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歸真,一元肇始。


    20008年重陽節,薑慕晚在c市夢溪園。


    這日晨間,c市起了場大霧,將這個c市籠罩在薄霧之中。


    叫晨間出行的人多了份猶豫。


    豪門世家裏麵,最重節日,大大小小的節日都能讓他們相聚一番。


    c市如此,首都也不例外。


    晨起,付婧要回首都,臨行前,站在客廳一臉憂鬱的望著薑慕晚,默了良久,才問道:“卻定不回首都?”


    “你回去就好,”她答,話語間沒有半分緩轉的餘地。


    “宋家那邊若是問起來,我怕是不好說,”薑慕晚偶爾回首都,雖說不至於穿幫,但若是長久下去,隻怕是會引起宋家人懷疑。


    “昨晚已經聯係過宋思慎了,他會幫你打圓場,正好、你借這個關口回去跟柯朗聯係。”


    “如果我動身回了首都,難保這邊有異樣。”


    薑慕晚現在所行的每一步都以大局為重,出不得半分閃失。


    “我明白,你萬事小心,”付婧點了點頭。


    這日上午十點,薑慕晚著了一身紅的長裙在身,前往夢溪園,看起來,頗為喜慶,似也映襯這個節日。


    到夢溪園時,老爺子正在院子裏澆花,見她來,手中動作停了片刻。


    眉眼彎彎望著她走來。


    “爺爺笑什麽?”走近,見老爺子笑吟吟的,她開問道。


    老爺子聞言,低頭繼續修剪手中花枝,笑道:“我看看是我這花兒好看,還是慕晚好看。”


    俏皮話語落地,身旁候著的管家都淺笑了聲。


    薑慕晚微愣,隨即淺笑問道:“那爺爺覺得,是我好看,還是花兒好看?”


    “人比花嬌花無色,花在人前亦黯然,”老爺子悠悠吟了一句詩,回答了薑慕晚的問題。


    惹得薑慕晚笑顏逐開。


    “在聊什麽,笑的這麽開心?”身後,薑薇跨步而來,聽聞薑慕晚跟老爺子相聊甚歡,問了這麽一句。


    薑慕晚見來人,乖乖巧巧的喊了聲:“姑姑。”


    隨即在道:“爺爺說我人比花嬌呢!”


    薑薇聞言,眸間詫異一閃而過,在她眼中,老爺子素來是個不苟言笑之人,對晚輩及其嚴厲,從不會有什麽玩笑之言,是以今日薑慕晚道出這麽一句話,她是詫異的。


    可僅是一秒之間,薑薇平平淡淡的視線在薑慕晚身上從上掃到下,點了點頭,附和老爺子的話語:“我瞧著也是。”


    薑慕晚將她眼眸中的詫異收進眼裏,笑容豔豔望著薑薇,接受了她的誇獎,且還道了句:“謝謝姑姑。”


    她越是乖巧,薑薇心裏便越是慪氣。


    可偏生,這股子慪氣不能表露出來。


    臨了,二人一道進屋,薑慕晚與薑薇並肩而行。


    前行之際,薑薇話語低低:“準備抱季家大腿?”


    “姑姑倒是懂,”薑慕晚開口回應。


    “那你可要抱穩了,別被人架了空,”薑慕晚這話,似嘲諷,似提點,但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什麽的。


    薑慕晚與季家之事若是成了,無疑是多了座靠山。


    一旦有了靠山,想在推到,可就不那麽容易了。


    這中間,自然有人想讓她靠不住這座山。


    此人是誰,無需言明。


    “謝謝姑姑提醒,”薑慕晚淺笑開口,麵容間端的是疏遠之意。


    薑薇於薑慕晚而言,不是敵人。


    而薑慕晚於薑薇而言,亦不是。


    她們的存在,對於某人而言都是鉗製。


    不過是製衡之術罷了。


    這日中午,薄霧漸散,陽光透過雲層鑽出來,灑在地麵上,薑家廚房內,楊珊帶著傭人忙前忙後,客廳內,薑慕晚與薑薇翹著二郎腿坐在客廳品茗喝茶。


    世道就是如此,當你想不勞而獲得到某些東西的時候,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通過嫁人來越階層,是薑慕晚與薑薇所不屑的。


    ------首都-------。


    付婧降下飛機,看到站在出口捂得嚴嚴實實的宋思慎,行過去,將手中包包扔給他。


    宋思慎伸手接過,朝她身後看了眼,見無熟悉身影,剛想問,隻聽付婧涼颼颼道:“別看了,沒回來。”


    “不怕老爺子發現?”宋思慎邊問,邊領著付婧往停車場而去。


    “有宋影帝在,一切都不是問題,”付婧揶揄著。


    “擠兌我?”


    “不敢。”


    “你這次回來,不是單純的回家的吧!”大抵是太熟悉薑慕晚的作風了,宋思慎不用想都知曉付婧不可能白白回來一趟。


    宋思慎話語落地,付婧前行步伐一頓,側眸擰眉望著他。


    眉眼間帶著些許懷疑與探究。


    宋思慎將她的探究與懷疑盡收眼底,看了眼,抬步向前,邊走邊道:“她上次回來,說到底還是為了嚇唬薑家,整了一出以退為進的戲碼。”


    “你倒是知道。”


    “想不知道都難,”這句話,稍有些自嘲。


    “你知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恨薑家?”付婧一直覺得薑慕晚恨的不是那個拋妻棄女的薑臨,而是整個薑家。


    且這種恨,還深入骨髓。


    坐上車,宋思慎伸手扯過安全帶,而後漫不經心的話語響起:“不太清楚,隻聽我媽說當初薑家老太太為了能抱上孫子,差點弄死我姐,要不是我姑姑那天提前下班回來,這會兒估計就沒人了。”


    “差點弄死?”付婧驚訝。


    “對,隻有我姐死了,我姑姑才可能生二胎,”宋思慎啟動車子,緩緩駛出停車場。


    副駕駛上,付婧尚且還在震驚中,對宋思慎的這番話語,稍有些難以接受。


    良久,她才問:“為什麽不能直接生?”


    “因為我姑姑是國家戶口,計劃生育管控嚴。”


    “這是什麽狗屁理由?薑家是有皇位要繼承嗎?”


    宋思慎漫不經心的打著方向盤,話語淡淡:“估計我姐跟你一樣的想法。”


    薑家有沒有皇位他不知道,薑家有人渣他是知曉的。


    有些人存在既錯誤,當年的薑慕晚於薑老太太而言就是一種錯誤的存在。


    所以,她千方百計的想將這個錯誤掐死在搖籃裏。


    如薑慕晚所言,她能活著,全靠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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