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困,便已不知過去了多少天。


    渾渾噩噩間,吳雲感覺也許已過去了許多天,但也許也隻過去了幾個時辰,甚至幾刻鍾。


    在這神秘石塔之內,一種莫名且恐怖的重力,壓迫著他。


    周遭是一片無天無日的黑暗。


    他無法動彈,甚至已與外界徹底的隔絕。


    而吳雲自己,實則也已沒有了求生的欲望。


    在冥水之淵中,他從那命運轉輪上,所看到的畫麵,已讓他十分堅定的清楚自己的作用在哪。


    隻要他能舍棄自己的性命,就能挽救整片天地於傾滅,既是如此,那又何須猶豫?


    吳雲盤坐在石塔之內,周遭那磅礴渾厚的重力,讓吳雲一動不動,他的思緒亦是逐漸停頓。


    若有人能看到,竟能感覺出吳雲好似已是如那古老僧佛般坐化圓寂了。


    “你為何要來?你不該來的!”


    忽然,一道低沉且蒼老的歎息聲,緩緩響起。


    幾近坐化的吳雲,猛地睜開雙眼,他不知道聲音從何處而來,好奇想要去看,但他並不能動,隻能極盡全力的用眼角餘光去觀察,但他什麽都看不到。


    “你是誰?”


    吳雲問道。


    “我隻是這宇宙萬界中的一粒孤寂塵埃罷了。”


    那蒼老聲音依舊是歎息著道。


    “你是天道的人?”


    吳雲又問。


    “算是吧,八千年前,我敗給了與他的一場賭約,承諾永遠跟在他身邊,為他效力!”


    蒼老聲音說道。


    “賭約?”


    吳雲眉頭一皺,可謂萬般詫異。


    天道是什麽人?


    莫論其他,至少他的實力,是這個天地之內的絕對霸主,無人能敵。


    可這老者卻說是因一場賭約而敗,也就是說,如果交手,天道未必可以輕鬆降服他。


    能夠讓一個世間無敵的存在,都難以輕鬆打敗的人,會是誰?


    這究竟會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敢問前輩,是一個怎樣的賭約?”


    吳雲詢問著。


    但同時在他的腦海中,也是在不斷的思索著一些事情。


    其實,有了這些看似簡單的信息後,關於這說話之人的身份,吳雲已經有了些猜測了。


    不,不僅僅是猜測,他已基本可以篤定了。


    鎮壓他的是一座石塔,而此刻說話這人又說與天道是因為一場賭約。


    換做其他人,也許不可能猜到。


    但吳雲不同,因為他曾聽造化神鍾說過,與其同為上古四大聖物之一的蒼茫塔,因為與天道的一場賭約落敗後,臣服在了天道手下。


    其實,如果是生死憑啥,蒼茫塔不可能是天道的對手。


    但天道還是選擇了與蒼茫塔對賭,可見當初天道想要的並不是寂滅蒼茫塔,而是將其降服。


    至於那場賭約,賭的是各自對同等實力兩人的鎮壓能力。


    因為蒼茫塔本身所具備的最強手段,便是鎮壓。


    但毫無疑問,蒼茫塔敗了。


    “我與他,賭了一個我最擅長的能力,但我還是敗了!”


    就在吳雲思索之際,那蒼老聲音在片刻的沉吟後,緩緩道來。


    “蒼茫塔,您是蒼茫塔前輩?”


    這一答,讓吳雲徹底確定了自己的猜想,雖然蒼茫塔成了天道的小弟,此刻還鎮壓著他,但他卻對蒼茫塔提不起任何敵意。


    因為造化神鍾曾經說過,蒼茫塔不僅是與其有著過命交情摯友,其本性更是一個剛正不阿之輩。


    但也同樣因為本性所致,讓蒼茫塔的性格十分耿直,即便他再如何不願,但既然輸在了天道手中,他便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完成這份賭約。


    “沒想到,你竟能從這簡短幾句就認出我來,看來,這些年,造化跟在你身邊,也跟你提過我的事!”


    見得吳雲認出自己,蒼茫塔略有意外,但又並不覺得奇怪,他淡淡笑著,似是回憶起了一些什麽。


    而隨後吳雲便已接過話頭道:“前輩,方才您問我為何要來,但我為何不來?我若不來,他們拚勁一切,犧牲所有,到頭終究也是走到這一步,與其犧牲他們所有,不如讓我犧牲,豈非更好?”


    “犧牲我一個,保全他們全部,這種死賺不賠的買賣,我肯定得做!”


    “額!”


    聽得吳雲所言,蒼茫塔微微一愣,似是有些沒反應過來。


    隨後便又充滿質疑的道:“你在說什麽亂七八糟的?”


    “亂七八……”


    吳雲同樣一愣,覺得可能是蒼茫塔沒懂他的意思,又或者是蒼茫塔一直呆在天道身邊,卻並不知道天道所布局的陰謀。


    所以,接下來,他將自己所知,以及武淩天給他留下那塊命運轉輪的複刻盤,和自己在冥水之淵,從那塊複刻盤上,所看到的前世今生,過去未來,以及自己為何要獨身來尋天道的事,都一一與蒼茫塔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蒼茫塔沉默了。


    但沉默並不代表他懵逼,他隻是被震驚到了。


    也就是此刻根本看不到蒼茫塔的表情,若是能夠看到,那麽他一定是兩目圓睜,不可思議之狀。


    就像是根本不敢相信吳雲所說之話一般。


    他又哪能不知道吳雲和天道之間,那種微妙卻又緊密的關係。


    而他能夠知道造化神鍾一直跟著吳雲,也就更不可能不知道此中利害。


    很顯然,他是知曉一切詳情的。


    可知曉詳情的他,聽得吳雲如此自信而言,怎能不懵逼?


    壓根就不是這麽回事啊!


    但吳雲被困在這一片黑暗當中,他並不清楚蒼茫塔此刻的情緒變化。


    還以為是並不知情的蒼茫塔,在他這麽一說之後,被驚嚇到了。


    所以,他準備繼續再說點什麽。


    卻聽蒼茫塔忽然說道:“小家夥,你被騙了!”


    吳雲整個一怔,有些沒反應過來,愣了許久之後才問道:“騙?什麽騙,誰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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