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沈聿家的時候,隻有趙清兒一人在家。沈聿因外交出國了,沈弋言、沈洧都在部隊沒有回來。


    三個晚輩來家裏,正好熱鬧。


    趙清兒拉著顧爾歌在客廳說話,施宇和邢桑徑直往後院走,倆人說有事情談。


    趙清兒說,“時代廣場的事,我們都知道了。你二叔讓我轉告你,讓你不要管。”


    顧爾歌笑,“二嬸,你這個話,三叔三嬸跟我說過,我爸也跟我說過。你們這樣耳提麵命,我不敢放肆。”


    趙清兒拍了拍她的手,“你知道就好。”又說,“還有嘉業的事情……”


    顧爾歌說,“放心吧,二嬸,嘉業的這趟渾水,我也不去攪。”


    趙清兒欣慰她考慮周全,又問她外婆身體怎麽樣。


    爾歌回,“挺好的,隻要不勞累不傷神,就沒有什麽大事。”


    兩人又說了些別的,一直說到家裏傭人擺飯,施宇和邢桑也回來了。


    顧爾歌笑,“你們倆時間掐得可真準。”


    趙清兒問,“你們倆說什麽去了,說這麽久?”


    邢桑眼珠滴溜溜地轉,沒有說話。施宇的表情有點沉重,回,“沒什麽,就是問問他學校的事兒。”


    趙清兒沒有再繼續問,招呼大家坐下吃飯。顧爾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的眼光不避不讓,爾歌也沒有起疑,跟著坐了下來吃飯。


    吃完飯玩了會兒,三人就回去了,下午約了向維北出來看電影吃飯,當作顧爾歌回蕪城前的小聚。


    吃完飯,先送了邢桑回家,非要顧爾歌等著,說有東西讓她帶回蕪城。


    接過東西,一個中等大的方方正正的盒子,包得很精致,顧爾歌掂量了一下,實在猜不出裏麵是什麽。


    邢桑說,“你幫我帶回去給yo,這是我給他的新年禮物。”


    顧爾歌哼了一聲,“我的呢?”


    邢桑接話,“你的禮物應該問姐夫啊!”


    向維北聽了,在旁對邢桑豎了一個大拇指,邢桑對他眨了兩下眼,得意至極。


    顧爾歌看他們倆擠眉弄眼的,又對向維北說,“這就是你們不給我準備禮物的理由?”


    向維北笑,“這個理由很充分合理嘛。”


    爾歌撇了撇嘴。


    等送完向維北,施宇和顧爾歌坐在後排,他把她的手握在手心,“想要禮物?”


    顧爾歌笑著搖頭,“就是逗邢桑的。”


    施宇笑而不語。


    等到了顧家,施宇跟著下車,爾歌問他,“這幾天都住這邊,會不會不太好?”


    施宇問,“你不想讓我陪你?”


    顧爾歌說,“不是,我是怕施叔叔和餘阿姨有意見。”


    施宇笑,“反正都住了這麽多天了,也不差這一天。”


    爾歌就笑。


    兩人牽著手進了屋。


    剛把門打開,顧爾歌在門口就驚呆了。


    入目之處,全部鋪滿了紅玫瑰,就連樓梯和護欄都不放過。


    顧爾歌驚呼一聲,條件反射地看向施宇,施宇看著她,笑得寵溺。


    “這份禮物喜歡嗎?”


    顧爾歌開心地跳起來,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很喜歡。”


    施宇回抱她,“以後想到的紅色,都回憶今天好嗎,不要再想其他的。”


    顧爾歌感動,重重地點了幾下頭。


    ……


    ***終於回憶告一段落的分割線***


    她記得那天,她睡夢中都聞到花香,就跟今天一樣。


    多年前的她在笑,而今天的她在哭。


    哭到脫力……


    包裏的手機一直在響,她沒有接,但對方似乎有一種不接電話不罷休的氣勢,一直打。


    她緩了好一會兒,把包裏的手機拿出來,按了接聽,沒有說話。


    對麵是夏素,她問,“你包裏帶藥了嗎?”


    顧爾歌翻了一下包,沒有。


    夏素像是猜到了一樣,說道,“你現在回來,或者我現在過去!”


    顧爾歌知道她擔心什麽,有氣無力地說道,“師姐,不要折騰了。”


    夏素不言。


    顧爾歌又說,“我們之前說好的事,可能要提前了。”


    她之前就跟夏素說過,她想把公司交給她主事,說她想長住m國了,不再回來。


    夏素問,“這麽急?不是說好明年年底才回去的嗎。”


    爾歌疲憊地說道,“算了。”


    算了,不想再等了。


    之前回來,是想重新開始,也是想等一個重歸於好。可是現在她有點怕了,怕等來的是一個重蹈覆轍、悲痛欲絕。


    但是有的事,她始終是要做的。


    比如九月手腕上的傷……


    顧爾歌說,“接下來你就先熟悉熟悉,有不懂的問我,我要去做別的事。”


    夏素問,“什麽事?”


    顧爾歌說,“關於九月的事。”


    夏素就不再問了。


    一夜無眠。


    第二天,叫來了房產中介,讓他把這套房子掛出去,又把鑰匙交給了他。


    她在酒店開了一個月的房,之所以不住蕪城自己家的別墅,是因為那裏有太多美好的回憶,和外婆的、和九月的,還有和施宇的。


    現在她的狀態,是真的沒有精力再去抵抗由回憶帶來的各種情緒。


    她請人去調查了李九月的丈夫周行,還把李縱、陶堇、周行和九月的銀行流水各打印了一份。


    看樣子這幾年,這李家全仗著每年那幾個賺錢的項目過活了,愚蠢不自知!要不是九月是他們家的,這些項目顧爾歌也不會點名讓手下找李縱家合作。


    既然九月都死了,那這便宜也不給他們占了。


    當即打了幾個電話,是之前準備給李家的項目,雙方都在交涉細節了,隻是還沒有簽合同。電話那邊聽完爾歌說暫停跟李家合作,別提多高興了。李家能力沒有,價格還比同行高,效率又拖遝,底下的人早就厭煩跟其打交道了。


    要不是老板指定要跟李家合作,誰受這份氣啊!


    撤銷合作,這對於李家來說,無異於“煮熟的鴨子都飛了”。對方當然不肯放棄,周行打聽到了甲方負責人今天中午會在蕪城酒店宴客,便不請自來了。


    他算好時間來的,隻見到甲方負責人,他的客人還沒到。


    周行裝作偶遇,上前跟負責人打招呼,“杜經理,好巧啊,你也在這兒吃飯啊。”


    杜嵩心裏是看不起他的,業內都盛傳這位是個“軟飯硬吃男”。但是場麵話還是要講的,久經職場,誰也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合作,特別是這幾年,好幾個賺大錢項目老板都指定給李家做,這其中肯定有門道。


    他也回道,“是巧。周總是約了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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