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經檢測,空氣中易燃物濃度過高,請宿主注意。”


    沈清然猛地推開親他的薛匪風,惹得對方十分不滿地在嘴唇上咬了一口,“嘶——幹嘛咬我!”


    兩個人一坐一跪,在大街上親嘴已經很丟人了,他蹬了一眼薛匪風,“快下令,全城禁火。”


    薛匪風想也不想,“常柏,照辦。”


    “屬下遵命。”


    “怎麽回事?”薛匪風把沈清然扶起來。


    “這事應該問問林順將軍,我猜他和單文耀私下達成協議,想要火燒新都,他們棄城,把你們困在這裏。”


    不僅是薛匪風的軍隊,連同城內無辜的老百姓,一把火燒個精光。


    他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要。


    簡直喪心病狂。


    單文耀和林順現在都不省人事,但難保放火的命令已經下出去,執行命令的人不知道躲在哪個角落,伺機而動。


    薛匪風擰著眉,風越來越大,他似乎聞到了一絲火油的味道,下令:“軍隊撤出一半,和城外駐紮的士兵匯合,準備回京事宜,剩下的人和百姓一起,一處一處排查,凡是被動過手腳的有起火嫌疑的物事,全部扔進葉明湖。大水缸都灌滿水,以備不時之需。”


    沈清然叫住要走的副將,“麻煩把單文耀和林順抬出來,遊街示眾,大聲宣告反賊已經被俘,震懾暗地裏的人,直到全部排查完畢。”


    “是,夫人!”副將應得格外大聲,仿佛這樣能被夫人注意到。


    “辛苦了。”


    “不辛苦!”副將領命而去,渾然忘了一旁的將軍。


    沈清然:“我們也去看看。”


    薛匪風握住他的手:“遵命,夫人。”


    沈清然耳朵一紅,“別學他們。”


    “那我應該如何稱呼夫人?”薛匪風湊近沈清然耳旁,微熱的吐息噴在耳垂上,眼睜睜看著它紅到滴血。


    沈清然惱羞成怒:“沒成親,那就是不熟,叫我本名就行了。”


    “沈清然身上有些地方本將軍確實不太熟悉,你說的對。”


    沈清然:……薛匪風什麽時候變流氓了?


    這樣子成親看起來很危險啊。


    “我娘說,不準跟流氓成親。”沈清然威脅,嫁人要嫁正直的,比如說他爸。


    薛匪風:“你敢反悔我就敢今天成親!”


    “果然是個流氓。”沈清然笑了笑,那也不是不行。


    經過排查,發現不少木製建築物都被澆了火油和烈酒,尤其是倉庫都儲物混亂氣味混雜的地方,全部扔掉顯然有點困難。


    沈清然試探著問係統:“有沒有分解火油硫磺的細菌?”


    係統搜尋了好一陣:“有。”


    沈清然手指按在中間的頂梁柱上,輸出成批的細菌,他打了個嗬欠,眼角帶著水光,從木頭縫隙裏一掃,看見了一群蠕動的白蟻。


    他嚇得倏地收回手指,拉著薛匪風的胳膊,“幫我抓,能吃。”


    “你餓了?”薛匪風不動聲色地把沈清然攬住往後退了一步,“我宮裏讓禦廚給你做,常柏說五個禦廚都好好的,一眨眼能做一桌菜。”


    沈清然哭笑不得,指著他腰間的羊皮囊:“不是我吃,是它們吃,給救命恩人上貢食物。”


    白蟻是馬塔貝勒蟻最喜愛的食物。


    大將軍隻好掰了一根小竹棍,把一頭搓碎,做成毛筆大小的掃帚,從木頭縫隙裏把白蟻掃出來。他暗輸內力,把白蟻震暈了,一隻隻白花花地掉在地上。


    認真的側臉十分英俊,多看幾眼可以抵消白蟻的惡心。


    沈清然用一張紙把地上的白蟻掃起來,卷成一個椎狀,將食物倒進羊皮囊。


    馬塔貝勒蟻接到食物,哢哧哢哧大快朵頤,沈清然連忙又把它掛回薛匪風的腰間。


    薛匪風由著沈清然動作,反正救了沈清然的都是他祖宗。


    沈清然又處理了幾處火油較集中的地方,最後一處在客棧,兩人剛靠近大門,忽然呼啦燃起一陣大火,火舌躥了三米高。


    薛匪風眼疾手快把沈清然抱出去,迅疾如風,沈清然如墨般的長發揚起,被火舌吞了一小截。周圍人奮力向起火處澆水,幾個大缸見了底,火勢慢慢小下來,常柏在房屋後麵抓到縱火的人。


    大多數縱火者看見單文耀被遊街示眾,心生畏懼,便也不打算執行命令,隻有這一個黑瘦黑瘦的年輕人,腦子不會變通,在客棧裏潛伏了一天睡大覺,錯過了薛匪風大張旗鼓的宣傳,天色一黑,點燃了火油。


    “帶下去。”薛匪風把沈清然放在地上,仔細檢查他有沒有被火燎到。


    “沒什麽事。”薛匪風看著沈清然發尾被燒了一截,睜眼說瞎話,“我們出城吧。”


    薛匪風怕城裏有漏網之魚,萬一再燒起來,影響睡眠,他都看見沈清然打了不止十八個嗬欠。


    沈清然鼻尖嗅到一股羽毛燒焦的味道,他半信半疑地想把頭發攏到前麵,沒扯動,被薛匪風按住不放。


    “隻是被燒了一點點。”薛匪風比了一個半指的寬度,“回頭剪掉就好。”


    沈清然懷疑地看著他:“讓我看看。”


    他是不是變成一隻羽毛燒焦的黑烏鴉了!


    薛匪風隻好放手。


    沈清然一看參差不齊的發尾,有些崩潰。


    原本如水般光滑的長發,被燒成了毛紮紮幹糟糟的卷毛,還很臭,要是剪的話,至少得短十五公分。


    沈清然並非熱衷長發,現代的短發也挺好的,但萬事講究一個入鄉隨俗,符合當地的審美。


    他委屈巴巴地看著薛匪風,軟乎乎的杏眼露出祈求。


    “你別想。”薛匪風一看就知道他的腦瓜子裏想什麽,別過眼不看他,捉了他的手往城外走去。


    沈清然悲傷地摸著自己的頭發。


    真的真的不能延後婚事嗎?


    這樣一點也不英俊。


    薛匪風蹲下把他背起來,不容商量:“不可能。”


    ……


    林順和單文耀私通,他是章懷蒲的人,薛匪風看在章懷蒲的麵子上,隻打斷了他兩條腿,派人告知章懷蒲,把處置權交給他。林順本來就被毒蟻咬得奄奄一息,這下幾乎成了個廢人。


    沈清然脖子上的掐痕有多深,薛匪風想殺人的心就有多重。現在又多了一個仇恨——沈清然頭發被燒了。


    薛匪風貼心地把單文耀留給了皇帝處置,老皇帝一輩子沒受過苦,被單文耀困住的這段日子絕對是最屈辱的經曆。


    結果也不出他的意料。


    包括皇後在內,株連九族。


    單文耀放過狠話,一天殺一個大臣,所有人戰戰兢兢,不知道哪天就輪到自己頭上,驟然被薛匪風解救,感激涕零,齊齊跪在他麵前懺悔認錯。


    身為大臣,無能就是一種罪過。


    薛匪風趕著回京,並不想帶著一群廢物,“數十年沒見過諸位重臣,實在有些記不得你們了。為防止亂臣賊子混入京城,再掀波瀾,本將軍必須保證隨父皇入京的都是勤政為民,忠心耿耿的大臣。我相信你們都是國之棟梁,請諸位大人留在新都,各自寫一份述職報告,半個月後送入京城,待父皇檢閱過後,確認屬實,再接大人們回京。”


    大臣們麵麵相覷,紛紛白了臉色,沒想到薛匪風直接不承認他們的身份。


    述職報告?


    他們能寫什麽?貪圖享樂溜須拍馬?絞盡腦汁想出來的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那是剛入朝堂的時候了,誰不曾意氣風發過,隻是金錢和繁華腐蝕得太快,再回頭已是百年身。


    薛匪風說話的時候,老皇帝就坐在一旁,他這些日子過得不好,早就被酒色掏空的身子瞬間垮塌,蒼老了十歲有餘。


    聽聞薛匪風的話,他也隻是淡淡抬起頭掃了一眼。


    大臣靠不住,皇後靠不住,六城兵馬司靠不住,看來看去,還是這個十幾年不見的兒子靠得住。


    他看了一眼薛匪風旁邊的青年人,據說是他兒媳婦,軍營裏的人對他比自己還尊敬。


    罷了,還有謹風在,皇家總歸絕不了後。


    薛匪風低聲對沈清然道:“雖然我不讚同你當臥底的事,但一碼歸一碼,我還是得替自己和將士謝謝你。”


    沈清然的出現減輕了不必要的傷亡。如果最後關頭單文耀威脅皇帝,讓他宣布退兵,這一場戰役遠沒有這麽快結束。


    沈清然建議:“你可以隻說最後一句。”


    薛匪風擰他的臉蛋:“你給我重點聽前麵的!”


    他剛剛收到常銘的信,得知沈清然怎麽一個人跑出來的,又無奈又生氣,可是氣也氣過了,沈清然苦頭也吃了,還能怎麽辦。


    “下次不準再玩這種把戲。”


    “好。”沈清然答應的很幹脆。


    他在考科舉的人當中發現了一個側臉有幾分像他的書生,林端。


    巧的是,這個書生並不死讀書,一卷考卷,他是唯一一個先做沈清然出的附加題的人,並且由於思考太深入,其餘部分交了白卷。


    沈清然心裏有了個想法,有科學創新精神的年輕人都要給他機會認識高科技,於是他向係統要了一份圖紙給林端專研,並對常銘他們說自己要搞一個發明,沒事不要來打擾他。


    沈清然安靜了畫了一天圖紙,第二天偷偷讓林端假扮送飯的小太監進來,然後兩人換了身份。林端非常聽沈清然的話,按他的要求在屋裏研究圖紙,每隔幾個時辰從窗戶縫裏塞出去一張,期間通過放沈清然的錄音,迷惑了常蟬三天。


    錄音機是他向係統要的,抵消一次兌換農用機械的機會。


    係統本來不肯,認真強調了三次自己不是淘寶係統。


    但是沈清然歪理比較多,“我聽說有人利用錄音機播放某種頻率的音頻,用來驅趕昆蟲,保護農田。你看,錄音機很符合農用機器吧?做係統不要那麽狹隘,快點拿出來,記得裏麵順便給我錄幾段驅蟲的音頻,要太陽能充電的。”


    拿都拿了,當然要多要點功能。


    沈清然要求多得像村裏的惡霸。


    係統:“行吧。機器一天就得收回,延長一天十萬積分。”


    林端學用錄音機學得非常快,沈清然教會了他便溜了。


    ……


    塵埃落定,新日升起。


    薛匪風翌日班師回朝。


    昨晚,薛匪風親自給沈清然剪燒焦的頭發,為了安慰他,把自己的也剪了同等的長度,和沈清然的一起放進錦盒裏。


    “結發為夫妻。”薛匪風胡說八道,“大齊夫妻成親前都要剪一段發,用月老廟求來的紅繩綁著,表示一輩子同心同德,白首不離。”


    沈清然嘴角微微勾起,看在大將軍編故事這麽辛苦的份上,勉為其難地信一次。


    回到京城,皇帝當天下旨宣布退居太上皇,薛匪風繼承大統。


    薛匪風體恤百姓,不欲勞民傷財,登基大典無限推遲,一切從簡,以身作則,嚴禁朝廷上下奢靡**之風。


    弟弟對此嗤之以鼻,哥哥登基大典不想辦,還不是為了給成親騰時間!


    薛謹風幾天前被通知幫他哥籌備婚事,忙得腳不沾地,搞得他以後都不想成親了。


    在沈清然的在三堅持下,婚事沒有大操大辦,就在皇宮裏辦一場,和薛匪風一起接受百官祝福。


    儀式從簡,但是喜服什麽的薛匪風老早就派人準備了,華麗又誇張,沈清然穿上後覺得自己胖了十斤,間接達到了薛匪風對沈小豬的增重要求。


    “薛匪風真是用心險惡。”沈清然一邊吐槽,突然靈光一閃,呼叫出係統,“我們算不算同事?你是不是要交個份子錢?”


    隨便交個五百萬積分,他也不貪心。


    係統:“……”


    係統:“……”


    摳門係統死機。


    沈清然呆在曆代皇後居住的奢華寢宮裏,不習慣讓薛匪風以外的人給他換衣服,自己關上門慢慢折騰。


    他看著梳妝台上流光溢彩的首飾,非要給他套金鐲子是什麽意思!


    沈清然光是右手就套了三圈金鐲子,十分懷疑薛匪風是不是把鐲子當手銬用,怕他跑了。


    他抬手敲了敲額頭,算了就這一次。


    好重。


    臉有點癢,沈清然伸手撓了撓,發現手腕更癢,腫了一圈。


    “怎麽回事!”沈清然照鏡子,臉頰又腫又紅,差點驚叫出聲!


    大喜的日子,他特麽腫成了小豬佩奇。


    係統提示:“經檢測身體狀況,您對黃金過敏。”


    原身就是個窮人,沈清然後來有錢了也沒有數錢的愛好,導致這副身子從來沒有接觸過黃金,不知道對黃金過敏。


    沈清然趕緊把手上脖子上的黃金飾品全都脫掉,但依然沒有阻止他臉頰越來越紅,起了一個個緋紅的大包。


    吉時的鍾聲響起,沈清然急哭了,這樣子成親一點也不英俊。


    薛匪風長得又帥,天下第一,外麵觀禮的那麽多貴女千金都惦記著,他要是這樣子和薛匪風站在一起,保準明天惦記薛匪風的人會多十倍!


    太糟糕了!


    他隔著窗紗對常銘道:“你能不能跟薛匪風說一聲,我今天不想成親了。”第一次正式在百官麵前露臉,他才不要像他娘養的兩百斤的阿花。


    “啊!夫人您、您認真的?”常銘結巴,還有這樣反悔的?不怕龍顏大怒?


    好吧,他確實不用怕。


    “真的,你就說我現在有點醜,不能見人,你讓薛匪風一個人去見大臣吧,好像也沒有人規定婚禮一定要兩個人。”


    常銘硬著頭皮通知了新郎官。


    薛匪風不敢置信,額頭青筋暴起:“……他到底怎麽了?”


    天底下和皇帝成親還有放鴿子的?


    “據說是有點醜,不想見人。”


    難道又開始糾結頭發長短的問題?


    薛匪風忍了忍,沒有直接去寢宮抓人:“常蟬,給朕拿個紅蓋頭過來!”


    他本來隻想給沈清然帶玉冠的,他們都是男子,用不著鳳冠霞披,同樣規製的大紅色帝王婚服,他和沈清然一人一套,誰也不偏頗。


    既然沈清然這麽墨跡,正好,別人媳婦大婚都蓋著蓋頭,憑什麽他的要給百官和命婦看?


    薛匪風心裏的獨占欲被不按套路出牌的沈清然成功激了出來。


    此時,沈清然坐立不安,臉又紅又癢,纖細的手腕腫得像饅頭,臉上陣陣發熱,用盡全力才能控製著自己不去抓,一出門保準在百官麵前失態。


    就是薛匪風來抓他也不要出去。


    他好倒黴啊,第一次成親呢,怎麽這麽不爭氣,薛匪風會不會大發雷霆,不,現在可以用龍顏大怒來形容他家將軍了。


    可是金子是薛匪風讓他帶的啊!他也很無辜。


    “叮——係統提示,空氣中迷藥濃度過高,請宿主注意。”


    作者有話要說:  別擔心,然然牛逼著呢。


    明天請假,不更。應該是完結前最後一次請假了吧2333.


    又摸了一個古代**生子的坑【別打我】。喜歡生子的可以來看一下。


    很有可能開這篇。


    《攝政王》


    xx穿到流連梨園的傀儡皇帝身上,攝政王強勢腹黑,獨攬大權。


    撂挑子溜出宮第一天,撿到一個十分英俊的傻子。


    傻子中了x毒,受一個心軟被抓著解毒。


    後來,他發現這個傻子就是攝政王,得知真相眼淚掉下來。


    據說攝政王掘地三尺找一個人,找到了要寵上天的。


    受:滾,他今天還威脅朕退位。


    一開始,知道自己就是攝政王找的人。


    受:得瞞著,傀儡已經很對不起祖宗了,淪為攝政王男寵更慘。


    後來,他發現自己能懷孕。


    受:得瞞著,攝政王狼子野心,太子一出生,朕的命就沒了。


    再後來,肚子大了。


    受:得瞞著……嗚嗚瞞不住了。


    眾裏尋他千百度。


    不動聲色寵人攻,粗神經感受不到皇帝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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