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不景氣,社會環境還突然變得動蕩,往日的首都也沒了各種積極向上的熱鬧,幾乎肉眼可見的發展停滯。


    那種過去幾年道路挖了修、修了挖的場麵,已經有五六年沒見著了。


    新蓋的大樓,三年內都是屈指可數,大多數都是爛尾樓。


    女大的校區很多,主校區也有爛尾樓,但因為有人捐獻了一筆款子,這爛尾樓,竟然就封頂了。


    四百多萬的尾款,土豪中的土豪,才能承受得起。


    而且,還是在這年月,現銀那就是爺。


    掏這個錢的,便是女大的大二學生代表,也是學校學生會主席——蕭溫。


    當然這是她諸多身份中的一個,她同時還是——蕭大老板。


    整個主校區的女生,都以蕭主席為榮。


    整個女大的校領導,都以蕭大老板為尊。


    沒辦法,教育部、婦女和兒童部、民部、勞動部四個部門都停止了經費下發,同時女大的校友們這時候還能捐獻出來一點現金的,都在外地。


    整個東京,幾百萬人口之中,隻有蕭溫,一口氣砸了四百多萬把主校區的爛尾樓或者說爛尾建築群給修了。


    項目進度也就一年不到,可東京的南城區頭頭們,恨不得給蕭溫跪下了。


    解決了多少就業崗位?


    延緩了多少家庭集體自殺?


    這哪裏是蕭大老板,這是蕭大善人。


    “高太尉,您的十萬塊錢……是個什麽意思?”


    “哎喲,奶奶,這可不是我的十萬塊錢。這是您的十萬塊錢。來的時候, 我碰見了小閣老那邊的幫閑,他說了, 小閣老想要搞點投資, 讓我呢, 幫幫忙,帶個話, 然後就給了我十萬塊錢,說是見麵禮,合作成不成都無所謂, 主要是表明一下態度。”


    高從誨見了蕭溫,當時就磕了一個,他不惑之年的大老爺們兒,居然一點壓力都沒有, 咣的一下就腦門兒跟地磚碰一下,把金飛山、彭彥苒都看傻了。


    這樣的孽畜,高家居然能生出來, 祖墳指定是冒七彩的煙。


    “高太尉,您喊我一聲‘奶奶’, 我可當不起。”


    “不喊不行啊,王委員長對我有再造之恩, 我高從誨能夠不死在湖南,都是委員長的栽培。在我心中,委員長比我爹還親, 那就是我爺爺!”


    “……”


    “委員長是爺爺,您……您可不就是奶奶麽。”


    “……”


    金飛山眼珠子鼓著,以前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 現在世道變了, 鳥大了, 什麽林子沒有?


    “黑皮妹兒,嘞個憨包……有點嘿人哦。”


    “嚇個屁, 他在夫人麵前扮滾刀肉、賴皮蛇,根本無用。”


    跟金飛山不同, 彭彥苒現在對蕭溫是絕對的有信心,什麽妖魔鬼怪在東京沒見過?差一個高從誨是怎麽地?


    和彭彥苒猜的一樣, 蕭溫對於高從誨的表演, 完全無動於衷,她的大腦就像是自動過濾了一切廢話一樣, 抓住了一個重點:“論起來,小閣老跟我家相公, 還算是一家人。論輩分,我還要喊他一聲‘師兄’呢。”


    高從誨還跪在那裏,完全沒有起來的意思,他低著腦袋,知道眼前這個年輕女人不好糊弄,不過無所謂,他糊弄的也不是蕭溫,而是女大裏裏外外所有看到他過來送禮磕頭的人。


    畢竟,東京這麽大,高從誨是沒本事跟大人物過招,可耀武揚威在癟三們身上揩油,那是個事兒?


    十萬塊,一般人還拿不出來,會心疼。


    可因為王角、蕭溫,他口袋裏就算隻有一塊錢,賣血湊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塊錢都沒問題。


    雪中送炭他是不會的,錦上添花還不會麽?


    沒靠山,他就不燒冷灶,好不容易跟王角沾著點關係,他就不信了,整個東京……不,整個河南,多少末路世家豪門,會不心動?


    打不過錢鏐、張濬,也打不過錢元璙和張格,那還不能偷偷地打?


    爛船也有三顆釘,分一顆給王委員長,萬一起來了,萬一發達了,家族覆滅這事兒就算是翻篇了,等到了新時代……再說。


    來日方長嘛。


    “那我更該喊您一聲‘奶奶’了!”


    高從誨大叫一聲,“奶奶,您可是不知道,錢閣老我都是喊老太公的,這喊小閣老,可不是爺爺?”


    “……”


    人才,絕對的人才。


    這貨居然還能師長、軍長一路升上來,的確是有點本事的。


    現如今高從誨的身份是兵部將官退休所的副所長,所長是皇族的人,不管事兒。


    八個副所長,七個家裏都揭不開鍋了,唯獨他這個老八,那是能人啊。


    很多眼瞧著門生故吏老部下都靠不住的老將軍,差點連空調都吹不起。


    要不是高從誨不知道從哪兒淘來的一套奇葩深井水空調,這夏天肯定得熱死幾個老將軍,開喪那起碼是一個月三十天天天都有。


    “小閣老那裏,真要是談合作、談投資,也不是不可以。八月十五是中秋,女大要辦個賞月慈善晚會,到時候可以在會場先接觸接觸。”


    “好嘞!”


    高從誨還趴在地上,大聲道,“請奶奶放心,我一定把話帶到!”


    “去吧。”


    “孫兒這就告退!”


    等高從誨走了之後,渾身都是雞皮疙瘩的金飛山趕緊說道,“夫人誒~~你不覺得厭煩嘜?嘞個雜皮子兒,跟個癩疙寶一樣……”


    “隻要能有幫助,不必管他如何表演。我們能夠在這裏做事,隻要牢記一點,都是相公影響力帶來的。拋開這一層,他們還會有這樣小醜一般的表演嗎?”


    表情如常的蕭溫,此時說話夾帶著的氣場,讓金飛山真是神往,難怪每天摟著睡會更安逸。


    太有安全感了。


    彭彥苒跟金飛山不一樣,她這光景想起了一些事情,對蕭溫道:“夫人,錢元璙這個人,不至於那麽俗氣,送夫人十萬塊錢吧?”


    “也是,應該是送一些珠寶之類才對。估計是高從誨自作主張,把珠寶換成了現金。”


    “他膽子不小。”彭彥苒仔細想了想高從誨的操作,又道,“也不怕被錢元璙給做掉。”


    “不,錢元璙聽說之後,估計還會欣賞他。十萬塊錢,應該是在原有禮物之上加倍了。他都不需要主動去宣揚,旁人隻要一說,錢元璙就心中有數。這也是無形之中拍了個馬屁,畢竟,說到底我們還是女眷,錢元璙送禮物是很不方便的,有了高從誨這麽一攪合,多方歡喜,就他自己虧了點錢。”


    “真是處處皆算計啊。”


    “畢竟這裏是東京。”


    跟蕭溫、彭彥苒猜測的一樣,半個小時之後,錢元璙就知道自己的禮物送到了,隻是聽說細節之後,錢元璙有點驚詫:“十萬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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