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在警局,依舊是在大廳內。


    雙方的靜默讓空氣都變得稀薄,良久,薑臨才道:“此事是小兒不對,我帶他登門道歉,醫藥費營養費我們負責。”


    如此,在外人眼中看來確實是好好解決事情的姿態。


    看在賀希孟看來,稍差了些。


    “薑少爺登門欲要尋薑小姐,尋人不成將人秘書給打了,這是秘書在,若是秘書不再,薑少爺那冷硬的拳頭揮向誰還不定呢。”


    “你含血噴人,是她出言不遜在先,”薑司南伸手撥開站在身旁的楊珊,高昂嗓音欲要同他對峙。


    “薑少爺一口一個出言不遜在先,何為出言不遜?”賀希孟緊接高揚了嗓音反問回去。


    臉麵上端的是要求得真相的認真。


    “出言不遜就動手打人?薑少爺還真是在金窩銀窩裏長大的孩子,未曾見過社會疾苦,如此這般,也難怪進了局子還有人給你端茶倒水了。”


    “你放屁,”薑司南說著,猛地撥開楊珊就要衝上去。


    旁人看不出來,但薑臨怎會瞧不出來?


    賀希孟這是在用心理戰術,激薑司南呢!


    “司南,”一聲怒喝在警局響起。


    薑臨猛的伸手拉住他,將人推至身後,而後,望向賀希孟,話語間帶著些許嚴厲:“賀首長何必為難一個未出校門的孩子呢?”


    “那薑總又何必為難自家姑娘呢?護著兒子將姑娘往外推,重男輕女也不該如此明顯。”


    “賀首長這話說出來得有由頭,”薑臨顯然不願背這個鍋。


    “兒子登門想打姑娘,這個由頭還不夠?我勸薑先生好好做個人,”賀希孟冷眸瞧著薑臨,全然沒有因為他是長輩而有半分尊敬。


    當著一眾警局工作人員的人將他懟的啞口無言。


    “至於什麽醫藥費營養費的,我賀家還沒窮到如此地步。”


    言罷,賀希孟抬步欲走,行至薑臨身旁時,步伐微停,側眸望向他,話語略帶警告:“付婧也好,薑慕晚也罷,都是我賀家護著的人,薑總若是覺得日子過的太平了,便盡情造作,若這二人出了半分事情,別怪晚輩不客氣。”


    這日,醫院急診室裏,付婧趴在床上處理完傷口,薑慕晚麵無表情站在一旁,看著醫生拿著酒精棉球在她傷口上來回擦拭。


    不言不語,不知在思忖何。


    正低眸想什麽,身旁有人靜靜走來。


    側眸望去,見是賀希孟,溫淡開口:“處理完了?”


    “薑臨把人帶回去了,”賀希孟開口,原本是穿在身上的西裝外套消失不見,隻剩下一身白襯衫在身。


    目光落在付婧身上,見醫生正在消毒,且還走進瞧了眼。


    見問題不大,才退回原位。


    “他時常這般?”賀希孟問。


    這個他是誰,薑慕晚也好,賀希孟也罷,都清明著。


    薑慕晚聞言,搖了搖頭:“估計是為了老爺子來的。”


    “老爺子怎麽了?”


    “被氣進醫院了。”薑慕晚答的平靜。


    聞言,賀希孟有一陣詫異,“是你嗎?”


    “自信點,把嗎字去掉,”身旁,薑慕晚冷著嗓子開腔,將這麽一句漫不經心的話甩了過來。


    讓賀希孟半晌都未回過神來。


    眼前的薑慕晚,好似不是他認識的那一個。


    他認識的薑慕晚,通情、達理、沉默、不喜與人爭論。


    而眼前的這個薑慕晚,渾身散發著不好招惹的光芒,不再是那個退一步海闊天空性子。


    她成了一個寸步不讓據理力爭的人。


    哦不、換言之,沒理也要爭幾分。


    思及此,賀希孟前笑了聲,這聲淡淡的笑讓薑慕晚側眸望了人一眼。


    “笑什麽?”


    “笑你現在是薑慕晚,”而我認識的隻是宋蠻蠻。


    ------顧公館------


    這夜,顧江年醉酒歸家。


    徐放扶著人進屋,抬眸之際,便見餘瑟著一身旗袍站在客廳中央冷眼瞧著她們,就這麽望去,似乎怒火不淺。


    “夫人,”他開口招呼。


    餘瑟冷冷恩了聲,而後視線落在不清醒的顧江年身上,蘊著怒火的嗓音在客廳響起:“給你家先生熬點醒酒湯,讓他醒醒腦子。”


    這話、是對著蘭英說的。


    徐放將人扶到主臥,恰好跟端著水杯上來的蘭英回了麵,輕挑眉頭,望了眼屋內,似是在問什麽情況,蘭英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餘瑟下午過來時,麵色就不大好。


    一直在等著顧江年。


    若是往常,見他喝成這般,心疼都來不及。


    可這日,即便是顧江年醉了,也沒準備放過人家。


    大有一副弄醒了也要跟他談談的架勢。


    臥室內,顧江年靠在床頭,似是頭疼不已,劍眉緊擰,想躺下,但微掀眼簾時又見餘瑟坐在床邊雙手抱胸冷冷瞧著他。


    “母親今日放過我行不行?”他溫聲開口,帶著些許討好之意。


    “你跟薑家慕晚到底怎麽回事?”餘瑟一開口,便直奔主題,似是趁著人還清醒,一定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什麽怎麽回事?您這又是從哪裏聽得風言風語不分青紅皂白的來質問我來了?”


    說著,顧江年伸手去端床頭櫃上的水杯,喝了大半,靠在床頭望著自家母親,試圖讓她可憐可憐自己。


    “韞章,”餘瑟望著顧江年,默了許久,喊出了他的表字。


    這二字,餘瑟鮮少喊,大抵是不想喚起不好的回憶。


    可今日,她坐在顧公館臥室內,眼含淚光望著他,略微哽咽開腔,這聲柔柔弱弱的韞章著實是叫他頭疼。


    “我在,”他答,微微歎息了聲。


    “商場之道,逢場作戲在所難免,但這人、我不希望是薑家慕晚。”


    顧江年試圖讓餘瑟可憐可憐自己。


    餘瑟上來直接給他打出了親情牌。


    一聲韞章,將他所有的計謀都摁了下去。


    “母親安心,”他開口,話語飄忽。


    “安心是何意思?”餘瑟窮追不舍,似是一定要聽到清清楚楚的答案。


    “安心就是不會的意思,”顧江年答。


    不會跟薑家慕晚逢場作戲,他要的,遠不隻逢場作戲這般簡單。


    一句話,兩種意思。


    ------題外話------


    加油啊加油啊!姐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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