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顧爾歌跟向維北打聽過投資對象,他含含糊糊分明不想告訴她;讓邢桑查一下,邢桑卻還在生氣不給他說yo本名的事情,直接拒絕了。加上最近手上事情多,她就沒有再管。


    知道真相的那天是寒假的第一天,顧爾歌白天睡了一天,晚上精神得很,抱著零食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深冬的夜,安靜得出奇,正看到精彩處,就聽到玄關處有聲響,顧爾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外婆和媽媽早已休息,傭人1個小時前也去睡了,顧爾歌本來是盤腿坐在沙發上,聽到聲音,轉身半跪在沙發上,雙手搭在椅背,低著身子朝進門的方向看。


    一陣淅淅索索後,就聽到輕微的腳步聲往裏走,顧爾歌心跳如鼓,手都控製不住有點發顫。


    “滴”的一聲,半邊客廳的燈全亮了,顧爾歌看了看燈,又看向進門處,從隔牆後慢慢走出一個人影。


    施宇身穿一套定製的黑色西裝,裏麵搭配的是白襯衫和深色領帶,手裏拿著羽絨服外套,聽到電視的聲音他往這邊看,就看到顧爾歌氣衝衝地瞪著他。


    顧爾歌沒想到會是施宇,想到剛剛遭受的驚嚇,順手抄起一個抱枕就朝他扔了過去,“你嚇死我了!”


    距離太遠,抱枕沒有打到來人,落在兩人中間的地磚上。


    顧爾歌哼了一聲,轉身繼續看電視。


    施宇撿起抱枕朝沙發走過去,“在等我?”


    顧爾歌回,“都不知道你要來。”又問,“怎麽來蕪城了?”


    施宇不回她,先把抱枕放在爾歌旁邊,然後走到旁邊的單人沙發邊上,把羽絨服搭了上去,又脫了西裝外套搭在羽絨服上麵。他鬆了鬆領帶,朝顧爾歌的方向走過去,看爾歌把腿邊的抱枕放到另外一邊,他微微一笑,挨著顧爾歌坐了下來,又舒服地往後躺,把頭搭在沙發背上看天花板。


    看他裝死不回答,顧爾歌用腳蹬了蹬他的大腿邊,“問你呢。”


    施宇卻說,“燈好亮,去關了。”


    顧爾歌又跑去關燈,關了重新坐定,精彩部分已經演完了。


    施宇歪著頭看她拿著遙控板按快退,兩人都一個多月沒見了,他盯了她半晌她也不給他一個眼神,施宇不滿地喊了一聲,“喂!”


    聲音著實有點大,顧爾歌驚得回頭看他,“你小聲點,把我媽和外婆吵醒了怎麽辦。”


    施宇不回話,伸手去捏爾歌的臉,手上力道沒控製住,捏得顧爾歌生疼。


    她打開他的手,盯了他一會兒,又湊到他身上到處聞,一路聞到頸邊,然後雙手扳正他的頭跟自己對視,“你醉了?”


    施宇沒有醉,隻是有點暈,看她一臉擔憂,覺得她實在可人,大手從後按住她的後腦勺往下壓,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距離上次親吻,仿佛過了半個世紀,再次品嚐到她的甘甜,他心裏滿足地舒了一口氣。


    顧爾歌隻覺得這個吻無比溫柔和繾綣,情不自禁閉上雙眼,任他攻城略池。


    結束時,顧爾歌睜眼就看到施宇的狡黠的目光,她眉頭一皺,“裝醉發酒瘋?”


    施宇不懷好意地笑,說,“現在是真的醉了。”


    顧爾歌打了一下他,轉身去拿零食,又重新調電視的進度,施宇單手圈住她的腰,把她往後拉。


    他靠著沙發,她靠著他。


    顧爾歌一邊按遙控器,一邊問他,“你為什麽來蕪城,還沒回答我呢。”


    施宇回,“來看你。”


    顧爾歌直覺不是因為這個,往後仰頭白了他一眼,“少來!”


    施宇在她身後笑,果然瞞不住,說,“來簽合同。”


    顧爾歌問,“什麽合同?”


    其實她也是順口一問,並沒有期待施宇會回答,施宇半天沒有回答,她也以為他不會說。


    電視裏正演到主角手槍上膛,啪的一聲,施宇的聲音在後麵響起,“跟李家的融資合同。”


    顧爾歌聽了,一下子轉身,差點撞到施宇的鼻子。


    他不滿道,“急什麽急!”


    顧爾歌伸手去摸他的臉,他就拉住她的手握在手心裏,“沒有撞到。”


    顧爾歌說,“多少錢?3個億全出了?”


    施宇嗯了一聲。


    顧爾歌惋惜地歎了一口氣,“讓你們白撿便宜,本來我第一個知道的。”然後迎著施宇的目光繼續說,“可惜我媽不願意,我手上錢也不夠。”


    施宇笑,“到嘴的肥肉都不吃。”


    顧爾歌深覺如此,憤憤道,“所以我要努力賺錢!我有資金的話,想投哪兒就投哪兒。”


    其實何如醉拒絕後,第二天她找過施叔叔,跟他說了這個項目,雖然他沒有直接拒絕,但話說到一定份兒上,顧爾歌也不好再繼續。


    所以後來,她隻有轉而遊說別人。


    沒想到,施家居然投了!


    施宇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捏了捏她的手,問道,“傷好了?”看她的固定帶都取了。


    顧爾歌說,“早就好了,我媽硬是要我多戴了兩個星期。明天去醫院再複查最後一次。”


    施宇看她滿臉不甘願,笑著說她活該。


    顧爾歌聽了,甩開他的手,起身準備走,施宇拉她,“幹嘛?”還不至於生氣吧……


    爾歌笑,“去樓上拿手機。”


    施宇不放手,“我都在了,你拿手機聯係誰?”


    顧爾歌說,“給李佳木發條信息,恭喜恭喜他。”


    施宇聽了,眸光變得幽深起來,正想到什麽,手上力道也鬆了,顧爾歌趁機逃開他,往樓上跑。


    拿到手機的時候,果然李佳木發了好幾條信息,大意是說這個事情搞定了,還謝謝她。


    顧爾歌點開對話框,給他打字過去:【之前沒看手機,恭喜你!】


    想了想,又發了一條:【我都沒幫上忙,不用謝我,功臣是向維北,你好好謝他。】


    施宇看她拿著手機,從樓梯由上而下,一邊走一邊敲打手機鍵盤,臉上還掛有笑意,他開始沒來由地生氣。


    等她走到身邊的時候,他伸直了腿擋住道,顧爾歌正好結束對話,把手機放到茶幾上,看他使壞,笑罵他,“你好幼稚啊!”


    施宇想起今天簽約現場的李佳木,上次吃飯看他吊兒郎當,沒想到他一點不遜於職業經理人。除了長得偏清秀了些,他不怎麽喜歡,其他的也挑不出錯處。


    想到他的外貌,施宇說,“李佳木那小子挺帥哈?”


    爾歌也不拆穿他,順著說,“是挺帥的。”


    上一次顧湘生日宴會的對話,她跟他說丁離長得漂亮,他怎麽回來著。現在兩人角色對換,她就換了個答案。


    施宇冷哼一聲,又說,“長得帥,還會逗你開心?”


    爾歌嗯了一聲,“最起碼不像某人說話陰陽怪氣的。”


    施宇用腳去勾她的腿,顧爾歌順著走近他,施宇半仰頭看她,“喜歡他?”


    顧爾歌低眼回看他,“是挺喜歡的。”


    看施宇臉色驟變,她笑著去捧他的臉,“我喜歡他,把他當做朋友和親人。”


    施宇不說話。


    顧爾歌低頭親了他一下,“我喜歡你,把你當做親人和戀人。”


    顧爾歌看進他的眼眸,柔柔地說,“我一直都跟你說,我不知道我們之間的感情算不算愛情,如果你發現自己有更喜歡的人,我會放手。但是上次在京城,你在咖啡廳裏說的那句話,我心有餘悸。我在想,也許我是真的喜歡你。周圍同學談戀愛,所做所說,跟我們也沒有不同。我想,我們就這樣一直好下去,然後結婚,也挺好的。”


    施宇聽完她的溫情告白,心裏柔軟得化成一灘水。又想到她說的“咖啡廳裏說的那句話”,他問,“我在咖啡廳裏說了什麽話?”


    顧爾歌說,“你說我不在乎別人喜不喜歡你,還說……”她頓了一下,繼續說,“還說你沒有不喜歡丁離。”


    施宇:“……”


    顧爾歌繼續說,“我當時想,如果你真的喜歡她,我是不是真的會跟你分開。當天我想了很多,回來蕪城我也想了很多。”


    難怪那天從咖啡廳出來,她一路無言,他生氣她,一路上也沒有說話,就向維北一個人在自說自話。


    施宇問,“然後呢?”


    顧爾歌說,“然後我決定了,不準你喜歡其他人!”


    施宇就笑。


    顧爾歌又說,“但這隻是我的想法,你的意願我還是要遵循的。如果你真的喜歡別人,我……我也……”


    顧爾歌說不下去,她想要說,如果你真的喜歡別人,我也可以跟你分開。但是隻要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她心裏就堵得慌。所以以前的她,真的隻是嘴上說說讓他找真愛,心裏卻認定他們肯定不會分開。


    施宇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著,笑容滿麵,“傻瓜。”


    然後揉了揉她的頭發,“我隻喜歡你。”


    顧爾歌笑。


    施宇想,他是什麽時候發現是真的喜歡她的呢。


    也許是在他表白的時候,她非要把他的感情歸類於習慣和親情;也許是她在他看不到的蕪城,結交了很多新朋友,過著沒有他的日子依然很開心,而他在京城思念成疾;也許是火冒三丈的時候,她一句軟噥軟語就能平息他的怒火。


    他自己也搞不清是什麽時候真的喜歡她的了。


    說真的,他也想過嚐試別的女生,可是眼裏除了她,竟一個也看不上。


    她真的很好,什麽都好。


    比如說現在的她,坐在他的腿上,一雙眼眸羞羞答答,雙頰微紅,嘴角上揚。


    她定定地看他,說,“那……那我們現在算互相表白了?”


    施宇笑,“是啊。”


    顧爾歌問,“那你要跟我結婚嗎?”


    施宇敲了一下她的頭,“哪有這樣問的。”


    顧爾歌哼了一聲,抬手揉被敲打的地方,也是,聽起來像她跟他求婚一樣,哈哈哈哈。


    施宇以為真的把她敲痛了,覆上她的手跟她一起揉,心裏想,是啊,我要娶你,要跟你結婚!不過這話要由我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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