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


    不多時,武盟的援兵也已趕到。


    領頭的也不是外人,是助郭凡取得牧玄奎傳承的農山幫幫主王海。


    他帶來了幾十人,更有藥堂醫手並一幹靈丹妙藥。


    幾盡施展,眾人的傷勢也告穩定。


    “恭喜盟主,賀喜盟主!”


    王海靠到近前小聲開口,麵上難抑喜悅之色:“有了秦家的投靠,我武盟威勢又能一增。”


    雖然此番損失慘重,秦家人更是情況淒慘。


    但所謂世界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王海目前,心中隻有欣喜。


    武盟雖有損失,卻有秦家鼎力承擔。


    而今。


    更是平白多了一大附庸勢力。


    算是因禍得福!


    “嗯。”


    郭凡漠然點頭,轉過身來朝秦家眾人看去。


    此時的秦長衣等人,正自看向麵前的紅發童子,那秦長念的孩子。


    此子倒是好運氣。


    郭凡當初隻是打暈了隨手拋在一旁,竟是沒能被落下的岩漿砸中。


    如今被人救醒,更是龍精虎猛,眼含熊熊怒火,咬牙切齒不止。


    “小火。”


    秦長離開口,他自是識得此子。


    “我呸!”


    “你有什麽資格叫我的名字?”


    童子雙手捆縛於背後,雙眼怒瞪眾人,張口大吼:“你們等著,老祖會為我娘報仇的!”


    “你娘?”


    秦長離歎了口氣,道:“小火,你娘做了錯事,我等才是你的親人。”


    “跟著那什麽老祖,隻會害了你!”


    “放你娘的狗臭屁!”


    童子怒吼:“有本事殺了我,要不然就放了我,不過我絕不會放過你們的!”


    “你們秦家人,都該死!”


    他年歲不大,聲音更是清脆,還未到變聲的時候,殺機卻是絲毫不弱。


    遠處的郭凡甚至眉頭挑動,眼泛一絲殺意。


    “哎!”


    幾經磨難,秦長衣好似老了幾十歲。


    他看著麵前有自家幾分血脈的童子,眼神複雜,最終無奈輕歎。


    “廢了武功。”


    “是。”


    一個秦家人冷聲應是,當即上前一步,一掌擊在童子的胸腹。


    “噗!”


    掌落勁吐,毫不留情。


    童子身軀一震,張口吐出一攤鮮血,麵色發白,精神也瞬間萎靡。


    “你……你們……”


    他張口欲言,眼前卻已泛黑。


    “小火。”


    秦長衣眼神微垂,聲音漸漸變冷:“你年紀還小,有些事不懂情有可原。”


    “今日,我不殺你!”


    “待你年長之後,若還執迷不悟,那就莫怪我不顧及長輩情分。”


    隨即揮手:“帶走,先壓入城南水庫,每日一餐,管他餓不死即可!”


    “是。”


    秦家人對這童子更無好感,抱拳拱手,一把扣住孩子肩頭拉了下去。


    “族長!”


    這時,一人迎了上來。


    “二老爺、四太爺兩脈都損失慘重,幾位婦人已經哭暈了過去。”


    “六老爺似乎犯了癔症,口中胡言亂語,我們隻能暫且把他打暈。”


    “還有秦明少爺……”


    “砰!”


    秦長衣身軀一震,腳下的山岩陡然裂開,雙手也已死死握緊。


    聲音,更是如咬牙切齒。


    “他怎麽樣了?”


    “目前還沒尋到。”


    下屬並不知內情,隻以為莊主關心愛子,當即垂下頭小聲開口:“我們已經在全力搜尋,若是發現了少爺,定會救他出來!”


    “救他?”


    秦長衣嘴角抽搐,眼泛狠色。


    “不必管他了。”


    一旁的秦長離急忙上前一步,道:“秦明身處火勢核心,凶多吉少。”


    “你們自己千萬小心行事,不要太過靠近岩漿還未下去的地方。”


    “是。”


    屬下微微愣神,似乎察覺到什麽,急忙應是。


    “盟主。”


    這邊廂。


    王海也正朝郭凡匯報。


    “屬下已經稟告了副盟主,還有謝堂主,他們應該會與衙門的人一起趕來。”


    “嗯。”


    郭凡點頭,遠眺的目光似乎看到了什麽,突然開口:“此地情況已定,你且在這裏等他們過來。”


    “我有事先走一步。”


    “……”


    王海抬頭,又回首看了眼秦家眾人所在,不敢多問,當即點頭。


    “是。”


    …………


    雁門郡多山多水。


    山水交織,幾無窮盡。


    在距離秦家莊園不遠,火山噴發的邊緣地帶,一處水域之旁。


    “唰!”


    一道劍氣憑空浮現,掠向兩人。


    “哪裏逃?”


    冰冷肅殺之聲緊隨其後,一人腳踏水流而來,輕飄飄來住去路。


    兩人狼狽不堪躲過劍氣,跌倒在泥濘之中。


    朱夜蓉奮力掙紮,把秦明護在身後,猶如護崽的母雞怒瞪對方。


    “你幹什麽!”


    “堂堂劍穀先天,難道要不顧及身份,對兩位後輩下手不成?”


    “我幹什麽?”


    來人年歲看似不大,身上的氣息卻極其強悍,劍意更是透體勃發。


    一身白衣飄飄,風姿俊逸不凡,衣袖間的劍形紋飾宣示著他的身份。


    劍穀中人!


    而且還是劍穀內門弟子。


    他聞言冷笑,掌中長劍遙指秦明:“我做什麽,你該問他才是!”


    “勾結魔門,引動地火爆發,不知多少人因此被害,還想逃走?”


    “呲……”


    此人隨手一抖,長劍就飆射出一道劍氣筆直劃過,斬向兩人。


    “休想!”


    “小心!”


    朱夜蓉麵色大變,猛的一推兩眼無神的秦明,各自朝兩側倒去。


    即使如此,劍氣也擦身而過,在秦明的腿上斬出一道深深印痕。


    “你血口噴人!”


    朱夜蓉從泥濘中爬起:“無憑無據,你憑什麽汙蔑他人的清白?”


    “嗬……”


    來人輕嗬,連連搖頭:“你二人剛才所言,真以為我汪某沒有聽見不成?”


    他持劍一指秦明,道:“此人親口所言,是他把烈火老祖的東西放入地底火脈,這才導致地火脈絡失控,引得火山爆發造成大患。”


    “這……”


    朱夜蓉麵色變換,當即狡辯:“剛才是他胡言亂語,當不得真!”


    “丫頭。”


    來人眼神一沉,低喝道:“你可知火山爆發、大地震動,害了多少人?”


    “哼!”


    “原本看你是九江水鄔的人,汪某本不予理會,竟然得寸進尺。”


    “找打!”


    音落,他長劍猛揮。


    劍氣如鞭,當空席卷,劃過玄妙的軌跡,狠狠抽在兩人身上。


    “啪!”


    一聲脆響,兩人身上當即皮開肉綻,血肉橫飛,露出森森白骨。


    “唔……”


    秦明雙眼失神,被劍氣鞭打,竟是如同朽木,口中隻是輕哼。


    隨即任由身體倒地。


    “秦明!”


    朱夜蓉強忍著疼痛,急急奔過去把對方攔在懷裏,攔住第二道劍氣。


    嬌軀更是顫抖不止。


    看著眼前哭成淚人的朱夜蓉,秦明的眼中終於恢複了一絲清明。


    隨即,就被無邊的痛苦和悔恨淹沒。


    “別管我。”


    他掙紮著身體,把朱夜蓉推到一旁,抱頭痛哭:“是我,是我做的!”


    “我該死,我該死啊!”


    “不!”


    朱夜蓉一臉慌亂,急急握住對方雙手:“你當時也不知道會這樣。”


    “這不怪你的!”


    “要怪,也該怪我才是,一切都是因為我,若不然也不會這樣。”


    她口中說著,也忍不住痛哭起來。


    “汪泉!”


    遠處,有喝聲悠悠響起。


    “事情如何?”


    那聲音來勢極快,起初不過裏許,眨眼間就有一人落到近前。


    來人一步十餘丈,速度驚人,如同一道劍影,緊貼水麵飆射而來。


    “荊師叔。”


    見到來人,汪泉急忙躬身。


    並開口道:“誠如師叔所言,這兩人鬼鬼祟祟,果然沒做什麽好事。”


    “我跟在他們後麵不久,就探聽出來。”


    他伸手一指秦明,道:“此人是秦家人,暗通魔門,引爆了地底火脈。”


    “害的數千精兵喪命,高師伯也因此受了傷!”


    汪泉來自劍穀,此行也是奉了上命,配合朝廷剿滅三絕魔君。


    作為先天,且開了三百竅穴,在其他地方自然算是一方高手。


    但在此行,卻隻是陪同。


    在他之上,有開了眉心祖竅的高明陽、眼前的罡氣高手荊憂。


    就連那青萍劍君,也與劍穀有著深厚交情。


    一行人剛到雁門郡不久,還未穩定,正自被人招待,就遭逢此事。


    高陽明雖擊敗了三絕魔君的二弟子劍癡,自己也因此受了傷。


    須知。


    劍癡不過罡氣大成,還未開啟祖竅,高陽明雖勝卻也折了麵子。


    更別提,那烈火老祖,有極大的可能趁此機會成就了通玄境!


    此番欲要達成目的,也變的越發艱難。


    一切的緣由。


    都是因眼前的秦明而起,又豈能不怒?


    “哼!”


    荊憂與汪泉不同,身材魁梧、氣息渾厚,身上更有一股冷厲之氣。


    聞言眼神一沉,猛然低哼。


    音入悶雷,直接在秦明、朱夜蓉兩人耳邊炸響,震的他們七竅流血。


    “混賬東西!”


    荊憂冷哼:“勾結魔門,罪大惡極,這對男女既然同行,想來也是同類。”


    “既然如此就無需留了,先施萬刃極刑,看他們能熬到什麽時候!”


    “是。”


    汪泉雙眼一亮,原本俊逸非凡的麵容,也露出一絲殘忍陰冷。


    隨即大手一揮,淩厲劍氣如牛毫飛出,猛然貫入秦明兩人體內。


    劍氣入體,如刀劍碎刃貫入經脈,沿百脈飛速遊走,瘋狂削切。


    更有類似金屬的冰冷氣機,攪入肉身。


    “啊!”


    兩人先是一僵,隨即仰天慘叫。


    身軀也如受激的大蝦般弓縮不止,遍體汗毛不停有鮮血滲出。


    極致的痛,讓他們聲音變形。


    極致的癢、麻、酸脹,五味雜陳齊齊上湧,更是讓兩人表情扭曲。


    不過眨眼間,就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硬生生把自己扭成詭異模樣。


    “唉!”


    突然。


    不遠處林中突有歎息。


    “要殺就殺,給個痛快就是,何至於此?”


    “誰!”


    汪泉麵色一變,陡然屈指一彈,劍氣如同活物般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絞去。


    “滑落……”


    劍氣所過處,樹木、枝葉紛紛折斷,卻並無斬中肉身的感覺。


    “呼……”


    清風在場中回卷,郭凡的身形也悄然出現在秦明、朱夜蓉兩人身側。


    同時大袖一揮,勁氣湧動,當即把他們體內的劍氣逼了出來。


    “大膽!”


    汪泉眉峰一挑,陡然挺身出劍,劍勢如雲龍,嬌夭盤旋而來。


    更有道道劍氣,交織成網,覆蓋住四麵八方,防止幾人逃走。


    “呲……”


    劍氣縱橫。


    “竟然敢阻擾劍穀辦事,我看你也是魔門中人,給我一同受死!”


    “唔……”


    郭凡微微皺眉。


    “劍穀,果真霸道!”


    迎著劍氣,他身形不動,在劍氣及身之際,才不慌不忙屈指一彈。


    “叮……”


    罡氣迸發,劍聲長吟。


    雲龍劍勢就如被釘住七寸的毒蛇,陡然一僵,隨即爆散開來。


    逸散的劍氣絞碎周遭,卻獨獨把郭凡所在之地三人給隔離開來。


    “嗯!”


    汪泉口中悶哼,身軀踉蹌倒退不止,嘴角甚至有一絲鮮血溢出。


    “好功夫!”


    後方的荊憂雙眼一亮,當即踏步上前,身上氣息勃發,阻住郭凡乘勝追擊。


    不過……


    郭凡原本也沒有這個打算。


    “如何稱呼?”


    “武盟,郭凡!”


    “嗯?”


    荊憂眼神跳動,忍不住定睛看來細細打量:“武盟盟主,郭凡?”


    “正是。”


    郭凡負手而立,緩緩點頭。


    “了不起!”


    荊憂變色變換,最終長歎一聲:“久聞武盟的郭盟主天賦異稟,資質超凡。”


    “而今一見,果真如此!”


    “過獎了。”


    郭凡目視對方:“閣下修為高深,罡氣陰陽有變,同樣讓人佩服!”


    映心鏡感知下,對方的一舉一動,清晰無比。


    尤其是氣息變換之際,罡氣湧動,竟然陽極生變,乃是剛柔並濟之相。


    一如,黑白無常的境界。


    “老夫年歲已高,自此已是極限。”


    荊憂緩緩點頭,道:“倒是郭盟主,年紀輕輕,前途可謂無量。”


    “隻可惜……”


    他輕歎一聲,眼泛狠厲:“閣下竟勾結魔門,豈不是自斷前程!”


    “嗯?”


    郭凡眉頭一挑,忍不住麵露冷笑:“好大的帽子,好大的威風!”


    “隻可惜,卻是選錯了人!”


    “姓郭的!”


    一旁的汪泉眼神閃動,陡然上前一步,持劍怒喝:“我問你,我宗的步長老可是被你害死的?”


    “步長老?”


    郭凡側首,頓了頓才想起此人是誰。


    前段時間為九江水鄔撐腰的那位,其後被人所殺,屍首送於猛虎山。


    “我對殺他不感興趣,乃是三絕魔君的弟子劍癡所為,此事爾等當已知曉。”


    “哼!”


    汪泉聞言冷哼:“屍體是被你送來的,誰殺的,還不是你說的算?”


    “我看,此事你也脫不了幹係!”


    “……”


    郭凡側首,麵色不變,隻是淡然開口。


    “找死!”


    死字落空,場中陡然陰風呼嘯、鬼哭啾啾,漆黑鬼爪猛然抓出。


    九幽鬼爪!


    當年的白無常,能一掌轟殺趙無敵。


    現今的郭凡,罡氣雖未大成,但實力之強,滅先天也如殺雞子!


    殺心一起,管你是誰。


    你是天才,一秒記住:紅甘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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