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到鎮魂鐲裏去。”我說著,四隻懾青鬼全都進了鎮魂鐲,我摸了摸鎮魂鐲,倒是把鎮魂鐲和鎮魂鈴忘記了。


    玄君也不知道那裏去了,怎麽也不見他來?


    真是靠人不如靠己,靠男人母豬也會上樹。


    關鍵時候就不頂用了。


    地下室裏看似一切如舊,而且剛剛的陰人也都消失不見,隻是地下室空蕩蕩飄著寒氣,與平日截然不同。


    我拿出羅盤握在手裏,朝著房頂上麵看,我稍微走神,地上的東西就開始震動,我去看地上的物件,一切又恢複如初。


    我再去看,周圍又開始震動。


    我看著那上麵,為今之計就是想辦法將白虎和朱雀那裏鎮住,偏偏我又不知道季末揚是根據什麽鎮住的這裏的煞氣。


    鬼容易打,但是煞氣卻是不容易鎮。


    特別是要找到方位,和擺放時候的時辰,這個卜卦是卜不出來的。


    風水師,但凡是有些能力的人,都會在風水擺放的時候,設下十幾個障眼法,讓其他的風水師看不透。


    即便看透了,也不確定當真就是對的。


    有些風水師,怕被人壞了擺放的風水,用的手法甚至是他自己都不去記的手法,又別指望別人了。


    正看著,身後有什麽東西正快速靠近,我轉身看向身後,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但我耳畔卻有寒氣吹拂。


    我正側頭去看,一張人臉浮現,我用羅盤去打,他就不見了。


    轉身再看,周圍空蕩蕩的,但那張人臉貼在我肩上,卻好像就沒離開。


    我算了下,竟算不出他是什麽。


    我正打算打開法眼,看看風水局的時候,電梯那邊動了一下,我轉身看向電梯口,還不等我算出什麽,地下室裏開始躁動,我回頭看,身邊已經站滿了陰物,而且他們比之前見到我的時候更凶,張牙舞爪,怒瞪雙眼,朝著電梯口擁去。


    我一下就想到是什麽人來了,我早該想到的。


    “別進來,快走!”


    我朝著電梯那邊跑,幾隻鬼蜂擁而至,將我團團抱住,任憑我怎麽打他們,他們都不肯放開我,直到電梯打開,一群鬼朝著電梯裏麵嚎叫著撲過去,有些甚至嘶吼著季末揚的名字,好像他們季末揚有什麽深仇大恨,可季末揚也不過是把他們放到了這裏,不作惡,不讓他們淪為到賣品。


    電梯打開,我用攝魂咒將周圍的鬼震開,隨著慘叫的聲音散開,季末揚出現在電梯裏。


    我正準備去保護他,看到玄君站在他身邊,那些蜂擁而至的鬼好像是超速的賽車,嗷嗷刹不住慘叫連連,到了電梯門口,就被電梯上的符紙彈開了。


    我從地上起來,那些鬼已經逃之夭夭。


    季末揚邁步出來,朝著我走來看:“你沒事吧?”


    “沒事,你怎麽回來了?”我擔憂的看了一眼季末揚,季末揚臉色不善。


    “我要不回來,你打算跟他們同歸於盡?”


    季末揚此刻要多凶有多凶,他那雙眼睛的冰寒我從沒看過。


    我還沒等說什麽,他已經拉開我交給玄君,一臉不可一世的冷冽:“我季末揚自認對你們不錯,雖然將你們從地下帶出來,也用戰國神器將你們鎮壓,可這些年來,你們在這裏自由自在,偶爾跟著我出去,也算自在,你們不作惡,我從來不禍害你們。


    我是用戰國神器把你們鎮壓在這裏,總比你們出去被抓,魂飛破滅的好。


    世道如何你們很清楚,我能在下麵把你們帶出來,難道你們就不能被別人找到?


    帶你們去鎮煞要花錢的,請大師也要花錢的。


    你們洗了身上的煞氣,才能修身養性,有朝一日,也能成道。


    不過我也有私心,我妹妹體質特殊,她容易招來你們。


    我帶著她下墓,你們就會出現,我一人下墓,你們就不出現,說明你們不是她的仇怨,就是她的朋友。


    留你們在這裏,不是要養著你們玩的。


    有朝一日,我妹妹有事,也希望你們能盡一份力。


    今日倒是好,讓我看清了你們的麵目。


    鬼,果然是不講道理的。


    竟然要殺我。


    也好,等今日的事情處理完了,我就請大師來,把你們一個個處理掉,省的留下禍患。”


    季末揚此話一出,鬼們果然紛紛後退,灰溜溜鑽到了各自容身的古物裏麵。


    我站在一邊不免鄙視他們,果然是欺軟怕硬,季末揚沒來之前的凶神惡煞哪去了?


    一個個灰溜溜的閃躲算什麽?


    但季末揚可沒罷休,冷冷的目光好像刀子一樣,忽然怒吼了一聲:“我隻說一次,今日之事,當是最後一次,誰要是敢傷害我妹妹,我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縱然季末揚化成不化骨,追到天涯海角,來生來世,也不會放過他。”


    地下室的物件開始震顫,有些甚至躲到了角落裏不出來。


    嚇得哆哆嗦嗦,嘰嘰喳喳,開始埋怨,說什麽誰的注意,衝破了青龍玄武就能逃脫,現在好了,大家都要遭罪。


    還有的鬼說季末揚不好惹,他要不是有點本事,怎麽把他們帶出來。


    要是真成了不化骨,那怎麽辦?


    更有的老鬼說季末揚現在身上煞氣比丟失的白虎和朱雀還要重,真是要嚇死了,魂魄都快散了!


    我看季末揚,不化骨是僵屍,是僵屍最高級別,是僵屍老祖宗!


    也難怪他們會害怕,可季末揚橫看豎看,也沒見他身上的煞氣,怎麽他們都能看到?


    奇怪了!


    “哼!”季末揚冷哼一聲,轉身打量我,目光雖然依舊很凶,但卻相對之前好了很多。


    看了我一會季末揚不耐煩的看向玄君:“謝謝你!”


    玄君看了一眼地下室裏:“你隻是暫時震懾住了他們,你如果不想讓他們躁動不安,出來作惡,就把這裏一把火燒了,我可以幫你。”


    “啪!”


    寂靜的地下室發出瓶子落地的聲音,還是很嚇人的。


    季末揚和玄君卻表情淡漠的看向裏麵,一隻小藥瓶落到地上碎裂了。


    而那裏裝著一隻女鬼,女鬼十五六歲,穿了身清宮時候的袍子,瓶子是她容身的地方,瓶子碎了她一骨碌從地上起來,想找個地方躲避,沒躲開,就在季末揚和玄君的眼皮子地下到處找地方逃竄,就跟老鼠見了兩隻大狸貓差不多。


    “你怎麽了?”看不過去,我隻好開口。


    女鬼便急忙告訴我:“我不是故意跑出來,我在瓶子裏煉藥,根本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被他們擠下來了。”


    說話女鬼著急的嗚嗚直哭,我隻好走去看,地上放著一個錦盒,錦盒裏已經空了,而青花的瓷瓶就碎在地上。


    我撿起碎片放到盒子裏,說道:“你先進去,我回頭修補一下。”


    “謝謝恩人。”女鬼急忙鑽了進去,我收拾好,握著盒子去找季末揚和玄君,兩人這才別開臉言歸正傳。


    “燒了就不必了,他們要是不想呆,大師會幫我處理,剩下物件還是一筆錢。”


    地下室又開始震動起來,都怕季末揚趕盡殺絕。


    玄君抬頭:“既然白虎和朱雀不見了,那就找回來吧。”


    “你們去找,我留下。”


    季末揚打算留下,我那裏肯。


    “師叔帶你去找,我留下。”


    “……”季末揚和玄君紛紛來看我,我猶豫了一下:“不然我留下,師叔帶你去,我現在也有一定的能力,現在他們都怕你,討好我還來不及,怎麽會傷害我,就算不怕別的,你真的要成了不化骨,他們還能不怕?”


    “你跟玄君去,我留下。”季末揚一再堅持,我自然是不肯。


    玄君這才道:“尋找戰國神器不是難事,但必須有人帶回來,而且要能安放到上麵去的人,你當初擺放戰國神器的時候,誰給你擺放的?”


    季末揚遲疑片刻:“我自己。”


    “……”我一陣奇怪:“你就算會看風水,你也不可能會擺風水陣,你是怎麽做的?”


    “小孩子不要什麽都問。”


    季末揚不肯說,我一臉不悅:“那我留下,你跟師叔去。”


    “不行。”季末揚不容反駁。


    他要是不同意的時候,我還是看的出來的。


    玄君這才說道:“跟人打交道,還是你去吧,帶上殤兒,本君留下。”


    我和季末揚不約而同看向玄君,他留下確實可以。


    於是我們兄妹也沒有推脫,把玄君留下便出去了。


    離開地下室,季末揚帶我去找小張,看到我們小張擦了一把汗:“你們出來了?”


    “把地下室的門封住,用木板,如果有人問,就告訴他們下麵丟了東西,要等上麵來查案,研究所暫時關閉,等我和離殤回來。”季末揚交代了上車。


    季末揚帶著我離開,車子一直往一個方向去,竟然是去我住的別墅。


    下了車季末揚去了別墅的地下室,別墅這邊有地下室,我竟然不知道。


    季末揚打開地下室的門,帶我下去。


    地下室裏有燈,我觀察著地下室裏麵,和研究所那邊沒什麽不同,而且也存放了一些東西,但東西不多,而且不屬於是文物,多數都是一些設備器材,隻是偶爾看到有一些陳年的酒壇,好像個酒窖。


    季末揚走到裏麵,在最裏麵打開一張畫軸,將畫軸放下來。


    我看著畫有些意外,畫上是個長相醜陋,披著鬥笠的老人,老人手裏提著魚簍子,背後背著釣魚用的魚竿。


    季末揚看了一會老人:“老祖宗,今日來看你,是用得上你了,我拿的戰國神器少了兩把,還請老祖宗告訴我去處。”


    畫動了一下,就沒反應了。


    季末揚轉身拿了一張白紙出來,將一旁的桌子擺放上,將白紙鋪上,拿來一碟水。


    坐下季末揚把眼睛閉上,把一隻手放到桌子上,我看向那張畫,要是我沒看錯,季末揚在請神上身。


    但那副畫陰氣極重,絕非老神仙在上麵。


    而要是鬼怪,請上身,卻是要有極大的損耗,季末揚身上到底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他隱瞞我的可真多。


    請神上身的瞬間,季末揚打了個冷戰,他的手動了動,抬起來沾了沾碟子裏的水,還在水裏瀝了瀝,才放到紙上,慢慢滑動。


    不出片刻,白紙上出現一個物件,物件周邊有一些路,像是一張地圖,又不像。


    風起,季末揚一個激靈,那張畫浮動了一下,刷一下,就上去。


    再看季末揚,緩緩睜開眼睛,半天才看向我。


    起身,季末揚看著已經幹固的白紙,收好帶著我去拜了拜畫:“多謝老祖宗。”


    說完季末揚拉著我往外走,我忍不住回頭看,總覺得那個老人正在看我,而且在盯著我不懷好意的看。


    我轉身跟著季末揚出去,剛到外麵,季末揚就差點沒站穩跌倒,我忙著扶著季末揚,問他怎麽了。


    他說沒事,晃了晃頭,就帶著我離開了。


    我上了車才問季末揚,知不知道在做什麽,季末揚卻說沒事,那是他老祖宗,不會害他。


    我沒說話,但心裏清楚,季末揚那裏有什麽老祖宗,他老祖宗難道我回不知道。


    那副畫來路不明,不知道他怎麽弄來的,畫裏麵分明就是一隻鬼,而他卻拜他,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我靠在一邊沒有多久就睡著了。


    結果夢見季末揚跟人下墓,在墓穴裏麵看到一幅畫,那副畫給人碰了,季末揚發現不好,將畫留下來。


    出來後他夜裏就見到了那副畫,那副畫跟他說,是修行人,要借人做好事才能修行,還說能保護季末揚,隻要季末揚當祖宗供奉,保著季末揚。


    我睜開眼睛,看著季末揚,卻沒有說話。


    事已至此,畫的事情稍後再說。


    季末揚把車停在一家別墅的外麵,告訴我劍在裏麵,我們要進去找。


    我奇怪:“為什麽我看不懂畫的是什麽?”


    “你全都懂,還要我幹什麽?”季末揚反駁的話總是那麽看似有道理,實則隻是強詞奪理。


    我不解問他:“偷劍的人,我見過,是你朋友,可你從來不告訴人你的地下室有什麽,都是小張在那裏看著,你朋友在怎麽會知道?”


    “不清楚。”


    季末揚什麽都不肯說,我也就沒繼續問,也許他是真的不清楚。


    不過,這裏的別墅確實很氣派,而且這裏沒人住。


    雖然別墅很寬敞明亮,可別墅是鎖著的,別墅的院子裏也像是有段時間沒有打掃整理了,看的出來已經荒廢了。


    叫人不理解,偷劍的人想什麽。


    好不容易偷了兩把戰國神器,卻送到廢棄的別墅裏來了。


    特別是在別墅的外麵,我根本就沒看出別墅有什麽不好的地方。


    季末揚撬開了門鎖,推開門帶我進去,大白天我們就破門而入,奇怪的是並沒有人管我們。


    也許是在郊區的關係,和我住的地方有一些像,別說是平常的人,就是出租車都少的來。


    走到別墅門口,季末揚看了一眼,打開了房門,帶我進去。


    門裏麵,是一個格調很氣派的地方。


    但一進門我就感覺到了濃烈的鎮煞之氣。


    這才抬頭看上麵,看到那兩把戰國神器,竟然懸在上麵。


    我算了一下,在周圍看了一眼,竟是身在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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