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黃的落葉隨風飄散,落在瀾江上,順江而去。


    而後、消失不見。


    這日,顧江年離開顧公館時,臉色及其難看,頂著一張陰沉的俊臉跟人欠他百八十萬似的。


    這一切,都是顧太太的功勞。


    那聲爸爸,可謂是喊得顧先生心肝脾肺腎都擰巴了。


    滿麵笑意被日了狗取而代之。


    望著薑慕晚跟見了鬼似的,氣的沒了話語聲。


    那般好心情啊!


    就這麽被毀了。


    薑慕晚當真是幹啥啥不行,惡心人第一名。


    就剛剛那等氣氛,換成旁的女人隻怕是早就扒拉上來了,可偏偏,是薑慕晚。


    氣的顧先生早餐都省了。


    伸手,鬆開落在她腰間的掌心,吃了屎似的極為嫌棄的睨了人一眼,跨大步離開了。


    如此就罷,且薑慕晚還在身後緊追不舍的喊了句:“分不分嘛?”


    “你給老子滾,”男人臨出門前,因著薑慕晚這一聲喊,一腳踩空,若非眼疾手快的扶了把牆,一世英名就該毀了。


    人生百態,奇奇怪怪。


    顧江年自從跟薑慕晚結了婚,每日都在被刷新認知。


    薑慕晚成日成日的用實踐行動來讓他懷疑人生。


    爸爸?


    他在怎麽喜當爹也生不出來這麽不聽話一身逆骨的女兒。


    這要真是他女兒,隻怕得分分鍾英年早逝。


    晨起的暴風雨啊!毫不留情的刮到了薑家。


    這日晨起,狂風未曾刮到薑家之前,楊珊就著昨夜女孩子的話語跟薑臨狠狠的吵了一架。


    怒斥薑臨這麽多年不給她們娘兩兒正名。。


    怒斥薑慕晚一回來她們麻煩不斷。


    就沒安生過。


    清晨,夢溪園薑家臥室內,薑臨一睜開眼便見到了衣衫整齊坐在沙發上的楊珊,後者依舊是昨日的妝容與裝扮,身上大衣褪去,坐在沙發上如同厲鬼似的望著躺在床上的薑臨。


    無論是誰,晨間醒來見如此一幕,必然會覺得驚駭。


    楊珊昨夜歸家,未睡。


    在臥室沙發上坐到了天亮,望著躺在床上淺然安睡的薑臨,她忍了又忍,才沒上手將人掐死。


    “什麽時候回來的?”薑臨撐著身子起身,靠在床上望著坐在沙發上的楊珊。


    後者開口:“淩晨四點。”


    “如何?”薑臨問,抬手擰了擰眉心。


    如何


    楊珊心裏冷嗤了聲,一股情緒湧上來。


    她望著薑臨,反問道:“你知不知道?c大的人都在傳司南是私生子。”


    薑臨揉著眉心的動作一頓,抬眸望著坐在窗邊的楊珊。


    未來得及言語,隻聽楊珊再道:“這麽多年過去了,你什麽時候能為我們娘倆正名?不再讓我們飽受這些流言蜚語?同學之間,這讓司南如何抬起頭來?”


    大抵是太過急切,以至於話語有些破碎。


    “流言蜚語如同利刃,司南還個孩子就要忍受這些,他在學校裏被人如此傳聞回家也未曾跟我們言語半分,薑臨,你忍心看著孩子被同學欺負嗎?”


    言語之間,楊珊話語高漲了幾分,更甚是本是坐在沙發上的人站起了身子,疾言怒色的望著靠在床上的薑臨。


    “真那麽嚴重校長早就跟我們說了,你不要在外麵聽了些風言風語就回家跟我吵。”


    說完,薑臨掀開被子起身往浴室而去。


    薑臨有兩段婚姻,兩段婚姻給他的感受全然不同。


    楊珊屬於遇事嘮叨型。


    而宋蓉凡事都及其淡定。


    一靜一鬧,截然不同。


    “什麽叫風言風語?薑臨你這話什麽意思?”


    楊珊不依不饒,顯然是覺得薑臨這話太過過分。


    “自打薑慕晚一回來,薑家就沒有安生過,成日裏不是這般就是那般--------。”


    “你說夠了沒?一大清早的就聽你嘮叨,能不能安靜安靜?”


    行至門口的薑臨稍有些火大,轉身回眸望向楊珊,麵容與話語均是不善。


    “你以為我願意嘮叨嗎?要不是為了司南我瘋了嗎?大清早的來跟你吵架。”


    “我看你就是瘋了,大清早的找我不痛快。”


    楊珊話語將落地,行至衛生間的人猛然轉身,怒斥聲撲麵而來。


    吼的楊珊微微愣住。


    “我瘋了?我不要臉的給你們家傳宗接代是不是也瘋了?”僅是一秒,楊珊就炸了。


    往日裏退一步海闊天空的人,今日似是一定要跟薑臨爭個高下似的,睜大眼睛怒瞪著人。


    眼睛裏是掩不住的怒火噴張。


    “你---------,”薑臨一句話語尚未出來,門口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砰砰響起。


    “誰?”他開口,隔著門板詢問。


    管家在門外,話語急切:“先生快出來吧!出大事了。”


    晨間,夢溪園外被大波的記者堵住了,若非警衛與保鏢攔著,此時那群人隻怕是早已衝了進來。


    物業急切的敲開薑家大門時,就意味著此事不簡單。


    立身於商場的人,誰沒出過些許緋聞?誰又能從名利場中過,片葉不沾身?


    無人。


    但這世間是仁慈的,隻要你足夠有錢,極大多數的錯誤它都能幫你扛過去。


    即便你殺人放火毀人一生,隻要輿論沒有夾著閃電而來,你都還有機會。


    薑慕晚在天子腳下呆了這麽多年,對名利場中的一套早已摸得清清楚楚。


    所以這次,她送來了狂風暴雨,也送來了閃電。


    薑老爺子引以為傲的一切,她都要慢慢的毀掉。


    “出什麽事了?”薑臨鮮少見到管家慌張的模樣,隔著門板聽人話音不對,未曾多想,跨步拉開門出去。


    “老爺在樓下等著,”言下之意,他不太清楚。


    薑臨疾步下樓時,恰見薛原從門外進來,人未走進,聲先起:“我們昨晚去見的那個女孩子割腕自殺了,自殺前寫了封血書放到c大論壇上,且還發給了教育局與教育部。”


    薛原淩晨四點送楊珊回夢溪園,現在、七點將過,可謂是徹夜未眠。


    這一夜,發生了太多太多。


    “她自殺跟我們有什麽關係?”薑臨怒聲開腔,顯然是覺的莫名其妙。


    薛原被這聲怒火吼的一愣,心頭顫了顫,穩住了心神,才開口:“問題就在這裏,少爺考研時,分數還差些,我們找了c大校長將其中一個女孩子給頂替了下來。”


    “是她?”


    “是,”薛原一本正經回應,此事還是他去辦的。


    如此時刻,薛原說不心慌是假的,若是薑臨到時候過河拆橋,對外界宣稱自己不知曉此事,全是秘書一手操辦,那他此生,隻怕是完了。


    此時的薛原,心驚膽戰,感覺自己如同那古代帝王身邊的權臣,需要時用用他們的腦子,不需要時,拿去背黑鍋時。


    砰,老爺子將手中的茶盞砸在了地上,止住了客廳裏所有人的話語,茶幾上的報紙亂做一團,眾人側眸望去,才見這老人家坐在沙發上氣的麵色寡白,雙手止不住的顫栗。


    “父親,”薑臨邁步過去,急切喚道。


    “看看你們幹的好事,”老爺子伸手,猛的拍開薑臨伸過來的掌心,目光落在薛原身上,問道:“外界事態如何?”


    “多家媒體報道,c大學生拉起了橫幅,驚動了教育局,教育局的調查組估計不多時就會去c大。”


    薛原一邊言語時,一邊望向老爺子,心想,到底是薑還是老的辣。


    老爺子一上來就抓住了重點,不在其餘地方浪費過多時間。


    “讓公關部的人召開新聞發布會,華眾配合一切調查,堅決不能做任何正麵發聲,快去辦!”


    薛原聽聞老爺子的話語,將視線往薑臨身上去了一秒。


    可就是這一秒,被精明的老爺子抓住了,伸手抄起茶幾上的報紙朝他扔過來,怒火咆哮:“我還沒死呢!”


    “按老爺子說的辦,快去,”這聲響,起於薑臨。


    這日的薑家,一片混亂。


    且在這混亂中,見了血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顧先生的金絲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李不言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李不言並收藏顧先生的金絲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