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巴陵派,就花了七日功夫。


    隆盛商會家大業大,商行幾乎遍及天下,理清起來自是用時良久。


    半個月的時間,也隻是整理出大概。


    “侯爺。”


    夏侯燕手托一本書冊,正自立於殿中,匯報著這些天的進度。


    “我們目前從隆盛商會得到的現銀,已經超過五百萬兩!”


    “黃金,十八萬兩!”


    “珠寶、玉石,無數。”


    這個數目極其駭人,饒是夏侯燕早已得知,此即也是忍不住心頭直跳。


    大梁去年一年的稅賦,也不過五千萬兩銀子,其中還有不少抵扣。


    周邊的小國,怕是都沒有隆盛商會的底蘊豐厚!


    “那麽多。”


    就連郭凡,也略微有些詫異。


    “確實。”


    夏侯燕點頭:“此前,卑職等也未想到,竟然會搜出這麽多東西。”


    當初把一箱箱銀子從地底挖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就算是兩廠大檔頭,也不例外!


    而且……


    這還不是大頭!


    “此外。”


    夏侯燕定了定神,道:“另有地契、房契諸多,可兌銀票近……二千三百萬兩!”


    “……”


    郭凡抬頭,眼中似乎閃過一抹恍惚。


    “你剛才說什麽?再說一遍?”


    “侯爺,您沒有聽錯。”


    夏侯燕也是麵泛潮紅,道:“可兌銀票,確實有二千三百萬兩。”


    “隻不過我聽商會的管事說,這些銀票是不可能全部兌換成現銀的。”


    “要不然發生擠兌,就是隆盛商會全天下的分行,現銀也不足夠。”


    “已經夠多了!”


    郭凡悠悠一歎:“即使隻能兌換個兩三成,也已是一大筆銀子。”


    這裏的商會可沒有預備金一說,杠杆率也不像他記憶裏那麽誇張。


    “不過……”


    “商行最值錢的,是已經鋪開的商路、信譽,此番卻是要大打折扣。”


    “不錯!”


    夏侯燕點頭,眼中也略有驚疑。


    這些東西,她都是這幾日多方打聽才弄明白,這位侯爺卻似乎極為精通。


    難不成,他除了是武學奇才之外,在行商上還有這不弱的天賦?


    “對了。”


    壓下疑惑,她繼續開口:“在搜查商會之時,我們發現了五千具精良鎧甲。”


    “賬冊上,還有兩千騎戰馬外售。”


    “買的人,是南隴道一霸,一直在海外盤踞的南海刀王何自放。”


    “是他!”


    郭凡雙眼一縮:“江湖五霸主之一,以水匪起家的南海刀王?”


    “就是他!”


    夏侯燕重重點頭:“南隴道這幾年一直不怎麽太平,去年更是起了旱災,現在還有不少人無家可歸。”


    “何刀王這時候招兵買馬,怕是所圖非小,我們需盡快稟報上去。”


    “嗯。”


    郭凡點頭。


    “另有侯爺您要的藥材,我們也已開始采購,並通過西廠的渠道秘密送回京城。”


    說起此事,夏侯燕也下意識壓低聲音。


    “在隆盛商會,我們也搜到不少靈丹妙藥,已是盡數記錄在冊,侯爺可以一觀。”


    收繳出來的東西在上繳之前,自是需要先過一遍鎮武侯的手。


    這是應有之理!


    夏侯燕也是司空見慣。


    隻不過這次搜出來的東西太多,即使略微扣下些,就是一筆驚人的財富。


    “做的不錯。”


    郭凡滿意點頭:“銀子按例扣下,分別送去六扇門和東西兩廠。”


    “另外把銀子分成兩份,一份給皇帝內庫,一份給戶部,內庫多給現銀,商會鋪的攤子則給戶部。”


    “仔細敲定細則,那與我看。”


    “是!”


    夏侯燕肅聲應是。


    這位小侯爺雖然年輕,行事做派卻讓人信服,處理起事老成穩重,絲毫不像這個年紀的人。


    不過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


    隻可惜,這位的作風太過強勢、霸道,且殘忍,以後怕是難有善終!


    “那卑職告退。”


    壓下心頭起伏的思緒,夏侯燕躬身後退,一步步退出殿外才轉身離去。


    大殿內。


    再次空蕩蕩,隻有郭凡一人端坐,雙目似閉非閉,默默沉思。


    在他體內,氣血湧動,內力奔湧不止。


    識海深處,更是有猛虎咆哮,不時震蕩周身,極其道道漣漪。


    與睡夢神乞謝風的一戰,對他來說好處多多。


    精氣神繃緊之下,氣血沸騰,有數次讓他隱隱有即將突破的感覺。


    戰後。


    謝風的先天真氣還殘留在他的體內,更是刺激的郭凡氣血激蕩。


    這段時間,他一邊慢慢煉化真氣,同時也借機感悟先天之妙。


    他早已精氣神圓滿,距離先天不過缺少一個契機。


    隻要契機來臨,突破順理成章。


    郭凡並不著急,心中也不焦躁,隻是穩固根基,靜候時機到來。


    他的實力越強、底蘊越深,對感悟的要求也會越少。


    隻要自己不犯錯誤,一步步來,突破先天之境,當毫無問題!


    尤其是有了這一戰。


    明悟。


    越發通透!


    如今回思當日情景,氣血依舊激蕩,好似再次進入即將突破的狀態。


    郭凡眼皮抖動,身上氣息來回變換。


    “起開!”


    “站住,你們不能亂闖!”


    “我讓你們起開!”


    嬌喝聲自殿外響起,也讓處於頓悟中的郭凡皺眉,思緒盡數打斷。


    “知不知道我們是誰?”


    “你們是誰都不行!”


    守衛大聲呼喊:“侯爺有命,除了進去回稟公務,其他人禁止入內!”


    “滾!”


    門外勁氣湧動,金鐵碰撞。


    一人嬌聲怒喝:“給你們這些人臉了是不是,我們要見長生哥哥,也敢阻攔!”


    這聲音……


    有點耳熟。


    正待郭凡思索之際,已有幾個護衛翻滾著落入大殿,後麵則是兩位英姿颯爽的女子。


    “長生哥哥,幾月不見,一向可好?”


    來人見到郭凡,當即麵泛羞紅,收起掌勁,朝著他屈身柔柔一禮。


    “你是……”


    郭凡審視著來人,遲疑了一下,才麵露恍然:“謝家的謝小曼!”


    當初在京城時,太後想與他說親,說的女方,就是麵前這位。


    隻不過,他並未答應。


    “正是小曼。”


    今日謝小曼,換下了一身正裝,身著俠客服飾,倒也英姿颯爽。


    也讓郭凡沒能第一眼認出來。


    她身後跟著一女,相貌出眾,雙眼炯炯有神盯著郭凡,卻是從未見過。


    “長生哥哥。”


    對於李長生的相貌,謝小曼多有癡迷,說話間都不忍移動目光。


    她望著郭凡,喃喃道:“漁陽郡地方官葛明生,是小曼的至交好友。”


    “我聽說,他已經被長生哥哥抓了起來,能否賣小曼一個麵子,把他放了?”


    “葛明生。”


    郭凡側首,隨即輕輕點頭:“這個名字,我有印象。”


    “是吧!”


    謝小曼雙眼一亮,道:“葛大哥精於吟詩作對,也是位風流倜儻的人物。”


    “不如小曼做東,請長生哥哥跟葛大哥一同飲上幾杯,化解誤會。”


    說著,麵露嬌羞。


    “當然,長生哥哥要是不喜,小曼一個人相陪,也不是不可以。”


    “不必了。”


    郭凡擺手,目光後移:“去,帶她去見葛明生,若想帶走的話,也隨意。”


    “是!”


    後方侍衛當即肅聲應是。


    “謝謝長生哥哥!”


    謝小曼麵泛驚喜,幾乎當場跳起。


    “你去吧。”


    郭凡搖了搖頭,閉目不語。


    “好!”


    謝小曼點頭,身後一拉發花癡的同伴,嬌叱道:“走了,還沒看夠。”


    “這盛世美顏,如何能看得夠?”


    “你發癡了!”


    “你剛才也沒比我好哪裏去,我說你最近幾個月一直魂不守舍,原來是心有所屬了。”


    “我告訴你,休要打長生哥哥的注意,他是我的,誰也不能搶?”


    “那要看誰的本事大了!”


    兩女嘻嘻哈哈,跟著護衛來到後院,還未到地方,一股刺鼻怪味已是撲鼻而來。


    “這裏……是幹什麽的?”、


    謝小曼輕捂口鼻,俏眉皺起,更是用左手來回在麵頰前輕扇。


    “怎麽有股怪味。”


    奈何護衛似乎惱怒她們剛才的所作所為,一路上麵色鐵青一聲不吭。


    直到來到地方,才伸手一引。


    “兩位,請。”


    “你們自己找找吧,哪一個是你們要找的人。”


    “什麽意思?”


    兩女愣神,轉過身,眼前的場景就讓她們頭顱一懵,雙眼失神。


    好似有一股冷意自尾椎而起,瞬間直達後腦勺,讓人身心俱涼。


    “這……這……”


    謝小曼麵色慘白,嬌軀顫抖,手臂艱難抬起,一時間更是說不出話來。


    卻見在她們麵前,是一個占地數畝的廣場,而此時廣場上,遍地屍身。


    每一具屍身,都身軀捆縛,頭顱離體,鮮血幾乎晉滿了地麵。


    此前聞到的怪味,就是這濃鬱到極點的血腥氣!


    漁陽郡大大小小官員,包括附近幾郡的官吏,一共一百三十七人。


    盡數斬殺!


    …………


    “他怎麽敢?”


    “他怎麽能?”


    今日的朝堂之上,幾位大臣也失去了往日的不動聲色,大聲怒吼起來。


    “一百多人!”


    許大人手持笏板,麵露怒容,咆哮道:“這可不是一百多個盜匪,一百多位平民。”


    “而是數郡之地包括下麵縣城裏的絕大部分官吏!”


    “涉及到士農工商,如此濫殺無辜、無法無天,真是豈有此理!”


    “許大人。”


    場中一人踱步而出,肅聲道:“鎮武侯下手狠辣,確實是無可辯駁,但要說這些人無辜,怕也是笑話。”


    此人來自戶部,乃是從地方晉升的官員,並不隸屬四大家族。


    他朝著皇位躬身一禮,道:“以微臣看來,這些人那麽多年一直欺上瞞下、草菅人命,六扇門給出的證據確鑿無疑,死有餘辜!”


    “隻不過鎮武侯擅下辣手,盡數斬殺,也是不合規矩,懇請陛下降罪!”


    “唔……”


    皇帝嘴唇繃緊,隨後揮筆寫下一行文字。


    有太監開口:“陛下說,鎮武侯離京之時,曾求了一柄尚方寶劍,三品以下官員有先斬後奏之權。”


    “陛下!”


    柳大人也上前一步,道:“就算有尚方寶劍,鎮武侯做的也太過了!”


    “微臣聽聞,鎮武侯修習魔刀,已經入了魔道,萬不可繼續放任下去,若不然以後還不知闖下什麽大禍。”


    “不然。”


    有人搖頭:“從六扇門傳來的消息看,侯爺雖然弑殺,但隻殺該殺之人。”


    “目前,還並未有入魔的跡象。”


    來人,卻是六扇門總捕頭、兼京城護衛大統領,禦前帶刀成崖客。


    “嗯?”


    柳大人皺眉,側首看去。


    “成將軍,你身為武人,應該比我等更清楚,魔刀代表著什麽!”


    “真正的魔刀,已經失傳。”


    成崖客麵色不變,道:“就算是現在魔門的魔刀,也非當年魔刀。”


    “侯爺手裏的魔刀,也與傳聞中不同!”


    有人不屑開口:“聽說,鎮武侯抄了隆盛商會,沒少給六扇門好處。”


    “難不成,就是因此才替侯爺說話?”


    “柯大人。”


    成崖客冷眼掃去,淡然道:“話可不能亂說,六扇門隻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我知你性子奸猾,但這裏可不是別的地方,還是穩重些為好。”


    “哼!”


    對方冷哼。


    “陛下。”


    戶部主官也適時上前,道:“鎮武侯雖行事闖莽,下手略微沒有輕重,但心向朝廷這點,卻是毋庸置疑。”


    “以微臣看,可暫且收回侯爺先斬後奏之權,其他事,可再議!”


    此番,戶部平白得了隆盛商會,銀錢一時寬裕,自然會略微偏向鎮武侯。


    “不然。”


    有人搖頭:“侯爺行事,不僅出手狠辣,而且牽連甚廣,怕是不妥。”


    眾人齊齊禁聲。


    這話說的有些過了。


    從呈上來的證據看,雖然牽連很廣,但每一個人都要該殺的理由。


    此時以這當理由,豈不是說他們身上也不幹淨?


    不過……


    這卻是事實!


    缺乏監管的權利,定然會濫用,就算在場眾人自問一個個清白。


    誰能保證,自己家裏人沒有做些錯事?


    朝堂上首,皇帝結結巴巴的開口。


    “再……再議!”


    他話音剛落,就有一位太監從側方小步行來,在耳邊嘀咕了幾句。


    皇帝的臉色,也隨之一變。


    “陛下?”


    殿中,有人好奇看來。


    皇帝搖了搖頭,伸手揮筆寫下一行大字。


    “鎮武侯追查高家滅門案,現如今已經挑了長樂幫幾處分舵,正自趕往西庭郡而去。”


    “一路上,殺了十幾個地方官。”


    他到底想幹什麽?殺那麽多人,難道要激起天下大亂不成?


    當然,這句話皇帝並未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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