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冷監獄,艾歐尼亞著名的犯人集中地。


    隨著十幾年前諾克薩斯戰火的入侵,這個原來能用冷清形容的地方也變得人滿為患了。


    當啷


    費頓被關押進了一個單間。


    他這樣的危險人物會被特別對待,除了單間關押,費頓的手腕腳踝上也都換了一副更加粗大的鐐銬。


    不用問,肯定也是禁魔石材質的。


    已經無異於凡人的費頓,依舊不打算接受自己的命運,他用鐐銬狠狠的砸在了鐵圍欄上,發出了刺耳的聲響。


    看守的武僧也未來阻止:他們已經司空見慣了,這片關押的都是危險重犯,其中就沒幾個安分的。


    當費頓屈服於精疲力盡後,才發現有一雙眼睛正盯著自己。


    那是隔壁監牢裏的囚徒。


    “看什麽!”


    費頓幹啞的嗓子帶出一聲低吼。


    “我隻想問一下,你是因為什麽進來的。”


    回答的是一個富有磁性的男中音,但語氣卻有些怪異:這裏的囚徒居然會帶著些羞澀?


    陽光透過高高的小鐵窗,依稀的照進了那人的監牢,費頓借此看清了對方:一個身材高瘦的男人,其貌不揚,但收拾的幹淨整潔,不管是頭發還是胡茬,都打理的像一位體麵的紳士。


    可能是會因為骨架太大了,費頓察覺出對方雖然看上去瘦削,但四肢上卻藏著緊繃的肌肉。


    “聊聊天吧。”


    見到費頓沒說話,對方發出了邀請。


    “嗬,你見過多少血,殺了幾個人?”


    費頓的語氣像是顯擺與炫耀。


    那人的臉上出現了些許潮紅。


    “我之所以被關進來,是因為他們不能理解我的藝術,平庸的人不懂得美。”


    原來隻是一個瘋子藝術家,費頓嗤笑著。


    但他似乎忘記了,他被關押在什麽地方。


    於是,他向對方詳細的描述起了自己殺過的每一位女人:他是如何遇見她們的,又是如何將她們殺死,然後有如何收取戰利品的。


    費頓說的興起,絲毫不怕被守衛的武僧聽去。


    他篤定了自己會被判處死刑,現在已經沒什麽好顧忌的了。


    “哇哦,她們潑灑出的鮮血一定很漂亮吧,你每次翻看那個人皮本子的時候,是不是有種暢快淋漓的成就感?”


    費頓本來以為這個瘋子藝術家會被嚇得渾身發抖,麵色蒼白。


    但他沒想到,對方居然說出了這樣的話。


    “你倒是很懂嘛。”


    費頓說。


    原本費頓隻是打算在生命快要結束時,宣泄一番,但這個人卻好像能理解自己壓抑了幾十年的內心。


    對方給予的認同感,讓費頓對這個人有了極大的改觀。


    他們徹夜攀談,視如知己。


    直到有一天,吐冷監獄的重犯牢中,來了一位僧侶。


    僧侶帶走了費頓的知己,直到不久後費頓被處以死刑,他都再也沒見過那個男人。


    他好像是叫卡達·燼吧。


    直到頭顱墜地的那一刻,費頓依然在想著那個男人。


    ————————————————


    雖然在吐冷監獄度過了許多年歲,羞澀而有禮的卡達·燼並沒有吐露太多東西——哪怕是他自己的真名。


    但在服刑期間,僧侶們卻注意到他在很多方麵都表現出極高的學習天賦,包括鑄鐵、詩歌和舞蹈等等。


    即便如此,守衛和僧侶們仍然無法勸化他心中那份病態般的癡迷。


    而在監獄之外,艾歐尼亞的政局因為諾克薩斯帝國的入侵而動蕩不安。


    雖然戰爭早已結束,但這個寧靜國度所深藏著的嗜血渴望卻被戰爭喚醒了。


    蠢蠢欲動的陰謀家,以及為權力而生的秘密社黨紛紛露頭,讓苦說大師曾經全力維護的和平與均衡,由內而外瓦解殆盡。


    議會內部的某個陰謀集團悄悄釋放了燼,以期將其變作自己手中的恐怖武器。


    沒過多久,他就獲得了來自喀舒利兵工廠的新式武器,以及近乎無限的資金。


    卡達·燼開始把自己所謂的“演出”提升到新的高度。


    他的作品見諸眾多國外的高官顯貴,還有艾歐尼亞的地下政治團體。


    但是,一個極其渴望獲得關注的連環殺手,願意在陰影中默默無聞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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