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人的聲音又傳了出來,緩緩地說:“怎麽,已經聽不出我的聲音來了,我卻還記得你的聲音,隻是,也許略顯蒼老一些,是啊,過去這麽久了,時間過得真快。”


    紀萱沒有立刻搭話,她心裏似乎正在想著什麽事情,好像快要認出這聲音是誰了,紀萱不由自主的皺著眉頭,陷入了回憶裏,想找尋出這人在腦海裏的一點記憶。


    此時所有的弟子都收了劍,剛才還劍拔弩張,緊張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緩和了許多,大家都互相看著,也不知道到底事情會如何發展。


    紀萱冷靜了一會兒,可是實在是記不清了,似乎現在屋裏人說話的聲音確實有些熟識,紀萱大聲問:“既然說是熟人,那怎麽不肯出來以麵相見,難道,你不敢見人嗎?”


    屋裏人還沒說話,夏靈卻著急的,為難的說:“師父,這裏頭是這樣的,主人輕易是不會見人的。”眾人聽了夏靈的話,都覺得夏靈太把屋裏那人當回事了,隻有夏靈知道,自己說的是實話。


    紀萱看了一眼夏靈,然後又對那屋子裏的人說:“既然不敢出來,那我就此告辭了,俗世繁忙,恕我不能在這裏久呆,這夏靈也是我的徒弟,我現在就把她帶走了。”說完,紀萱便要和眾弟子一起離開了,夏靈卻有些為難,似乎有些不情願離開,說:“師父,我,主人,我該怎麽辦。”


    紀萱見夏靈不肯走,心裏又來火了,生氣的說:“夏靈,你眼裏到底還有沒有你師父我。”夏靈從來沒有見紀萱發這麽大的火,此時她嚇得簡直都快跪下來了,夏靈聲音顫抖的說:“師父,師父,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正說話間,屋門卻嘎吱一聲被一陣風吹開了,那門是竹子編做的,輕飄飄的,風還在吹著,那門便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微微的擺動著。此時在門口正站著一位相貌似是中年男子,眉目端正,麵相十分威嚴,身穿宮內華麗服飾,衣帽鞋子的做工都十分的考究,夏靈見了那人,立刻低著頭,恭敬地說:“主人,你出來了。”


    那男子望著紀萱,露出了一絲微笑,那笑裏充滿了回憶的味道,男子沒有言語,紀萱卻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盯著那男子,然後又向前走了幾步,想看的更清楚了,男子依舊沒有動彈,隻是笑著看著紀萱,紀萱忽然臉色大變,激動地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說:“莊師兄,竟然是你,你,你還活著。”


    那男子聽紀萱認出了他,這才笑出了聲,說:“怎麽,你們都以為我已經死了?”原來這個男子也是雲霧嶺的弟子,而且還是當今雲霧嶺掌門陸清一的師兄。


    紀萱高興的說:“不,你失蹤了這麽久,我們都想找到你。”紀萱話卻沒有說下去,情緒還是十分的激動。


    莊清然望著紀萱,心裏想起了過往的一些事,說:“當年因為自己的魯莽衝動,離開了雲霧嶺,從此就流浪江湖,不想時間一下子就過了這麽久。”莊清然的語氣顯得有些傷感。


    紀萱說:“你知道嗎,現在雲霧嶺的掌門是陸清一。”紀萱高興地告訴莊清然,莊清然當年和陸清一可是差不多一起來到了雲霧嶺學藝,他們的名字中都有一個清字,還是當時的雲霧嶺掌門親自為他倆起的名字。


    莊清然說:“清一師弟德才兼備,他的確是掌門最合適的人選了,可喜可賀。”


    紀萱說:“莊師兄既然對雲霧嶺還有感情,為何不選擇再回去呢?難道莊師兄已經放不下這凡塵的榮華富貴了?”


    莊清然歎了一口氣,說:“我走得太遠了,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紀萱聽到這裏,十分的不解,此時周圍站著的那些弟子,還有葉秋,夏靈,都沉默著,不敢吭氣,他們也想聽聽莊清然的故事。


    紀萱想了想,說:“莊師兄,你是不是還有什麽難言之隱,這裏也沒有神秘外人,他們都是我們雲霧嶺的弟子,你心裏還有什麽話想說就直說吧。”


    莊清然說:“其實也沒什麽說不出口的,你也知道,當年我大錯已鑄,便選擇離開了雲霧嶺,在浪跡江湖的時候,我偶然間認識了一個落魄的貴族公子,我見他為人大方磊落,便和他結為異性兄弟,我當時還不知道他是唐國的王子,當時天下有一百多個國家,國與國之間連年征戰不休,民不聊生,我那異性兄弟當時因為和兄弟之間的儲君之爭,也被迫流落在外,十分的狼狽和落魄,吃盡了苦頭,我見他為人厚道,又能知民間疾苦,便一直跟著他,幫他謀劃事情,直到後來他順利的登上了唐國的皇位。之後,唐國陸陸續續的打敗了天下許多的國家,征服的土地也越來越多,慢慢地,弱小的唐國也變得強大了起來,然後,就這樣,過了很久很久,我已經快忘記過了多少時間了,我一直在幫他,不,不對,我一直在幫助唐國,一直。”


    紀萱聽了莊清然的話,也就明白了,看來唐國能有今天的遼闊疆域和勢力,莊清然是在背後付出了很大的努力的,紀萱忽然想起了剛才空中發生的那驚人的轟鳴一幕,便問:“剛才在天空中發生的那打鬥,我見有道劍光從皇宮中升起,莫非就是莊師兄在出手了?”


    莊清然說:“正是我的紫青劍幻化成的劍氣所為,那惡賊法術修為極高,沒想到竟然可以獨自一人來到我唐國都城上方為所欲為,還好我及時出手,哎,天下奇人異士真是太多了。”


    紀萱聽了,驚喜的說:“果然剛才那道劍光是莊師兄所為,真是讓人刮目相看了,沒想到紀師兄離開了雲霧嶺不過這麽些年,法術修為竟然突破到了如此的境地。”


    莊清然眼神裏透露出了一絲幽怨,說:“這些年,不,不止了,粗摸著這麽一算,離開雲霧嶺,大概也快要有三百年的時間了吧。”


    紀萱聽了這話,卻並不驚訝,可是葉秋他們這一些新入門雲霧嶺的弟子,聽了簡直要驚訝的嘴巴張的老大了,這莊清然此時看起來不過是個中年人的模樣,剛才聽他說光是離開雲霧嶺都有三百年了,那他的歲數,少說也有上千年了,可是現在看起來真不像,不過葉秋心裏驚訝是驚訝,葉秋也並不覺得奇怪,比如說是他認識的耶律思,歲數也有上千年了,可是他平日隻不過叫耶律大哥而已,耶律思的年紀看起來真是和自己的大哥一般的歲數,而他認識的另外一些前輩弟子,身形和麵容都十分的蒼老,可能也就幾百歲而已,這裏頭也許和自己的法術修為有關,也許也和平時吃的一些東西有關,比如雲霧嶺的香果園,聽說那裏頭有些果子吃了能讓人延年益壽,十分的神奇,其中的原因也許比想象的更加的複雜,葉秋一時也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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