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小魚是o型血。


    第一次知道這件事,是在人生中第一次來生理期被嚇暈過去的時候,年幼懵懂的年小魚哭著喊著要把從身體裏流出去的血重新輸回體內,年母夥同醫生一起哄騙她,她是o型血,流出身體以後就會被可怕的蟲子盯上,年小魚想到那毛茸茸的惡心蟲子,果然睜著水汪汪的充滿了害怕的大眼睛縮在年母懷裏安靜下來。


    高中生物學的知識在此刻派上了用場。


    因為年小魚是o型血,所以如果年父是ab型血或者年母是ab型血,那就完全可以推斷出年小魚......不是親生的結論。


    聽著電話那邊年父的呼吸聲,年小魚格外緊張。


    “小魚,爸爸是a型血。”


    年小魚憋在胸口的氣消去了一半,繼續問道:


    “那......媽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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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話那邊沉默了好一陣,突然,年父哈哈大笑起來:


    “小魚,你是不是看了什麽狗血肥皂劇,所以懷疑自己小時候在醫院被人抱錯了?”


    年小魚一愣,沒想到父親一下子就猜到了自己詢問這個問題的原因,有些不知所措的噎在那裏,捏了捏拳頭,繼續道:


    “爸爸.....應該......不會真是這樣吧?”


    “當然不會,爸爸媽媽可就隻有你這麽一個寶貝閨女!你媽媽她也是o型血,你是爸爸親生的貼心小棉襖,不要再胡思亂想了,爸爸這邊還有工作要忙,先掛了哈。”


    “等......等一下!”


    “嗯?”


    “爸爸,你......你有沒有背著媽媽,就是......就是那個......”


    婚外情這三個字,年小魚不知怎麽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電話那邊的年父身子一震:


    “嗯?”


    “沒......沒事,爸爸,我......我想說的是......我愛你。”


    說完,年小魚便急匆匆的掛斷了電話,電話那頭的年父坐在真皮辦公椅上,聽著手機揚聲器裏傳來的嘟嘟聲,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終於,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年父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


    讓劉空明有些沒想到的是,當他感到小餐館的時候,顏巧巧竟然已經坐在了餐館角落還算完整的桌子前。


    小餐館經曆了昨天的風波,此刻並沒有完全開張,破碎的玻璃和桌椅都還沒有來得及更換和掃除,仍舊堆在角落,整個餐館顯得十分破敗,除了顏巧巧之外沒有任何客人。


    阿姨站在顏巧巧坐著的桌邊,聽顏巧巧報著菜名,看到劉空明走到餐館門口,顏巧巧和阿姨齊齊噤聲,都盯著劉空明。


    看著阿姨眼角濃重的黑眼圈和眼白中密布的血絲,劉空明皺了皺眉:


    “你兒子的事情,處理好了嗎?”


    說起這個,阿姨的眼圈變得更紅了:


    “他......警察說他高空拋物造成傷人事故,可能......可能要判刑,我......我知道這個要求有點過分,但是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你……願意把這個餐館買下來嗎?”


    劉空明眉頭一皺,而後緩緩一鬆。


    把這間餐館買下來,改造成自己的私人小廚房,好像也還是個不錯的選擇,經曆了之前的風波,這間小餐館的客人中可以說除了顏巧巧之外再找不到其他人。


    盯著阿姨焦急而祈求的目光,劉空明略加思索便點了點頭:


    “你需要多少錢?”


    “四萬塊,對方......對方要求賠付至少三萬塊,就可以撤銷對我兒子的指控,我......我和兒子已經決定離開這座城市,這裏......這裏是房屋轉讓合同,以及這家餐館所有的證件,我都已經連夜收拾好了。”


    盯著阿姨熱切的眼神,劉空明產生了一種自己入了套的感覺。


    阿姨這是早有準備,就等自己趕來這裏了啊。


    拿起桌上的證件和合同,劉空明一張一張,一條一條的仔細看過。


    合同這種東西對雙方來說都至關重要,有不少剛走出校園的學生嫌麻煩跳過了審閱的步驟,結果在最後想要解除合同時卻被隱含在其中的條條框框捆綁得動彈不得。


    劉空明是個耐得住性子的人,在確認了每一條條款都是沒有問題的情況下,在轉讓合同上簽下了自己的姓名,值得注意的是,這間餐館隻是租賃來的,並不是想象中那樣完全屬於阿姨所有的,隻是租賃的時間跨度比較長,足足二十年。


    還有四年到期。


    四年,在銀田大學周邊房價逐年上漲、逐漸變得繁華的情況下,合計大約十五萬的價格,也不算太貴。


    劉空明動作十分麻利的給阿姨將四萬塊錢轉了過去,從阿姨手裏接過了鑰匙:


    “阿姨,你回去休息吧,現在這家店就屬於我了。”


    阿姨一愣,預想中劉空明怎麽也要討價還價一番,真的是沒想到進展會這麽順利,恍神間就被劉空明送出了餐館。


    劉空明直奔著後廚而去。


    在各種外賣平台興起之前,劉空明練就了一身的好廚藝,現在大概還沒有荒廢掉。


    和絕大多數的餐館後廚一樣,看起來並不算幹淨,特別是木製的案板上,沾著不少的殘留物。


    劉空明拿起了鋼絲球,對著案板刷了好幾遍才算滿意。


    整理了一下後廚現有的食材,已經發芽的土豆、蔫了吧唧的黃瓜以及生了爛斑的西紅柿一並丟進垃圾桶,劉空明在冰箱裏隻找到一塊放在冷凍室凍得硬邦邦的豬肉和冷藏室還算新鮮的餅絲以及一袋生雞蛋。


    食材隻能用少得可憐來形容,可以想象在被兩個社會人追債期間這個餐館的生意有多差,已經漸漸形成一個惡性循環,劉空明和顏巧巧昨天沒有吃壞肚子完全簡直是奇跡。


    將廚具都清洗好,從隔壁雜貨鋪買了新的打蛋器、生抽、醋和耗油之後,劉空明回到了後廚,開火熱油的同時熟練的打了五個雞蛋到碗裏,用打蛋器打好,然後又準備了一個新的碗。


    一勺澱粉、耗油和白糖,兩勺醋和生抽,三勺清水,用筷子攪勻當做醬料。


    看鍋裏的油已經開始冒煙但還沒完全熱起來,劉空明將打好的雞蛋倒入鍋中,小火翻炒同時在雞蛋基本變成金黃色時將醬料倒進去,再放入餅絲中火翻炒,飯香味很快飄散在整個後廚,並透過後廚的簾子將前廳已經準備好離開的顏巧巧吸引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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