,我這一路走來,就沒遇到過人。


    玄君好笑:“去看看他。”


    玄君拉著我去了一處墓地,那邊有一座孤墳,那可真是千裏孤墳,整座山都是他的,周圍光禿禿連一棵樹都沒有,就那麽一座墳,一棵樹在一邊遮住了墳包。


    墓碑上有幾個字,年久,都快看不清了,還要仔細看,才能看到什麽道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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