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聶城反應夠快,紀雲淑的肚子絕對被撞得不輕。


    紀雲淑猛地後退兩步,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臉色都白了。


    楊忠也嚇得不輕的衝過去,同聶城一起,費盡力氣的將賈老太太給攔截住。


    這老太太別看年紀大,可力氣卻是不小。


    紀雲霄聽聞玄一等人的匯報,急匆匆的從屋子裏快步趕了出來。


    當看到紀雲淑隻是被嚇著了,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人沒事後,猛地鬆了一口氣。


    “紀雲淑,你給我進屋去!沒事湊個什麽熱鬧,也不看自己現在什麽情況!”


    紀雲淑回過神來,拍了拍胸脯道:“這老太太怕事瘋了……惹不起,我先進去看嫂子去了。”


    紀雲霄一出現,賈老太太眼神跟染了毒一般的瞪著他。


    紀雲霄眉頭微撅,走過去道:“放開她。”


    賈老太夫人再次破口大罵道:“紀雲霄,你個畜生!!你豬狗不如!紀家怎麽會出了你這麽個冷血動物!!”


    “賈奶奶,我敬您是長輩,您若願意好好說話,我就陪您聊兩句,您若不願意,權當我沒說,你繼續坐在這裏罵,反正宅子離這兒遠,我也聽不見,你也吵不著我,罵來罵去,遭罪的人隻會是您,可傷不到我半分。”


    “還有什麽可聊的!你這個劊子手,你害了我們一家子啊!你不是人啊!我好好的家族……全都毀之一旦了,你好狠的心呐。”


    紀雲霄直接被氣笑了,他直接走上前兩步,到門檻處一屁股坐下,又拍了拍身邊的空位置道:“賈奶奶,咱坐下說吧,若說不清楚,你再罵我,我也認了……楊忠,去倒兩杯茶水來。”


    賈老太夫人隻是失去理智了,人可沒瘋。


    聞言,倒是也坐下來了。


    隻是看向紀雲霄的眼神,依舊淩厲,跟有什麽血海深仇一般。


    紀雲霄見她這般,不由歎了口氣道:“小時候……每次去賈家,賈奶奶都會給我們做糕點吃,我印象最深刻的,是賈奶奶做的桂花糕……那是旁人家裏,都做不出來的味道……所以每年一到桂花盛開的季節,咱們就結伴往您家裏跑……就為了這一口了。”


    聽紀雲霄提起記憶中的事情,賈老太夫人眸中不由閃過一抹厲芒。


    “白眼狼!養不熟的白眼狼!白疼你一場了!”


    “此話差異……賈奶奶,您對我的好,我念你的情……無論什麽時候,我都尊稱您一聲賈奶奶……以後您便是壽終正寢了,我也會去送您一程……給您燒紙錢,可一碼歸一碼啊,


    您兒孫造的孽,難道不是咎由自取麽……是我紀雲霄讓他們貪汙的?


    是我讓他們違規避稅的?


    賈家的敗落,能說明什麽……隻能說明,立身不正,自取滅亡!”


    “可怎麽著,也是你親手推進深淵的!你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沒良心!”賈老太夫人一邊抹眼淚,一邊道。


    可到底,紀雲霄的話,她老人家還是聽進去了幾分。


    紀雲霄歎氣道:“原本您年紀大了,有些事我不想跟你說的太明確的……可您這怎麽著也不肯消停,估計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您老怕是不肯善罷甘休的。”


    “我指定善罷甘休不了,我哭死在你們老紀家門口!我看你們老紀家的人,能安寧不。”


    “您老夠狠,行吧……那我就明確的告知您,你知道,我跟賈重,一開始是怎麽對上的不?”


    “怎麽對上的?明明你回來後,都還好好的……賈芸的事兒,也沒影響到咱們兩家關係,怎麽就鬧到這一步了呢?我老太婆是怎麽也想不明白啊……”


    紀雲霄耐著性子,聲音溫和的將他和賈重的恩怨,從頭到尾,一絲不漏的跟老太太講述了一遍。


    老太太聽得認真,聽完後眉頭皺起的鴻溝都能夾死一直蒼蠅了。


    從最開始的咒罵紀雲霄,變成不停的咒罵賈重了。


    引導紀家三房的孫子,差點成斷袖。


    還讓自己在外頭的女人,去勾引厲家三房的孫子……讓人惡心壞了,患上了心理疾病,一靠近女人就想吐。


    搞不好這輩子,都碰不得女人……


    無論是哪一樁,都是惡毒到想讓人家斷子絕孫的程度啊。


    賈老太太滿麵羞愧的看著紀雲霄,不好意思再開口罵人家了。


    隻是。


    “再如何……都多年的老交情了,為何就一點生路都不留了……”


    “易家,難道不是生路?”


    賈老太太聞言,不由沉默了。


    易家再不濟,也是兩個孫子的外家,不至於不管這兩個孩子。


    說是生路,姑且也算。


    紀雲霄又道:“賈家事發的前一天,我讓人送了紙條給賈重,讓他提前安排好後事,他若聽信了,絕對為兩個孩子打算好了……這是我對你們老賈家,盡下的最後一點情誼了,


    老太太您若是還覺得我狼心狗肺,那我也認了,但我紀雲霄這輩子,無愧於天,無愧於地,便是死後,也能坦坦蕩蕩的下去見各位看著我長大的長輩們,


    包括你們老賈家的老太爺!也包括商家的商奶奶!


    看到底是我錯了,還是他們的子孫錯了!”


    賈老太太深看了他一眼,抹了最後一滴淚,起身站起,看著遠方眸光縹緲道:“雲霄啊……我年紀大了,富貴了大半輩子,反倒經不起事兒,接受不起現實來了……”


    紀雲霄道:“我能理解,換誰,都需要時間去接受……可我希望賈奶奶您一世英名,別到老了,給混沒了……兒孫們的錯,是他們自己立身不正,跟您老沒關係,您這一生光明磊落,行善積德,我都看在眼裏,


    他們敢心那麽大,貪國家的錢,便是不是現在,在未來的某一天,也會事發,您老是個心裏活得明白的人,不至於不清楚這裏頭的含義,


    若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您還對我有怨言……那我可真沒轍了,我還敬你是長輩,過年過節,我也還願意去給您拜年,探望您,可您若是因為這些不待見我了,我也是會心裏委屈的,


    明明是您老的孫子,先欺負的我……明明是他先看不起,昏迷了二十年的我,下藥害我起的頭,還算計紀家子孫後代,我難道能,坐著不動,任由他欺辱我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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