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靈認識唐軍,他高興地簡直快要跳起來了,說:“來,他們來了,是我們的軍隊打贏了。”


    葉秋剛才還心裏一直擔心,怕僅憑他們三個人在這裏,一會兒萬一出了什麽意外的狀況可就難辦了,現在見唐軍已經攻進來了,剛才提心吊膽的情緒一下子消散了,葉秋從來沒有見過真正的打仗,此時這麽多的唐軍出現在了他的麵前,他畢竟也是唐國的人,葉秋心裏頓時升騰起了一股自豪的感覺,葉秋望著夏靈說:“師姐,唐軍真是英武啊。”


    莊清然臉上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他和顏悅色的說:“都起來吧。”


    那些將軍和士兵慢慢地都站了起來,雖然他們身上的衣服已經破損不堪,沾滿了一絲絲鮮血和汙漬,不過此時他們的精神頭卻十分的足,那些滕王府的人已經全都被唐國進來的士兵押倒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莊清然和那些唐國將軍稍微問候了幾句戰況,然後對著公孫羽說:“你都看到了嗎,西沙國已經敗了。”


    公孫羽神情冷漠,他不由自主的慢慢地站了起來,然後人像是失了神一樣,輕輕地說:“敗了,敗了,一切都結束了。”說著,公孫羽抽出了自己袖口裏私藏的小刀,竟拿刀朝著自己身上刺去,莊清然慌忙一揮手,那刀竟就從公孫羽的手中脫落下來,莊清然接過了那把小刀,狠狠地扔在了地上,說:“你這又何必呢?”


    公孫羽不知道莊清然為什麽如此做,他思緒稍微清醒了一下,望著莊清然,說:“國破家亡了,我活還有什麽用呢,你卻連死都不給我個痛快的。”


    莊清然說:“何必呢,這天下如此的大,西沙國沒了,難道你就這麽一死了之?大丈夫生在天地間,就應該建功立業才是,很久以前我輔佐的唐王也是如此,那時候他被趕出唐國,流亡在異國他鄉,受不了路上的饑餓和冷眼,幾次也想一死了之,但是還好他最後都撐下來了,然後才慢慢地有了如今這疆域遼闊的唐國,你活著,這西沙國雖沒了,可是我們唐國會善待你們的百姓的,這個你可以放心。”


    公孫羽冷笑著說:“建功立業,我還有什麽資格去見功立業呢,一個亡國之臣,受盡天下人的嗤笑,憑什麽,你說,憑什麽呢?”


    莊清然忽然嚴厲的說:“憑什麽?憑了你對我的不殺之恩,憑了你廣納天下人才讓這西沙小國變得如此強大,實話實說,若不是因為有唐國的存在,也許你們西沙國早都威震天下諸國了,你知道嗎?你讓我看到你很久以前流落民間的唐皇,他和你一樣,你和他很像。”


    公孫羽不知為什麽,眼睛裏含著一些淚水,靜靜地盯著莊清然,說:“你,你說什麽,我,我到底該怎麽辦?”


    葉秋此時已經收回了青光劍,青光劍的劍影也消散了,莊清然指著外麵那些被唐國士兵製服的滕王府的人,說:“你看看,你若是死了,他們這些人怎麽辦?你活著,你就是他們的希望,你眼裏隻有西沙國嗎?跟著我,隻要你能建功立業,我會請求當今的唐皇給你分封更大的領土,難道這不比你如今的一死了之更好嗎?”


    公孫羽仿佛聽懂了莊清然的話,他說:“你的意思,是讓我歸順你?”


    莊清然這才又麵帶笑容,望著公孫羽說:“我說了這麽多的大道理,正是這個意思。”


    公孫羽正心裏有些猶豫,外麵跪著的西沙國的軍師忽然掙脫開了壓著他的一個士兵,連滾帶爬的來到了公孫羽腳下,拉著公孫羽的王袍,焦急的說:“王爺,這次攻打西沙國的唐國的士兵實在是太強大了,我們根本沒有能力打敗唐國,投降吧,王爺。”


    說完,軍師竟然不停地就給公孫羽磕頭,顯得十分的殷勤,說:“多謝大將軍的不殺之恩,多謝大將軍。”此時已經又有兩位唐國士兵跑上前來,把軍師狠狠的摁在了地上,莊清然見這軍師倒是十分的識相,便說:“你倒是個識時務的人,你抬起頭來,讓我好好的看看你吧。”


    軍師便慢慢地抬起頭,隻是身子卻施展不開,那唐國的士兵害怕軍師會傷害莊清然,所以絲毫不敢放鬆了,軍師頭也抬不高,眼睛向上努力看著莊清然,莊清然低頭一看那軍師的模樣,也不知是為什麽,突然臉色大怒,大聲喊著說:“來人,立刻把他拖出去斬首了。”


    那些士兵也不知莊清然為什麽會突然發怒,隻是拽著軍師就要往外麵拖,公孫羽嚇了一跳,這軍師可是一直跟著他出謀劃策數十年了,從來都是忠心耿耿的,公孫羽慌忙對莊清然說:“看在我的麵子上,求你放了軍師吧。”


    莊清然冷冷的說:“你還是先顧著自己的安危吧。”


    公孫羽說:“不,放了他,殺了我,看在我一直沒有傷害你的份上,求你放了他。”


    莊清然聽公孫羽這麽說,便下令那些士兵先停下手,軍師雙腿發抖的跪在地上,莊清然說:“放了他可以,不過,我剛才說的話,不知你有沒聽清,你願不願意歸順我?”


    公孫羽正望著軍師,那軍師微微的抬著頭,盯著公孫羽,公孫羽覺得,軍師的眼神裏似乎正在告訴他,不要死,要活著,這種感覺隻有兩個人在相處相當長的時間後,彼此之間的一點小動作,都會明白裏麵的意思,這軍師是西沙國的皇帝在滕王公孫羽少年的時候送給他的伴讀,可以說一直都是陪伴著滕王的成長,就如同親人一般,滕王的許多大事都有這軍師在出謀劃策,滕王也一步步的把他推薦到了如今西沙國軍師的地位。


    公孫羽咬著嘴唇,如同飲下了一杯烈酒,他忽然跪倒在地,對著莊清然一拜說:“亡國之臣,願意歸順大唐國。”


    “哈哈哈。”莊清然高興地趕快把公孫羽扶了起來,然後又象征性的拍了拍他身上的王袍上的灰塵,望著公孫羽說:“真是太好了,你能想通,我真是太高興了,我在被你關起來的時候,是怎麽和你說的,我說憑你西沙國的實力,是拚不過唐國的,你卻不信,還要繼續和我唐國作戰,如今你總信了吧,我說我想你以後歸順唐國,你卻說我是癡人說夢,胡言亂語,可是呢,現在你也來了,哈哈哈,真是世事難料,造化弄人啊。”


    公孫羽低著頭,不敢直視莊清然,低聲說:“大將軍神機妙算,我自愧不如,佩服,佩服。”


    莊清然深沉的嗯了一聲,顯得心情十分的暢快,隻是他不知為什麽對跪在地上的軍師十分的厭惡,他走到了那軍師跟前,嚴厲的說:“你聽著,自你今日起歸順我唐國,從今往後,不可反叛唐國,若是被我知道了,必然會將你碎屍萬段,絕不姑息,你可聽清了。”


    一旁的葉秋和夏靈聽了這話,都覺得十分的震驚,夏靈不明白,這軍師恐怕是第一次見到主人吧,怎麽主人對這人如此的嚴厲,和莊清然以往收服敵國的人的手段完全不同。


    那軍師跪在地上,慌忙說:“我聽到了,我都聽到了,我記住了,以後絕對不敢反叛唐國,絕不敢,若有違反,就讓我遭天災,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好了,別說了。”莊清然不耐煩的讓跪在地上的軍師閉嘴了,莊清然深深地呼了一口氣,然後問:“你叫什麽名字。”


    軍師忙回應說:“我叫顧寒溪”


    莊清然說:“顧寒溪,我問你,前段時間將我唐國前幾次攻擊西沙國的軍隊打的大敗的,是不是你在背後出謀劃策的。”


    顧寒溪慌張的說:“是,是我的謀劃,是小人做錯了。”


    莊清然說:“你確實有些手段,我小看你了,你記住,你以後和滕王就跟在我的身邊做個幫手吧。”


    顧寒溪聽了這話,連忙在地上磕著頭說:“多謝將軍,小人真是感恩不盡啊。”


    莊清然說:“但是切記,我剛才警告的你的話不要忘了,不然,若是有不忠我唐國之事,我可是不會放過你的。”


    顧寒溪忙說:“記住了,小人記住了。”


    莊清然眯著眼睛,似乎陷入了回憶裏,原來剛才他之所以一見顧寒溪就大發雷霆,倒不是因為顧寒溪之前多次用計謀打敗了唐國的軍隊,而是當莊清然一看到顧寒溪的時候,顧寒溪的相貌和他當年輔佐在外流浪的唐王的時候,唐王也有個機靈的隨從和他的相貌長得十分的相像,那隨從是跟著唐王從唐國跑出來後一起在諸國間流浪的,後來因為那隨從看到唐王可能再也回不去唐國了,便悄悄的在夜裏趁機偷走了唐王從唐國帶出來的所有的財寶,唐王因為國內皇子之間的皇位之爭被逼流浪在外,一時半會兒根本回不去唐國,沒了錢財,莊清然跟著唐王之後饑一頓,飽一頓的流浪在外,更加的淒慘狼狽了,還好莊清然會點法術,有時候也能幫唐王在街頭賣藝賺點錢勉強維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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