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軍在撤回烏拉爾河西岸後,隨即在岸邊拉起漫長的防線,他們將火炮架在岸上,對準那幾道僅存的沒有遭到毀滅的浮橋,讓夏軍無法通過。螪


    俄軍的舉動盡數落入傅興華的眼中,他的臉上不禁露出冷笑,對著身邊的副將說道:「俄國人果然被我們打怕了,既然他們想要在烏拉爾河嚴防死守,那就讓他們在這邊守著吧,我們從其他地方發起進攻。」


    「要從哪裏進攻?」副將張普問道,他話音落下,就自己看向了那遠處在雲巔中若隱若現的山脈,雖然沒有說話,但臉色的神色足以讓人看出他的想法。


    「烏拉爾山脈的確是一個不錯的進攻路線,但是俄國人肯定也會想到這點,所以我們必須要規劃出第二個進攻路線。」說著,傅興華的目光投向南方,其他人也都順著他的動作看了過去,不過從這裏顯然是沒辦法直接看到裏海的,他們看見的隻是東岸平坦的平原。


    「您是說,從西海發起進攻?」張普猜出了他的想法,問道。


    傅興華點了點頭,他說道:「俄國人在西海的水上力量幾乎為零,據我所知他們也沒有相關的水上戰鬥經驗,我們完全可以橫渡西海,在俄軍的後方登陸,當然了,考慮到我們在西海並沒有足夠的船隻,水路隻能運載少量兵馬。」


    一旁的張勇接過話頭,他甕聲甕氣地說道:「安西伯,趁現在寒冷的冬季還沒到來,先做好翻越山脈的準備吧,一旦寒冬來臨,我們的士兵很有可能被阻攔在天寒地凍之中。」


    傅興華對張勇的提醒表示了肯定,他隨即開始製定更加嚴密的作戰計劃。螪


    為了防止俄軍察覺到他們的意圖,他還是會在烏拉爾河東岸留下大量兵馬與俄軍互為牽製,他委托張勇為翻越烏拉爾山脈的主將,除了麾下的安西軍外,還有擅長山地行走的朝鮮旅、緬甸旅與日本旅,攏共近五萬人。


    而走水路這邊,西海沿岸的船隻在之前就已經被南征軍收攏起來使用,所以他們隻能盡可能再找到一些落網之魚,派人與沐忠亮商量,能否從他手中借來一些船隻。


    說到南征軍,就不得不提及一下南征的戰事了,譚文與沐忠亮的計劃非常成功,譚文從正麵佯裝猛攻,牽製住了大量的波斯軍隊的注意力,沐忠亮趁機走水路在波斯防線後方強行登陸。


    等波斯軍隊反應過來的時候,夏軍已經出現在他們的身後了,前後都出現了敵人,波斯軍隊的士氣頓時受到了影響,並隨後在夏軍的前後夾擊之下,龐大的防線轟然潰散。


    波斯軍隊的防線是保衛整個裏海沿岸平原的重中之重,在防線被撕開後,那一望無際的平原幾乎成為夏軍的馬場,夏軍騎兵旅呼嘯著衝殺在平原之上,絞殺著任何落後的波斯潰兵。


    防線被撕開後的短短幾天時間,夏軍就衝殺到了戈勒斯坦首府戈爾甘,事實證明這座城市的抵抗意誌並不強烈,在夏軍打出幾炮作為威脅後,五月初五,戈爾甘守軍主動開城投降,戈勒斯坦隨即落入夏軍手中。


    除了戈爾甘城外,防線上的數萬波斯軍隊也一並成為了夏軍的俘虜,夏軍隻留下了部分兵馬看守他們,隨後在譚文與沐忠亮的率領下穿過戈爾甘繼續向西進軍。螪


    麵對來勢洶洶的夏軍,接連戰敗的波斯軍隊不敢抵抗,夏軍隻用了半個多月的時間,便徹底拿下裏海南岸平原,但他們的腳步也隨即被阻擋在了平原西部的盡頭拉什特。


    拉什特以西便是連綿不斷的高地丘陵,往南被漫長的山脈阻擋,夏軍若是想要繼續前進,就必須要冒著人生地不熟的風險,向西或是向南翻越。


    在這種時候,譚文和沐忠亮第一次出現了戰略上的分歧,涪侯譚文在從俘虜口中得知向南翻越山脈,就能夠長驅直入,一直打到波斯帝國的首都伊斯法


    罕後,便堅持想要直取敵人首都,以此徹底終結這場戰爭。


    但沐忠亮卻認為波斯人肯定在首都周圍布下了重兵,孤軍深入隻會死路一條,應該繼續西進,攻取波斯的原首都大不裏士,以此來打擊波斯軍隊的士氣,切斷波斯南北之間的聯係。


    就在雙方爭論不休,各執己見的時候,幾個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成為了夏軍下一步行動的轉折點——這幾個人是來自波斯帝國西北部阿塞拜疆地區的阿塞拜疆貴族,他們野心勃勃,想要將阿塞拜疆從波斯帝國的統治之下脫離獨立出來。


    在夏軍到來之前,他們將希望寄托在俄國與奧斯曼帝國身上,希望能夠得到這兩個龐大帝國的支持,但俄國與波斯帝國有著共同敵人,關係急速升溫,顯然不可能幫助他們。


    而奧斯曼帝國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西部的歐洲異教徒身上,野心勃勃想要繼續向西擴張,將綠教傳播大半個歐羅巴,也無心去支持這樣一個邊陲小國。螪


    現在夏軍到來,他們自然就轉而投向了強勢的夏軍了。


    麵對前來尋求支持的阿塞拜疆貴族,譚文和沐忠亮並沒有馬上給出回應,他們一邊安撫這些貴族,讓他們等待消息,一邊派人前去向沐天波匯報此事,等待沐天波的回信。


    而沐天波這邊,經過馬什哈德會戰之後,波斯軍隊的主力實力大減,一時間沒有辦法對夏軍進行反攻,因而夏軍得以有足夠的時間消化占領下來的馬什哈德城。


    沐天波也沒有放棄這個絕佳的進攻時機,在留下了少量衛戍部隊後,他便繼續率領軍隊深入波斯高原,意圖趕在波斯軍隊完成集結之前殺到波斯首都伊斯法罕,解決這場戰爭。


    盡管夏軍對波斯國內的形勢了解不多,但波斯俘虜中不乏貪生怕死之徒,在夏軍的威逼利誘之下,他們毫不猶豫選擇背叛國家,成為夏軍的帶路黨。


    在他們的帶領下,夏軍長驅直入,攜大勝之威,所到之處波斯城鎮皆畏懼得主動開城投降。


    短短數個月,夏軍兵鋒就拿下了比爾詹德地區,攻入伊斯法罕東部門戶阿爾達坎地區,夏軍的行軍速度遠遠超過波斯君臣的意料,在得知夏軍攻克了阿爾達坎地區後,年輕的蘇萊曼一世沙阿大為驚恐,也顧不上伊斯法罕的繁華,準備暫時西遷,躲避夏軍兵鋒。螪


    沒有人去譴責蘇萊曼一世的逃跑想法,因為宮廷理事會的每一個人也都是一樣的想法,甚至於,在他們準備跑路之前,城內一些提前得到風聲的富人和貴族就已經開始打包行李,先行逃離了伊斯法罕。


    6月1日,隨著夏軍攻占阿爾達坎,蘇萊曼一世連忙下令召開了理事會會議,他向宮相和宦官們宣布了西遷的決定,要求在五天內完成西遷的準備,撤往加茲溫避難。


    加茲溫,是薩非王朝曾經的首都,位於德黑蘭西北一百多公裏,當然了,此時的德黑蘭還隻是一個算是有名的村莊,它甚至還沒有城牆守護。


    在蘇萊曼一世宣布西遷的命令後,整個伊斯法罕城頓時陷入雞飛狗跳的氛圍之中,消息不知從哪裏透露到了民間,整個街頭巷尾都知道了他們的君主想要逃跑的計劃。


    因此,民眾們也跟著舉家搬遷,想要逃離這座城市,城內治安迅速惡化,各種***燒的事情也跟著如雨後春筍般層出不窮,但城內的守軍已經沒有心思去維護秩序了,他們也緊跟著沙阿的步伐,收拾起各自的行囊準備跑路。


    或許是因為夏軍的威脅近在咫尺,讓他們不敢磨磨蹭蹭,波斯君臣真的隻用了短短五天時間就勉強收拾好了東西,在民眾的唾棄聲中逃離了伊斯法罕,向西北方向逃去。


    蘇萊曼一世一逃,城內的秩序更加惡劣,成為不法之徒狂歡的樂園,一直到兩天後夏軍前鋒的到來,才終於平定了城中


    的混亂。螪


    在波斯民眾冷漠的目光中,夏軍大搖大擺地開入城內,迅速控製整座城市,他們先是將那些作亂份子抓出來斬首示眾,返還被搶來的財富,這個舉動頓時贏得了許多民眾的好感,連帶著民眾對夏軍的抵觸也減少了很多。


    等沐天波進入這座城市的時候,他也為這座城市的繁華感到驚訝,盡管伊斯法罕中的人口因為躲避戰亂而流失眾多,但它的繁華在夏軍的到來後很快得到了恢複。


    黔國公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座恢複繁華的巨大都市,伊斯法罕的街道都是平整的石塊鋪墊而成,幹淨整潔,無數民居有序安置在街道兩旁,城門連接著的主幹道能夠直接通往位於城市中心的宮殿,在宮殿前是一片巨大寬闊的廣場,一座噴泉拔地而起,在噴泉的前方,薩非王朝的開國君主的雕像策馬鵬馳,手中的長劍直指西方。


    城內各處也點綴著許多噴泉,波斯人能夠直接從噴泉獲得他們的生活用水,在歐洲幾乎能夠當做黃金使用的香料就好似不要錢一般隨處可見,如果讓歐洲人來到這裏,他們一定會大為震撼。


    隨著夏軍入駐伊斯法罕,這一消息也迅速在波斯高原上傳開,讓各地大為震動,蘇萊曼一世的不堪和王室威望的衰敗也讓許多人產生了其他念頭。


    六月下旬,隨著消息傳開,一些地方紛紛宣布獨立,加茲溫西南部的洛雷斯坦最先宣布獨立,當地的盧裏人推舉地方埃米爾穆塔裏布·伊本·哈拉夫成為君主,對抗薩非王朝中央,並且派出使者前往伊斯法罕,請求成為夏朝的保護國。


    在洛雷斯坦獨立後,就好似多米諾骨牌效應一般,屹臨波斯灣的穆沙沙謝赫國也宣布脫離薩非王朝,庫爾德人、阿塞拜疆人也緊跟著宣布獨立,波斯帝國的西部頓時變得混亂起來。螪


    當噩耗傳到蘇萊曼一世耳中的時候,這位沙阿正在德黑蘭村休息,他對這赤裸裸的背叛怒不可遏,但他悲哀地發現,自己對此無能為力,因為他能夠調動的軍隊基本被夏軍擊潰,現在唯一的軍隊他也不敢輕易派出去。


    波斯西部的混亂演變也引起了奧斯曼帝國的覬覦,坐鎮東部邊疆的帕夏們在沒有得到中央政府的允準的情況下,擅自出兵攻打波斯帝國的西部邊陲,希望能夠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下分一杯羹。


    17世紀七十年代的奧斯曼帝國仍然可以算是歐亞非三大洲位列前幾的強國,盡管這隻是地方帕夏的擅自行動,但波斯西部那幾乎被抽調一空的駐軍還是被奧斯曼地方軍隊輕易擊潰。


    奧斯曼軍隊隨後繼續東進,他們輕而易舉地攻克了剛剛宣布獨立出來的阿達蘭謝赫國,對城內的居民展開無情的屠殺,掠奪走了大量的財富。


    奧斯曼軍隊的舉動不僅引起了波斯西部民眾的恐慌,當消息傳到伊斯法罕以後,也引起了夏軍高層的不滿。


    「真是可恨,居然敢光明正大的搶我們的戰果,還犯下如此滔天罪行。」沐忠顯恨恨地一錘大腿,對著父親說道。


    「的確,國公大人,我們怎麽能眼睜睜看著奧夷如此囂張,光明正大的搶我們的戰果,要是我們不對此做出回應,隻怕奧夷會蹬鼻子上臉啊。」騎兵旅帥馮爭光同樣憤憤地說道。螪


    其他旅帥也都是一副不滿的神情,沐天波看著他們的反應,雙眼微眯,沉聲道:「既然這樣,那便派一名使者去與奧夷交涉,要求他們歸還搶來的東西,並退出波斯。」


    「喏!」


    眾人齊聲應道。


    在沐天波的命令下,一名夏朝使者便在歸降的波斯人的帶領下騎乘快馬向西而去,並且在七天後抵達獨立出來的洛雷斯坦首都克爾曼。


    克爾曼,此時正陷入奧斯曼地方軍隊的圍攻,奧斯曼帕夏打著為波斯政府鎮壓叛亂的旗號一路開到克


    爾曼城下,並迅速對這座城市展開圍攻。


    因為奧斯曼軍隊在阿達蘭的暴行,城中軍民皆奮力抵抗,希望能夠得到夏軍的支援,在這種情況下,夏使抵達城外的奧斯曼軍營,在表達了來意後,奧斯曼人不得不慎重地對待這位東方大國的使者,將他請到了軍營內的主帳,麵見最高指揮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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