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門老校區監控室內,


    張旺坐在監控顯示器前的椅子上,確認自己放在許新身上的竊聽器被毀後,不由得略微沉默了片刻,轉頭看向身邊的王震球,道:


    “………是贏勾。”


    “嗯,我知道。”王震球坐在椅子上,懷抱著雙手、低著頭,顯然也是一時間根本沒能想到,柳小江這位全性掌門有什麽理由,在這個時間點上迫切的想見許新。


    想來想去,也沒能弄明白柳小江‘單獨’會見許新的意圖,於是他便轉頭看向左手邊的張旺,道:


    “旺爺,竊聽器被搞壞了,接下來該怎麽辦,要不要去那邊看看?”


    聞言。


    張旺與王震球如出一轍的懷抱著雙手,靠在椅子上低頭沉默了片刻,隨之道:


    “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家夥,無疑也和你們兩個小子一樣心思縝密,甚至還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管這個贏勾的真麵目如何,他現在的身份就是一個全性妖人,不同於你這小子,也不同於張楚嵐,在馬上皆大歡喜的時候,忽然站出來搞這麽一手………”


    說到這裏,老人抬頭瞟向身邊的王震球,道:


    “這個贏勾明知道我在監聽許新,還故意給他們時間說出自己的名字,然後才動手毀掉許新身上的竊聽器,他………這分明就是在警告竊聽器背後的人,不要在這個時候插手他和許新的事。”


    “旺爺,明白人啊……”王震球笑著說了句,而後抬眼看向前方滿牆的監視畫麵,逐漸收起了臉上的笑容,道:


    “他配合全性的人在唐門亂來,就算說起來是礙於掌門的身份職責,不得不給全性成員提供相對合理的幫助,但我可不信這家夥連一點私心都沒有。”


    “丹噬的問題………”


    “不,除此之外,全性在唐門這麽鬧,夏柳青還差點丟了命,許新前輩若是現在就死了,沒讓這幫人來此的目的得到滿足,他這種僅為自己考慮的全性掌門,可就很難再讓其他成員信服了。”


    “小子……”張旺注意到王震球的變化,不免緩緩皺起眉頭,道:“關於我唐門丹噬的問題,公司那邊………也是同樣的態度麽?”


    “………”王震球沒和張旺說過公司和上麵的事,也沒想到老人家竟會忽然問起這件事,於是在稍顯驚訝的同時,也難免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原來如此……”張旺見此瞬間明白了過來,額頭上的青筋更是隨之鼓起。


    不過,老人這次卻並未再像之前那樣衝動,更沒有把心中的怒火與憋屈,發泄給身邊代表公司的王震球,反而逐漸壓製住心中的情緒,盡量語氣平靜的緩緩開口說道:


    “妙興師兄,時代已經不同了,為什麽就不能好好的想清楚這點,然後商量著決定唐門將來該走什麽道路,你卻偏要獨斷專行的把事情搞成這副模樣………”


    見狀,


    一直注意著老人狀態的王震球,不由得開口安慰著提醒道:“旺爺………”


    “我知道您平時就算看起來比較容易衝動,也一直都是個心直口快、刀子嘴豆腐心的長輩,有時以一個唐門外門人的身份在看待問題上,也會比妙興前輩這種內門人看得更為客觀透徹。”


    “隻是……”


    “唐門的師門情誼確實很重,甚至會讓一些不切實際的問題,在此影響下逐漸變得順理成章。”


    “就比如現在………”


    “您明知道時代已經變了,妙興前輩所堅持的那種理念,就算事情一步步往好的方向發展,最終也隻會讓唐門成為上麵那些人的眼中釘,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因某種理由,被當成典型針對………”


    “但即便如此……”


    話說至此,他伸手搭在張旺的肩膀上,主動將笑臉湊到了老人跟前。


    “您會拒絕妙興前輩臨終前的請求麽,您會主動和許新前輩爭奪門長的位子麽,您會違背妙興前輩的遺願讓唐門放棄丹噬麽………”


    “您顯然是不會的,哪怕這麽做是對的,也確實很想這麽做,但看在自己和妙興前輩從小玩到大的感情上,這時候再想起妙興前輩臨死前的那些個請求………您是絕對不會違背師兄遺願的。”


    張旺揮手驅趕了王震球的笑臉,隨之表情坦然道:“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我沒資格管這些隻有門長才能決定的事。”


    “小子,與其在我這裏動腦筋,你反不如直接去找現在的………”


    說到這裏,


    張旺和王震球頓時微微一愣,大眼瞪小眼的盯著對方看了許久。


    隨後。


    “原來是這樣啊………”王震球伸手摸了摸下巴,自顧自地點了點頭,道:


    “這贏勾現在之所以找上許新,原來就是在針對丹噬的問題,想給唐門一個相對體麵的選擇,讓許新前輩自己來決定最後的結果………”


    “啊!不行!我好像知道他們會怎麽談啊!旺爺!我………”


    “你不準過去搗亂!”張旺當即開口打斷道。


    “……呃。”王震球對此不免有些好奇的看著張旺,道:


    “旺爺,既然已經知道了這贏勾的意圖,難道您就不怕那位許新前輩因為心中的愧疚犯傻,最終親手將自己………乃至於唐門引向毀滅麽?”


    “唐新才是門長。”張旺坐在椅子上搖了搖頭,道:


    “我即便去了也沒資格教他怎麽做,甚至可能會影響他對問題是非的判斷,加強他心中對於老唐門的愧疚感………”


    “此外……”


    張旺想起唐妙興之前在唐塚對許新的評價,道:“如果隻是在看人這點上,我相信妙興師兄的決定。”


    “……既然他說唐新才是今後最為合適的門長,那麽現在就該把這些事都交給他、交給唐新來處理,我………隻需要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就好了。”


    “…………”王震球。


    王震球聽到這種話,再考慮到當前事實,也明白自己確實不該去,但又被成功勾起了心中的強烈好奇,隨即坐在椅子上變得抓耳撓腮了起來。


    啊……


    怎麽辦啊?!


    這贏勾在了解到公司和上麵的態度以後,居然還是做出了這種隻要許新選擇傳承丹噬,他就一定會堅持自己之前那種做法的有趣決定!


    這人吧……


    你說他不顧大義,不願站在異人的角度上幫助公司,是個自私自利不為其他同類考慮的家夥,但他卻偏偏還給了許新選擇的機會,給事情得以和平解決留下了一絲可能。


    你說他為人正直,願意與唐門和平解決丹噬的問題,尊重唐門並且給了許新一個選擇的機會,但他卻不在意許新究竟是何種選擇,無論怎樣都會在此親手斷了丹噬傳承。


    這人……到底怎麽回事啊?!


    這贏勾………果然也是個非常有趣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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