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彌漫,陽光尚未透過雲層。


    顧公館裏靜的隻聽得見瀾江水的拍岸聲。


    羅畢將人送下去又極快的返回,尚未進主宅,遠遠便見主宅氣氛沉重。


    以至於往前的步伐都慢了半拍。


    走近,方才聽見蘭英低低沉沉的道歉聲。


    而坐在餐室裏的那位,未有隻言片語,但臉麵上的情緒如同驚雷來臨之前,黑沉沉的,看起來尤為駭人。


    顧江年精於算計是沒錯,但奈何薑家慕晚也不是個傻的。


    防備心如此重的人怎會看不出這其中的門路呢?


    但、不急、她會送上門來的。


    這日上午,薑慕晚從顧公館離去時,蘭英追上來遞了一個禮品袋過來,直至歸了公司,將袋子打開,才發現裏麵是一對毛氈玩偶,一隻黑貓,一隻白貓。


    薑慕晚看著眼前的一對玩偶,微微失神,正思忖不出個所以然來,秘書辦的人進來,隨口道了句:“兒童節禮物啊?”


    薑慕晚微愣,才想起,今天,六一兒童節。


    而這份禮物,確實是挺別出心裁。


    拿上這份禮物,無非是想看看顧江年在賣什麽關子,不曾想,是一對玩偶。


    片刻,薑慕晚伸手將一對玩偶放回了禮盒裏,又緣分不動的丟進了櫃子裏。


    而這日,收到所謂的六一兒童節禮物的,不止慕晚一人,還有付婧。


    晨起進辦公室,付婧椅子上放著一隻小熊,且小熊的腦袋上還貼著便簽寫著【節日快樂】四個字。


    見此,她牽了牽唇瓣,伸手將小熊腦袋上的便簽扯下來,丟進了垃圾桶,而後似是想起什麽,愣了數秒,彎腰、又從垃圾桶裏將便簽紙撿了回來。


    放在辦公桌前擺好,伸手脫了身上西裝掛在衣架上,隨即拿起手機發了一通短信。


    【晚上一起過節?】


    那側極快道:【不為資本家服務了?】


    【資本家也有休息的時候】


    【那好】


    這邊,薑慕晚的六一過的平靜,可另一邊,卻不如何。


    c大校園裏,不乏豪門子弟,眾人聚在一起聊得是什麽?


    無非就是誰誰誰家的八卦。


    研究生宿舍內,有人寫作業寫到頭皮發麻時,停下手中的筆,問身後人道:“你最近有沒有聽到薑司南的傳聞?”


    “什麽傳聞?”身後人擱下手中的筆回身問道。


    “私生子啊,薑總出軌才生的他,”那人話語微微揚了半分。


    “真的假的?她媽媽不是薑夫人嗎?”有人不可置信。


    誰人不知薑司南的母親是華眾正牌總裁夫人?每每在宴會場裏扮演的是恩愛夫妻的人設,怎一轉眼就成了出軌的產物了?


    “他母親前段時日將薑慕晚打進了醫院,救護車拉到醫院的時候渾身是血,新聞被薑家給壓下來了,這才沒爆出來。”


    談起那事,至今還有人唏噓。


    薑家慕晚,何等天姿國色?


    可卻有如此遭遇。


    “你怎麽知道?”


    “圈子就這麽大,聽醫院裏的小護士說,薑慕晚的秘書在急救室差點跟他媽打起來了,說什麽薑司南的舅舅前腳登門打人,後腳薑司南的母親就上門要人命之類的。”


    “那也不能說人家是私生子吧!”


    “薑總跟第一任妻子92年離的婚,薑司南哪一年生的?”


    屋內氣氛,瞬間安靜。


    屋內,低聲細語的談著。


    門外,有人抱著書渾身顫栗的聽著。


    大抵是這十六年,薑司南的人生過的太過順遂,以至於忘了年幼時,他的父親,每周隻能來看他一次的場景,甚至是他跟著外婆躲躲藏藏數年才被接近的薑家。


    薑司南手中拿著書,近乎被捏變形。


    出軌的產物?


    可他母親,根本不是這般言語的。


    那些聽到風言風語就妄自揣測的人能有幾個是好東西?


    這夜,薑司南歸家,見自家母親在廚房餐廳擺弄餐盤。


    行過去,滿腔疑問瞬間攀至喉間,想得知真相的心情分外急切。


    可他知曉,有些話,即便是問出來,也太過傷人心。


    “傻站著幹什麽?洗手去叫爺爺下來吃飯,”楊珊見他站著不動,微微喊了聲。


    “媽,”薑司南未動,反倒是沉浸片刻突兀喊了這麽一聲。


    正在擺弄餐盤的楊珊手中動作一頓,似是意識到自家兒子不對勁,停了手中動作,隔著餐桌向他望來,默了數秒,繞著餐桌行至薑司南跟前,低聲問道,帶著柔柔的關心:“怎麽了?”


    薑司南有萬千言語哽咽在喉間,想問,卻不敢問。


    他怕,怕答案與外界流傳一樣。


    一怕傷了楊珊的心,二怕麵對現實。


    一旦現實真那般,他往後,該如何立足?


    “爸跟宋阿姨哪一年離婚的啊?”他裝作漫不經心開口詢問。


    實則、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是九二年深秋才住進這個富麗堂皇的房子裏的。


    “問這個幹嗎?”楊珊疑惑。


    “沒什麽,就問問,我去喊爺爺下來吃飯。”


    這個家裏,沒有薑慕晚的存在,應當是及其和諧的,不管誰都這般認為。


    一旦人們內心的肮髒點在同一處時,大家都會保持相同的沉默。


    就連薑司南也不例外。


    這日,六一兒童節,下班時分隨處可見家長帶著小孩往遊樂場亦或是商場而去。


    薑慕晚驅車回家路上,一手搭在方向盤上,視線望著眼前穿過斑馬線的小孩與家長們。


    本是清冷的麵色更是壓下了半分。


    旁人有多和諧,她便覺得自己的人生有多淒涼與荒唐。


    溫暖與嚴寒素來都是鮮明的對比。


    君華蘭博頂樓餐廳內,付婧靠在椅背上拿著菜單緩緩翻著,餐體的玻璃窗向外望去是大片瀾江景色。


    許是為了迎合今日的氣氛,餐桌上插著彩色的氣球,將這高檔餐廳裝扮出了幾分活潑之意。


    對麵,薛原亦是拿著菜單,不急不慢的翻著。


    二人一身工作裝未換,旁人見了,隻能想到二人是商場精英,哪裏會想到這二人是借著兒童節的由頭出來吃飯的?


    臨了,付婧伸手將菜單遞給服務員,且報菜單:“澳洲牛排六分熟,外帶一份蔬菜沙拉。”


    ------題外話------


    搞忘了搞忘了、(捂臉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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