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大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那裝了靈級詭異的箱子搬了上來,打開了拆封,他的隨從把一個藝術風格極其誇張的瓷壺從箱子裏搬了出來。


    這財富之壺的顏色與珠鈔的深綠色相仿,差不多一個成年人的腦袋那麽大,但它的模樣卻絕不像鈔票一樣讓人喜愛。


    在這財富之壺的正麵,雕刻著一張猙獰肥胖,像是精明的商人一樣的醜臉,那咧開的金牙和扭曲的胡子都惟妙惟肖,繃緊的皺紋讓所有人都感到了強烈的冒犯,那是一種有什麽財物要被奸商給坑走的不適感。


    不少貴族小姐都忍不住後退了半步,隻因為這無比貪婪的塑像讓她們不適,而剩下的男人們也沒什麽好臉色,有些本就看不慣郝大的人更是出聲嘲諷。


    “你這醜陋的瓷壺也配叫財富之壺?我看晚上把它當尿壺都瘮得慌!”


    “哈哈哈,確實,郝大,你莫不是花了眼,買了這麽個藝術品,準備當傳家寶?”


    “就是,這啥玩意啊!也太醜了!”


    ……


    被眾人一嘲弄,這位郝大頓時瞪大了眼睛,滿臉惱怒,他像探頭烏龜一樣抵著麥克風,大吼道,“這是奇物,奇物懂嗎,別看他長得不好看,這玩意可有大用,你們這些以貌取人的家夥等著瞧吧!”


    “瞧什麽?總不能瞧著裏麵有晚上起夜的穢物吧!”有一個人高聲起哄,頓時惹得眾人哄笑。


    郝大見此,更是生氣,他端起這財富之壺,將黝黑的深不見底的壺口朝向了眾人,說道,“你們可真是粗俗,惡心,這還有女士在這兒呢!我就給你們證明看看,這裏麵是不是什麽都沒有?”


    “得了吧,郝公子,什麽都沒有有什麽好看的啊!”一個女聲響起,卻是位身穿連衣長裙,纖瘦美貌的女子,她有一頭海藻般的深綠色的頭發,有著楊柳般纖細的腰身。


    “那就是五公主汐薇。”珠華洛低聲跟謝莊說道,“是一位謙遜,優雅,富有同情心的女士。”


    謝莊點了點頭,從氣質上說,這位五公主確實知性優雅,隻見她緩緩地走到了台下,仰頭看著郝大,說道:“郝公子,你還是別賣關子了,跟我們說說這瓷壺有什麽用吧!”


    “哎呦,既然薇薇你說了,那我可不得立馬道來嗎?”看著近在咫尺的美人,看著那天鵝般修長的脖頸,郝大臉色微紅,所有惱怒都轉變成了矜持的笑容。


    他珍惜地摸了摸手中的瓷瓶,說道:“諸位,這財富之壺可是奇物一件,隻要你們向他說明你們想要投資的項目,再把投資放進去,他就能直接吐出收益!”


    “噗,哈哈哈!”


    “你在白日做夢嗎,郝大!”


    “去紅魚街嫖多了吧,腦子都不清醒了?”


    ……


    台下的諸多嘲諷,一邊周行那看傻逼的目光,都讓郝大怒火中燒,但眼前美人的認真注視和尊重態度,依舊讓他忍不住飄飄欲仙——縱使他知道這隻是因為兩家從小交好,所以汐薇給他麵子,但憑什麽他華沙公爵之子就不能有更多的幻想了?


    “咳咳,你們或許不信,但就讓我用今天的股市來做個測試如何?”郝大壓下心中竊喜,將精力放在與下麵這些俗人的對抗之中,他自信,有這一個財富之壺,他今天必要成為這場沙龍的矚目焦點。


    “測試,怎麽測試?”


    郝大的自信讓台下的眾人也忍不住好奇了起來,而眾人的好奇又讓郝大更為得意。


    “很簡單,你們選個人,隨便挑一隻股,再隨便決定要投資多少珠,再確定賣出的時機,這財富之壺就能立馬將收益給你吐出來,到時候咱們算一算,你們就會知道,這財富之壺的結果,和你們親自去投資的結果一模一樣,然後你們就知道,我郝大言而有信,一諾千金,是多麽優雅的貴族了!”


    “真的?”


    “這怎麽可能?那這現金流豈不是完美無缺了?”


    “那隻要判斷得對,豈不是能一直掙錢?”


    眾人嘩然,稍微有一些經濟學知識的人都能明白,若郝大說的是真的,那這財富之壺將是無敵的賺錢利器,畢竟不用真的做項目,隨便空想就有收益,這不是魔術是什麽?


    “哈,如果你們以為這是我的魔術,那也好,來個人來拿著這個壺,我和我的人完全不碰它,你們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了!”郝大笑著,風光無二。


    下麵的觀眾驚疑不定,也就在這時,被謝莊和珠華洛盯了很久的韋德,最終還是在思慮再三後,硬著頭皮站了出來。


    “郝公子,我看,今,今天不適宜做這麽一個測試。”韋德有所顧慮,他的聲音雖然一如既往的冷硬,卻多了幾個卡頓,少了幾番氣勢。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看向了站在最後麵的三人,尤其是這位穿著黑色大衣的韋德。


    “嗯?”郝大更是不耐,心中還有些生氣,語氣頓時重了些,“你說什麽?”


    “我說,公子,你這壺,有問題!所以,今、今日,不便測試!”


    韋德語氣更加不堅定了,隻因為他確實沒在那財富之壺中感覺到任何一點靈力,他也不知道謝莊是憑著觀察靈性(妖紋)來確定敵人的,他隻以為謝莊是看郝大不爽,所以要給郝大添堵。


    那他韋德不就成了大佬們鬥爭的犧牲品了嗎?


    “你再說一遍?”郝大瞥了眼也台下同樣好奇的五公主,不斷地提醒自己要注意風度,但他心中的怒火更甚——不像台下的觀眾,很多人他都認識,也知道身份,由於隱秘的原則,他根本不知道韋德是誰,在他的眼裏,韋德就是個無名小卒。


    “我說,郝公子,不便測試。”被連懟兩次,韋德也硬氣了起來,他想到自己身後就是謝莊,有冠位使撐腰,就算你郝大是控製局大公子,我韋德又怕什麽?


    “什麽,你這狗東……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家夥,就你也配跟我郝大這麽說話?你是不是要駁我的麵子?我不測試,怎麽服眾?我不服眾,他們怎麽信我?他們不信我,新建奇觀怎麽有投資?沒有投資,讓我國少了一個名勝,你又該當何罪?”時刻牢記風度的郝大終於怒火中燒,一頓狂噴,帽子摞高,將韋德懟得一時還不了嘴。


    “你說我這壺有問題,那你說啊,有什麽問題?”


    聽到這話,韋德冷汗下來了,這壺看起來明明就是普通的瓷壺,哪有什麽神異?一點靈力波動都沒有,怎麽證明他是詭異?到時候郝大或是別的什麽人告罪下來,他怎麽證明自己占理?


    六神無主之間,韋德忍不住轉頭看向了謝莊。


    眾人也跟著韋德的視線望了過去,之間一位宛如謫仙人的美男子站在珠華洛的身邊,他的容顏像陽光穿透層雲一般耀眼,但之前卻又極不引人矚目。


    看到這家夥,就算自信如郝大,也不免相形見絀,與之同時浮上心間的,就是嫉妒和難堪,他指著謝莊,滿臉不爽和高傲:


    “就是你麽?你又是哪裏來的無名小卒,要駁我的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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