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邪氣入體,鬼上身?”白宏圖沉吟道。


    李言初眉頭皺了下:“聽著似乎沒這麽簡單,先去看看吧。”


    張氏臉色驚慌,多日來的恐懼委屈仿佛都在此刻發泄了出來。


    李言初在一旁溫言安慰:“夫人不要害怕,我青雲觀專門就是鎮邪捉鬼的,令夫若是遭了邪,定當全力驅除。”


    張氏臉上掛著淚痕:“多謝道長,我丈夫的性命就全靠道長了。”


    三人很快便朝著張家趕去,據張氏說,她的丈夫張海這幾日都不去鋪子中了,整日將自己關在家中,閉門不出。


    張家並不算大富大貴之家,隻能說是頗有資財。


    張家的宅子倒是布置的很有格局,庭院中種著一顆梧桐樹。


    隻是門口懸掛著寫著奠字的白燈籠,地上還能見到散落的紙錢。


    正廳內聽停放著一口棺材,看布置明顯就是一個靈堂。


    張海死了?


    張氏臉色大變,第一個衝了進去。


    張氏一走進去,就露出震驚錯愕的神色,喃喃自語道:“不可能,這不可能。”


    李言初兩人走進去後,目光落在了靈堂中的牌位上。


    亡妻張氏之靈位。


    靈牌上寫的字讓人錯愕。


    李言初上前查看了一下,發現棺材中躺著的並不是男子。


    而是一個身材豐腴的美婦人,脖子上有青紫的掐痕。


    赫然就是張氏!


    “道長,這是怎麽回事?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張氏見到李言初走進來,不敢置信的問道。


    李言初歎了口氣,道:“夫人,還不醒來,你已經死了!”


    你已經死了...


    張氏如遭雷擊!


    她的臉上泛起了不敢置信,惶恐,震驚,恍然等等複雜的神色。


    最終兩行清淚滑落,神色悲苦。


    “對,對,我已經死了,我是個死人啊。”


    李言初第一次對陰魂露出了憐憫的目光,白宏圖則是側過來頭,不忍再看。


    有句話叫做當頭棒喝。


    民間誌怪狐仙鬼傳中就有很多這樣的故事,人死後渾然不知,依舊延續著生前的行為軌跡。


    直到被人叫破後,才恍然大悟,意識到自己已經死去很長時間了。


    玄誠道長為了引李言初入道,對於這些修行中的事情,講過很多。


    這種隻有在極特殊的情況下才會出現,並且死去的人需要命格奇特,可以說是萬中無一的情況。


    通常是死前心有不甘執念很深的那種人,還需要福緣深厚的良善之輩,不然死後必然化成厲鬼。


    張氏顯然就是這種情況,既然沒有化為厲鬼,便足以證明此人生前也是心地良善之人。


    張氏猛地跪倒在地,哀求道:“道長,我不怪他,我不怪他,還請你救我丈夫性命,他對我很好,求道長一定要救他。”


    李言初歎息道:“這件事我隻能說盡力而為,夫人,你安心去吧。”


    李言初名動魏城,雖然年輕,但是他的話很有信服力。


    張氏感激不盡,連聲道:“多謝道長!多謝道長!”


    冥冥之中似乎有種奇異的力量,落在了張氏的身上,她的身子逐漸變得虛幻,消失不見。


    從進門後就保持沉默的白宏圖忽然道:“這件事你怎麽看?”


    李言初歎了口氣:“靈堂設在家中,他丈夫卻不見蹤跡,八成已經被官府捉去了。”


    如此明顯的掐痕,街坊四鄰前來吊唁的不可能視而不見。


    此時張海不在此處守靈,不是被抓進大牢了,就是逃了。


    白宏圖一開始沒有識破張氏,在路上的時候,李言初悄悄指了下張氏的脖子,白宏圖這才意識到不對。


    張氏的脖子光滑白皙,哪有什麽掐痕。


    “你們是什麽人?”


    一名身穿縞素的婢女端著東西出來,見到兩個年輕男子不僅怔了一下。


    李言初道:“我們二人是前來吊唁的,不知道張海去哪裏了?”


    婢女眼中充滿了警惕,兩名年輕俊朗的男子前來吊唁夫人?


    “哪來的登徒子,誒..伱是言初道長?”


    婢女認出了李言初,眼中露出訝色。


    李言初微微頜首。


    “張家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張夫人是怎麽死的?”


    李言初的詢問,頓時讓這個婢女落淚。


    從這名叫做苦杏的婢女的口中得知,張氏是夜裏忽然暴斃的,張海悲痛不已,命人準備後事。


    可是卻被人發現屍體上有青紫的手印掐痕,很明顯是被人殺害的。


    殺妻!


    這種惡性事件簡直泯滅人性。


    眾人很快報了官,衙役前來後將張海帶去縣衙。


    “果然是被帶走了。”李言初和白宏圖對視一眼。


    根據苦杏的描述,張家夫妻平素感情極好,隻是一直沒有子嗣。


    張海平素經常外出經商,家業全由張氏操持。


    張氏為人心底善良,待人溫和,街坊四鄰有困難的,張氏都會援手。


    經常入廟為丈夫祈福,布施乞丐等等。


    苦杏孤苦無依,被張氏買來後,幾乎視為子嗣,情深意重,於是苦杏便身披縞素,為張氏守靈。


    至於張海從村子采買古玩回來後,種種反常之事,倒是和張氏說的一致。


    “對了,你可知道張海最後去過什麽村子淘換古玩?”李言初忽然道。


    苦杏微一沉吟,輕聲道:“我聽夫人提起過,似乎是叫龍門村,村裏的湖中有三尺長的紅鯉,因此奴婢記得。”


    龍門村...李言初點了點頭,和白宏圖一起,趕往魏城府衙去了。


    王捕頭聽聞此事,當即就同他們一起前往大牢。


    魏城大牢守備森嚴,許知縣命人特意加強了守衛,以防再有人越獄。


    當牢頭帶著三人來到關押張海的牢房前。


    一個披頭散發的男子正蜷縮在牢房角落中,神色驚恐不已,仿佛見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


    隻是走到這間牢房前,便感覺到了一陣陰森的寒氣。


    王捕頭拍了幾下牢門,沉聲道:“張海,有人要見你!”


    牢房中披頭散發的張海,身子猛地一抖,忽然驚恐的看著王捕頭,目光渙散。


    直接脖子一歪,軟倒在地。


    看樣子竟然是生生被嚇死了!


    “.......”王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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