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小友,沒想到在這樣的場合的見到你,幸會幸會!”


    當縹緲出塵的白衣道人笑著打招呼的時候,太乙一時間有些懵,這實在太不合常理了,這位在妖族中差不多和四位主宰平起平坐的未來丞相大人,竟然會注意到在不起眼角落毫無存在感的自己,讓他除了受寵若驚之外,還有一絲惶恐。


    被這麽多大人物關注到,他本能的感到不安,人人都說自己背後有一位大人物,可偏偏自己一無所知,這種滋味實在不太美妙。


    “前輩認識我?小道不過是一介小小金仙,不知什麽地方入了前輩的眼?”


    白澤微微一笑,笑容溫暖柔和,如沐春風,那種光、風、霽、月一般的美妙感覺直淌入心田,讓所有跟他接觸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產生好感。


    白澤搖著羽扇輕輕笑著,目光溫潤如水,神情溫和,“當然認識,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先天乾元祖炁化形,機緣深厚,潛力非凡,在洪荒中也小有名氣。”


    太乙苦笑道:“前輩太看得起小道了,我不過小小金仙,在這強者輩出的洪荒中,如同螻蟻一般掙命,隨時都有性命之危,哪裏有什麽名氣?”


    白澤看了一眼太一,心中明了,溫聲道:“你化形較晚,能有現在成就,已算不易。隻要持之以恒,終有出頭之日。至於你所煩惱的事情,我也知曉。這樣吧,我跟太一道友說一下,加不加入妖族,全由你自己做主。”


    太乙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白澤,不明白其為何對自己這麽和善,但能不加入妖族自然最好,以後如何暫且不論,但隻要還有別的出路,他就絕不願意上這一條注定沉默的大船。


    “多謝前輩關照,隻是小子不明白,前輩為何對小子這般厚愛?”


    白澤笑道:“你以後會明白的。大家都是自己人,互相關照本是尋常。將來你強大之後,說不得我還要反過來仰仗於你。”


    太乙大著膽子問道:“大家都說我背後有一位前輩大能,但我自己卻全然無覺。白前輩又說我們是自己人,但我實在不知淵源何在,能否說清楚一些。”


    白澤回過頭和帝俊等人目光接觸,輕聲道:“此事說來話長,以後有時間我再慢慢和你說!我此次來,還有一件事情要完成。”


    太乙有些失望,但也無法,隻好道:“前輩請便。”


    白澤點點頭,轉向帝俊,肅容道:“紅雲老祖欺我妖族太甚,當著四位主宰的麵,堂而皇之搶奪靈寶,此舉無異於當麵打臉,若不還以顏色,世人必然小覷了我族,還何談一統八荒?”


    太一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白澤一向脾氣溫和,很少與人爭勝,此次反應竟然如此激烈,實在出乎意外,當下問道:“紅雲的行為,我也深以為恨。道友打算如何做?”


    白澤輕搖的羽扇一頓,一字一句道:“我欲殺之!”


    “什麽?”伏羲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和女媧對視一眼,二人麵上盡是震驚之色,不由驚呼道:“道友三思,那紅雲老祖也是大羅圓滿的道行,並不比你我差,打殺他並不容易。一旦逼急了對方,來個同歸於盡,我們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就為了一件極品靈寶,和紅雲老祖徹底結成死仇,這樣做實在不值得。”


    白澤微微一笑,對這樣的場景早有所料,看向帝俊:“道友也是這般想法?”


    帝俊既為反對,也沒讚同,沉吟道:“道友行事,向來頗有深意。此番要打殺紅雲,不是為了那個葫蘆吧?”


    白澤撫掌道:“道友知我。一件極品靈寶,還不值得我我大動幹戈,真要是如此在意寶物,打殺燃燈小友,豈不簡單太多?”


    燃燈聽到這話,不由打了個哆嗦,還以為白澤意有所指,心中驚懼後怕不已,連忙趁機拜道:“小道見過上仙。如果上仙有所需,小道願意獻上寶物,為我妖族大業做貢獻。”


    白澤揮揮手,安撫道:“這不過是個比喻,貧道豈會是那種搶奪麾下寶物之人?你且安心,好好為我妖族出力,以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是是是,多謝上仙!”燃燈擦了擦汗,態度低到了塵埃之中。


    太一對這一切視而不見,現在的妖族,正是勢力初成的階段,管理還比較鬆散,雖然是以他們兄弟為主,但在場五人地位差距不大,還沒有後來那麽明顯的尊卑上下之分,所以白澤說的話,分量不比他差多少,小小一個燃燈,白澤想如何處置,還不是隨其心意。


    他反倒是對白澤的提議頗有興趣,問道:“道友一向深謀遠慮,眼光長遠,到底為了什麽打殺燃燈,請細細道來。”


    白澤看了一眼四周,揮揮手,吩咐道:“你們先退下吧!”見太乙也如蒙大赦準備離開,又道:“太乙小友是自己人,可以一起旁聽,參考參考。”


    太乙看了眼帝俊四人,見他們沒有異議,隻好停下腳步,在燃燈道人羨慕嫉妒的眼神中回轉,心中既忐忑又不解,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成了妖族自己人。


    等到場中隻剩下包括太乙在內的六個人後,白澤才表情鄭重的道:“紅雲此人,實在不一般。我於冥冥之中得到指引,此人關乎一場天大機緣,若不盡早除掉,我族將與這樁機緣失之交臂。隻有提前打殺了他,咱們才有改變天數的機會。”


    這話一落,帝俊四人還算平靜,唯獨太乙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看向白澤的眼神,如同見鬼了一般,滿是不可思議。


    這白澤,以智慧著稱的太古神獸,據說經天緯地、無所不知,其真有鬼神不測之機?


    他可以肯定,白澤所謂天大機緣,必然是指紫霄宮中得到鴻蒙紫氣一事,但這樣的事情,放眼洪荒,除了道祖和太乙自己,怎麽可能還會有第三人知曉?


    但他靜下心來一想,也覺得若此時打殺了紅雲,的確能為妖族爭取一線機會,至少沒了紅雲,在場除女媧外的四人,都有可能得到鴻蒙紫氣。


    至於說打殺了未來紫氣之主,會不會引起天譴,這自然是不可能的。天道大勢不變,小勢可改,所謂的大勢,就是將有八尊聖位,而由什麽人成聖,則就是小勢了,一定程度上取決於鴻鈞老祖心意。


    隻要根腳修為足夠,都能成為聖人預備隊,在場之人,除了太乙,哪個比那準提差多少?


    白澤所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太乙,好奇道:“小友如此震驚,莫非也知曉此事?”


    “不,不知道!”太乙連忙搖頭,“小子隻是對前輩的能力感到佩服,隻怕那紅雲老祖自己都不知曉將有天大機緣,而前輩已然先一步洞悉,並作出針對,如此算盡天地的能力,堪稱可畏可怖。有前輩為妖族智囊,何愁大業不成。”


    一通馬屁下來,打消了白澤的疑慮,讓他釋然之餘,也覺得好笑,搖頭道:“天道無常,世事多變,豈是人力能及?貧道雖小有智計,但哪裏當得起算盡天地?此次有所得,還是得人指引,我還以為他老人家也跟你說了呢!”


    帝俊聞言,麵色頓時一正,立刻重視了起來,“道友可知,到底是怎樣的天大機緣?紅雲那廝,何德何能會成為我等最大阻礙?”


    “不可說,不可說!”白澤雙目微閉,搖搖頭,一幅高深莫測的模樣,淡淡道:“眾位道友隻需知道,那是足以讓整個洪荒都瘋狂的機緣。”


    伏羲、帝俊四人麵麵相覷,同時心頭一震,一個不敢想的念頭悄悄浮現,可又覺得實在太過瘋狂,一時默默無言。


    但白澤提及到了某位老人家,四人竟然全都深信不疑,並且因想到某種不敢想的機緣,心中砰砰亂跳,眼中殺意漸漸彌漫。


    白澤等了一會,見眾人態度大變,哪怕是伏羲這樣的厚道人,此時也一臉沉凝,麵露肅殺之氣,不由點點頭。


    “我此來,帶來了十大妖神和兩位月神,藏於暗處,隻為以雷霆手段,在最短的時間內打殺了紅雲,避免他絕望自爆,或者時間一久,引來別人幹涉。”


    帝俊當即拍板:“十大妖神和兩位月神,全都是大羅金仙,再加上我們五人,一十七尊大羅金仙,團團圍住,一齊出手,紅雲絕對沒有任何生機。”


    白澤輕笑著補充道:“太一道友身懷先天至寶混沌鍾,一定要全力封鎖虛空。這回我們要讓紅雲灰飛煙滅,一絲一毫也不能讓他逃走。”


    他的語氣仍輕柔,但說出的話語卻格外冷酷:“殺了他,他的機緣就有可能轉移到我們身上,若讓他逃出一絲殘魂,便有可能卷土重來,壞我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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