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座,這個姓周的,就是個廢物,我看這五十一軍,早晚都得是師座您來掌舵……”


    “噯,可沒有‘師座’這種稱呼啊。”


    “以前沒有,可師座您來了,不就有了嘛。十七師可是王牌師,按照編製,那是一個軍的兵力,您是‘鈞座’的實力啊。稱呼您一聲‘師座’,已經是委屈了。”


    “哈哈哈哈……”


    馬屁拍得舒服,倪坤也是舒爽,他今年也四十多了,再不抓緊升一升,以後估計也難。


    “勞人黨”現在打過來,他怕也是怕的,畢竟蘇章那是誰?那是真有本事的,軍內都是心知肚明。


    跟蘇章別眉頭那是一回事,承認別人本事高手藝強,那是另外一回事兒。


    “這個周正法,也算是亮明了態度。當初蘇章在這裏什麽待遇,我們來了,新十七師照舊。”


    “就他那個受氣新婦的模樣,但凡嗆兩聲,我也要高看一眼,來,師座,敬您的……”


    “他能示弱,說明就是不想插手新十七師。到時候,我們聽宣不聽調,也就有了底氣。現在前線吃緊,咱們這一萬多新兵,拉上去就是送死。哪怕訓練得好, 上戰場也是兩回事。”


    泡在泉水中,手握酒杯, 倪坤正色道, “‘大水坑’那邊……打聽得怎麽樣了?”


    “師座, 您放心,那邊基地設施一應俱全, 而且山間還有溫泉小溪,附近也有農家,避暑消遣完全沒有問題。最重要的是, 碼頭在‘大水坑’,基地的船都在那裏。”


    “好,到時候,就駐紮‘大水坑’,對岸的‘大牛山站’, 萬萬不可去。”


    倪坤轉著手中的酒杯, 盤算著說道, “如今的局勢,勞人黨應該是想要圍攻廣州, 廣西過來的北線消息, 已經全部中斷, 估計這兩天, 嶺東也會出現大問題。那個賴堅毅, 對循州、潮州太熟悉了,福建的十九軍過來,隻怕也要因為交通不便、地理不熟被繞暈。”


    “師座, 那姓周的肯?‘大水坑’可是軍事基地,物資充沛不說, 還輕鬆。‘大牛山’可是鐵道小站, 勞人黨南下, 直接火車開過來, 擋不住的。”


    “他在廣州這邊調門這麽高, 馮主席給他便宜行事的權力,總不能讓我們新兵上陣吧?既然他敢跟勞人黨決一死戰,那自然要成全他的氣節……”


    冷笑一聲, 倪坤旋即道,“等到了‘大水坑’, 再找他討要軍餉。”


    “師座,就等您這句……”


    “報告!”


    不等副官說完, 通訊兵前來通稟情報。


    “什麽事?”


    “周軍長命人前來通知,說是北上護國皆是功臣,為表心意,決定提前發餉,全軍一視同仁。”


    “啊這……”


    十七師的副官直接愣了,這周正法,也實在是太慫包了一些吧。


    整個一軟骨頭啊。


    倪坤更是大笑:“別人要發錢,哪有不收的?去收。”


    “哈哈,師座,看來這個姓周的,是真的怕您啊。”


    “都是袍澤,什麽怕不怕的……”


    倪坤一臉傲然,對周正法的舉動,非常的滿意。


    先示弱,再示好,擺明了態度和位置,這種人他很欣賞。


    隻是等倪坤泡泉水起來之後,聽到的消息卻有點別扭。


    “排隊領餉?”


    “對,姓周的部下已經領了,一塊五。”


    “十七師的呢?”


    “弟兄們正排隊呢,師座,是真發一塊五啊。哈哈,一萬二,一塊五一個人,拿錢存銀行,吃利息也不錯啊。”


    “也算是給你們發點小福利。”


    倪坤雖然覺得周正法也算是玩了點收買人心的小把戲,但是也無傷大雅,畢竟,新十七師不是周正法可以撬走的。


    大頭兵是什麽?


    那就是牲口啊,牛馬的想法,不重要。


    也就是討個好口碑了。


    所以倪坤也是不以為意,沒有放在心上。


    收買人心的前提不是有錢就行,還得有實力把人心裝起來。


    區區一個軍長……


    裝個屁呢。


    而新十七師的大頭兵們,則是歡天喜地,頭一回見著真錢啊。


    還是帝國銀元,貨真價實不摻假,不是毛到狗都不要的帝國紙鈔。


    新州州城新興縣出來的新兵蛋子,拿捏著銀元,對著吹了口氣,“嗡”的一聲響,真是好聽。


    好聽,就是好錢。


    當即不少人就開始嚷嚷著“多謝周軍長”“多謝長官”等等的話,隻是到晚上的時候,這份高興就結束了。


    新十七師的營地,挎槍巡查的各級軍官,都開始把今天白天發下來的軍餉收上去。


    理由嘛,倒也簡單。


    幫你存起來。


    留著容易弄丟。


    馬上要打仗了,這錢很容易沒了。


    師部先幫你收著,回頭不還是要發給你?


    錢又沒有長腳,還能從咱們十七師跑了?


    於是不少新兵蛋子,都主動上繳。


    還有不想給的……


    打到他給,在眾人麵前打到吐血,自然剩下那些不願意上繳的,也就願意上繳了。


    這事兒第二天就傳遍了連江口營地。


    小站那些周正法的嫡係,這時候也是感慨,以前覺得鈞座吃相難看,現在才知道,錯怪鈞座好多年。


    像鈞座這樣體恤部下的長官,那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啊。


    一對比新十七師的慘狀,老兵們別提多麽暗爽了。


    咱們軍長是軟蛋了一些,可給錢啊。


    少是少了點兒,可這年頭,一塊錢當過去十塊錢花,那是真的可以了。


    像新十七師這種錢都捂不熱的狀況,老兵們不是沒見過,沒聽說過,但沒在身旁就近觀摩過。


    太他娘的氣人了。


    對比產生美。


    鈞座陡然也慈眉善目起來……


    新十七師的新兵蛋子們原本以為大家都一樣,結果一看老兵美滋滋揣著銀元去找私娼玩耍,頓時羨慕的流口水之後流眼淚。


    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做事,誰不想嫖個爽啊,可身體條件允許,個人財力不允許啊。


    一番對比,新兵蛋子頓時尋思著,這周長官你好歹是個軍長,你他娘的到底硬兩下啊,把師長壓一壓,我們這小日子……他不也就來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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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天不上班,老衲第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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