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四月的天就好似寒冬臘月的天兒似的,溫度徐徐直降。


    楊珊想過薑慕晚遲早有天要同她撕破臉皮,卻未曾想過是以這種方式,且還是在她的地盤上。


    早年間,楊珊亦是華眾的一員,比任何人都清楚,玩兒心機手段,也得謀一個天時地利人和。


    此時,她什麽都不占。


    當她反應過來這一切時,轉身想走,且轉身速度極快。


    可薑慕晚讓嗎?


    自然不讓。


    她等楊珊親自找上門,不是一兩日了。


    於是乎,辦公室內,楊珊想走,慕晚起身伸手去拉,且拉人時,整個一踉蹌,撲在了那堆碎了的茶盞上,一時間,手腕、膝蓋,鮮血橫流。


    恰好此處,辦公室大門被推開,緊接著而來的是付婧的一聲驚叫,而後,一聲呼喚聲在樓層間響起。


    秘書辦的成員聽聞這淒慘的呼救聲,聞聲而動。


    奔赴至辦公室時,隻見薑副總倒在一堆碎片上,而楊珊彎身伸手去拉她的模樣。


    “愣著幹什麽?叫救護車啊!出人命了。”


    “不許叫。”


    前者來自於付婧,後者來自於楊珊。


    可人的求生本能在此時根本就不會令人去多想這其中的怪異,眼見有人流血昏迷,不叫救護車跟直接等死有何區別?


    這日下午,華眾及其熱鬧。


    且熱鬧就罷了,就在這日上午,薑臨去了c市談合同,不在公司。


    遠在天津的人聽聞這一消息,險些沒個氣昏了過去。


    c市第一人民醫院內,救護車呼嘯而來,付婧跟在推車後狂奔,滿麵焦急。


    醫院大廳內,路過之人見此陣仗紛紛想旁邊靠去,讓了位置。


    一個精致打扮的夫人提著包站在一旁,撇見躺在推車上的身影,眉頭緊緊蹙了蹙,同身旁人道:“我瞧推車上的人挺眼熟。”


    “薑家姑娘,”身旁女管家開口。


    聞言,夫人張了張嘴,滿麵驚訝掩蓋不住。


    四月,未曾走完。


    薑家姑娘先是被人登門掌摑,現下又渾身是血被推到醫院。


    這姑娘,真真是命運多舛。


    “按我說,當年發生如此事,竟走了,便不該回來,眼下c市這種境況,多的是人等著要她的命,那薑家人哪有一個省油的燈?”


    身旁夫人聞言,抿了抿唇,不由多看了眼被推至長廊另一端的身影。


    微微歎息了聲,拍了拍身旁人的手背,聽不出喜怒道:“走吧!”


    如此話,她不想聽。


    半分都不想聽。


    “夫人,”管家許是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急急開口。


    卻撞見夫人臉麵上的不悅,生生止了言。


    是她忘了,這顧家,還有一人與之境遇頗為相同。


    這廂,薑家其他叔伯聽聞此事時,明顯頗為震驚,但這震驚也隻得在心裏感歎一番。


    言語?


    她們不敢。


    薑薇聽到消息奔赴而來時,見楊珊渾身戰栗站在急救室門口,整個人都氣昏了頭,伸手將她扯至一旁,帶著怒氣的低沉話語狠狠鋪開:“你瘋了?這種時候對她趕盡殺絕?”


    “我沒有,”楊珊哪兒會承認自己沒做過的事?


    “不管你有沒有,公司的人瞧見什麽樣就是什麽樣,華眾新上任的副總渾身是血被救護車拉走,就單單是這一條消息便能讓媒體猛賺一筆了,她們不會放過這個幾會。”


    “辦公室難道沒有監控嗎?”她就不信無處證明自己清白。


    薑薇聞言,笑了,顯然是被氣笑的,她抬眸看了眼楊珊身後,見無人過來,壓低著嗓子開口道:“薑慕晚坐辦公室原先是誰的?你那個好弟弟明目張膽的在華眾收斂錢財幹盡犯法之事,你覺得他會在辦公室安什麽勞什子的監控等著華眾的人去查他嗎?”


    哐當,楊珊隻覺天塌了。


    此時的她,稍有些站不穩。


    扶著牆壁穩了許久才穩住心神。


    薑慕晚敢如此大肆動作,想必是算計好了這一點。


    ----天津-------


    薑臨正在與這方的合作商洽淡融資事宜,雙方人正各執己見不肯退讓半分,聽聞下方唇槍舌戰,而坐在首位的兩位領導此時麵兒上端的均是勢在必得的淺笑。


    一旁,薑臨秘書薛原手機響起、


    他看了眼手機,而後望了眼薑臨,見後者點頭示意他去接電話,他才起身。


    隻是數分鍾之後回來,麵色及其難看。


    俯身,在薑臨耳邊耳語道:“c市出事了,卓佟傳來消息說夫人今日找到公司與薑副總發生了爭執,薑副總渾身是血被救護車拉走了。”


    話語落地,旁人看不見,但薛原瞧見了,那本是平穩落在大腿上的手現下狠狠的握成拳,手背上青筋直爆,看起來尤為駭人。


    這方、楊珊被薑薇三言兩語給弄得站不住腳跟,拿起手機給薑臨撥了通電話,顯然是想讓他救命。


    可這通電話,是薛原接的:“薑總說,不論如何,薑副總是華眾的執行副總亦是薑家長女,如何辦,怎麽辦,夫人自行決斷。”


    這話,是告知,亦是警告。


    不管是華眾副總還是薑家長女都丟不起這個臉。


    傍晚時分,醫生將薑慕晚身上大大小小十幾處玻璃渣從身上挑出來,付婧守在身旁,整個人低垂眸,看不清情緒。


    “怎麽樣了?”一旁,薑薇盡量揉著嗓子問道。


    “死不了,”薑薇有多客氣,付婧便有多不悅。


    轉眸之際,見楊珊站在一旁,擰眉看著躺在床上的薑慕晚,霎時,跟炸了毛的老虎似的,整個人直接跳起來欲要伸手去撕她,:“你這個惡毒的女人,這天底下的後媽都像你這麽虐待繼女嗎?前頭是你弟弟登門打人,今日是你登門想至人於死地,這天底下還有沒有王法了?繼女都合該著去死嗎?沒有活的權利了?”


    付婧此人,算不得是個潑婦,但她與薑慕晚都屬於有心計手段之人。


    這番一哄,隻怕是整個急救室的醫生護士加病人都知曉了這渾身是血的小姑娘是被繼母虐待至此的。


    三言兩語便見事情給扯明白了。


    擺明了就是繼母欺負繼女的家庭紛爭大戲。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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