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塞給我這袋‘遊蕩者燒烤’,究竟有何用意?”


    “這麽一丁點,給巨龜塞牙縫,都不夠呀……”


    喬諾森離開餐館後,第一時間趕回了卡吉特要塞。


    他站在龜背上的祭壇廣場,手裏拎著那袋還很溫熱的“小章魚串燒”,猶豫著要不要把這袋邪神親手烹飪的黑暗料理,投喂給汙穢玄武。


    “喬父,那間餐館裏的神秘男子,真是一位已經蘇醒的大邪神?!”


    “難以置信…廢土居然還存在真神……”


    吉爾副官側立一旁,震撼不已。


    “我親眼所見,哼,還能有假不成?”


    “我憑借老道的經驗,也隻能和祂鬥智鬥勇片刻,最後拚盡全力才勉強脫身,全程有驚無險啊!”


    “這袋微縮版的遊蕩者,就是鐵證。”


    “這種神跡,哪怕是最先進的基因技術,都不可能做到!能肆意揉捏生命的,也隻有自詡為造物主的神明了。”


    喬諾森回想著剛才的遭遇,仍然心有餘悸。


    那位自稱“王老板”的大邪神,談笑之間,動不動就要吞吃眾生,圈養巨獸,禍亂廢土大地……


    然而。


    在老人心中,祂最可怕的地方在於,從表麵上看,隻是一位平平無奇的普通人,神態永遠都是那麽的溫和儒雅,嘴角翹著幾分高深莫測的友善微笑。


    那些細思極恐的驚人言論,竟然是用平淡的日常語氣說出的,顯然,這尊存在,平時沒少在暗中布局策劃這種大新聞。


    “祂已經寬恕了我們的無禮。”


    “但讓人擔憂的是,這尊邪神的''寵物收容所計劃'',天知道會在全世界掀起什麽波瀾……”


    喬諾森都不敢繼續腦補了。


    他扭頭看向身旁的副官,警示道:“關於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除了你我…哦,還有那個蘇歆瑤,如若沒有祂的允許,不許再泄露出去任何情報!”


    “喬父,我懂的。”


    吉爾副官用顫抖的中指扶了扶鏡框,顫聲點頭。


    這種怪事,說出去也很難會有人信啊!


    一尊大邪神,竟會以人類男子的樣貌,出現在廢土大地上,這可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那些神明,不管正邪,都是高高在上的,祂們有的長眠於深海,有的漂浮於幽暗星空,一向是將人類生存的廢土大地,視為汙穢之地的……


    換而言之,對於祂們,這裏就相當於臭得不能再臭的糞坑!


    人類醜陋弱小的長相,也被視為糞坑裏啃泥扒食的豬玀。


    現在你說,一個不可名狀的大邪神,幻化人形,屈尊來到這個糞坑開餐廳了,這特麽……


    誰敢信啊!


    吉爾不免憂心忡忡,他也說不準,這尊邪惡神祇的出現,對人類是好是壞。


    忽然。


    巨龜龐大的身軀,劇震了一下,盤旋高空的那頭紅蛇,裹挾著疾風,俯下頭顱,滋地一聲,吐出蛇信,精準地卷走喬諾森手裏拎著的“小章魚串燒”!


    它長長的蛇軀激動地搖晃,猩紅的眸子,欲望熊燃地盯著驚呆了的喬諾森。


    “喬父……它這是怎麽了?!”


    吉爾副官被紅蛇的俯衝嚇了一跳,連忙問道。


    整個要塞,其實也隻有喬諾森能和這頭巨龜交流,整整五十年的朝夕相處,雙方早就有了一定程度的默契。


    喬諾森回過神來,呢喃道:


    “它說,這是它吃過最美味的一份聖餐,更多,還想吃更多,份量更大的!”


    “隻要再來幾頓更高端的,它就有可能恢複全盛實力,甚至更進一步,重回深海,去複仇,去爭奪那個位置!”


    吉爾副官呼吸微窒。


    這頭巨龜是從海裏上岸的。


    不知道被什麽天敵襲擊了,一直重傷未愈,在廢土佛係流浪,打死都不敢回到海裏。


    一小頓章魚串燒,竟然讓慫的一逼的老龜,重燃了鬥誌?!


    那頓黑暗料理,如此美味,看來還真是一尊邪神的親手烤出來的!


    吉爾副官發現自家首領的笑容愈發苦澀,不禁疑惑道:“喬父,玄武恢複全盛實力不是好事嗎,憑借您和它的關係……”


    喬諾森搖頭輕歎,伸手製止了副官這句紮心的詢問,他的老臉有些欲哭無淚。


    “它還說了,為了能天天吃到此等聖餐。”


    “已決定叛變。”


    “變更信仰,奉那位大邪神為主!”


    ……


    ……


    “唉,為什麽我做的飯菜,就這麽受小動物喜愛呢。”


    “難道是因為,非人動物們沒那麽挑食?”


    “要不我幹脆就改行回老家養豬算了,開餐館,好難啊……”


    翌日。


    王滕剛推開店門,幾隻髒兮兮的流浪貓狗,就從他的腳下躍過,衝進店內撒歡搖尾,吐舌祈食,淚汪汪的眸子讓人不忍直視。


    這種事情,他早就習以為常了。


    熟練地拿出兩個大狗盆。


    從後廚翻出一些隔夜的剩飯剩菜,倒了進去。


    那些鬧騰的貓狗瞬間溫順了下來,圍到狗盆前,俯下頭顱,吧唧吧唧地吃著。


    有一兩隻有點良心的,吃完還不忘用臉頰蹭蹭王滕的褲腿,搞得滿是油汙。


    “喂,物業嗎,對對對,我這兒又有流浪貓狗跑來撒野了,我先關著它們,你們今晚記得過來領走,送去救助站。”


    王滕反鎖好店門,拿著那個喬諾森老爺子捐贈的小鐵盒,隨手招來一輛出租車,打算按照計劃去拜訪一下那位胸懷寬廣、有愛心的未亡人大姐姐。


    “師傅,去市郊,黑土區林間道13號,那棟碧波公寓。”


    “啥公寓?!”


    出租車司機聽到王滕這話,剛踩下油門的腳,立馬滯住了,他咽了口唾沫,瞄了眼後視鏡裏那個帥氣的小夥子,聲音嘶啞地說道:“小兄弟,你去那鬼地方幹什麽呀,那裏可是咱陽城最出名的大凶宅啊,那家人……叔勸你還是少惹為妙,也不要和她們扯上關係。”


    “師傅,你放心,我是陽城本地人,懂的啦。”


    王滕不以為然地搖頭笑道。


    他這個人,向來不信邪,是堅定的唯物主義陣營人士。


    況且。


    那棟碧波公寓,嚴格意義上講,也不算是一間凶宅,因為裏邊沒發生過任何凶殺案。


    隻不過是現在住著的那位豪門小寡婦,風評有些詭異罷了。


    六年前吧,她剛嫁過來的大婚當日,老公忽然就當眾暴斃。


    緊接著,那位小媳婦的公婆、還有她娘家裏的賭鬼老爹,一個沒剩下,接連因為沒有任何他殺嫌疑的車禍、跳樓、突發急症去世……


    她的那些家人,死因雖然五花八門,但基本都是當眾暴死的,可以說,這女人百分百一點嫌疑都沒有。


    相關部門調查和監控了很長一段時間後,得出的也是這個結論。


    但普通民眾可不這麽認為。


    迷信點的,直接咬定這位叫白婉兒的未亡人,是個招災的狐媚子,還在熱搜引起過一陣不小的輿論呢。


    主要原因,還是這位年近三十的女人,容貌太讓人驚豔了,素顏完全吊打那些女明星,她曾一度被警方懷疑是凶案罪犯,並接受過多次采訪。


    觀眾們看到那張垂淚的姣好臉蛋後,都驚呆了。


    當時整個陽城的吃瓜網友,都在擔任“網上福爾摩斯”,推理猜測,她究竟是黑寡婦一樣的蛇蠍毒婦呢,還真就是一個黴運纏身的可憐人兒?


    這種守著“望門寡”的美富婆,想不引起大眾的關注討論都難……


    “哎,也就現在是大白天的,要是晚上,小兄弟你絕對打不到車過去。”


    出租車司機猶豫了半天,在王滕喊了幾次加錢後,才願意載著他一路開到市郊。


    市郊,碧波公寓。


    王滕剛下車,那位司機就嘟囔著晦氣,急匆匆地駛離了。


    他抬頭望著這片奢華的建築區,與其說是豪宅公寓,倒不如說是一片莊園。


    中央是一棟常見的歐式大洋房,白色大理石堆砌,有周邊市郊荒山黑黝黝的鬆樹林格格不入,從高空俯視,宛如汙濁沼澤裏突兀地冒出一塊潔白的鵝卵石。


    鐵柵欄門前,鏽跡斑斑,青藤纏繞,猩紅的薔薇花綻放。


    庭院內,依稀能看到幾位佝僂的老保姆在清掃落葉,遛狗喂貓,大概寄養著幾十隻被拋棄的寵物。


    王滕走近,摁響了門鈴。


    片刻。


    門鈴上的可視電話屏幕忽然亮了起來,公寓的電動柵欄門嗶地一下滑開。


    一個將濕漉長發盤紮成丸子頭的溫婉女人,隻顯露出鎖骨和香肩,身上還散著騰騰的沐浴熱氣,她略帶羞澀,眸子裏滿是歉意,拍胸驚道:“啊,王老板,你這麽早就過來啦?!”


    “抱…抱歉,我剛起床……先前還在洗澡,讓你久等了,請稍等,我去穿下衣服先……”


    “門我開好了。”


    “你…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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