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吳惠文這麽說,喬梁想問的話也問不出口,不過最主要的是喬梁覺得自己沒必要去過分探究吳惠文的私事。


    兩人吃過早餐,吳惠文打電話讓司機過來,她也不婆婆媽媽,向喬梁揮了揮手,就徑直上車離開。


    目送著吳惠文離去,喬梁拿出手機給安哲打了過去,安哲今天就要返回西北,喬梁尋思著要不要送安哲去機場後再回達關。


    電話那頭,安哲聽到喬梁要送他,說不用,讓喬梁回去工作,同時安哲又問了一下吳惠文的情況,得知吳惠文已經啟程回江州了,安哲也就放下心來,昨晚他明顯看出吳惠文心情不好,所以陪著吳惠文喝了不少。


    喬梁聽安哲說不需要他送,也就沒再堅持,他和安哲之間不需要搞那些虛的。


    這次因為鄭國鴻調走,喬梁在黃原多逗留了一天,眼見也沒別的事了,也就返回達關。


    “幾家歡喜幾家愁。”回達關的路上,喬梁想著鄭國鴻調走將會產生的後續影響,心裏默默想著這句話,像他和馮運明這些人,肯定是不希望鄭國鴻調走,包括鄭國鴻的秘書張尚文等,鄭國鴻調走對他們的影響其實很大,喬梁想到今後沒有鄭國鴻給自己撐腰,自己怕是得夾起尾巴,不能再像之前那樣了。


    想著心事,車子剛上高速,喬梁的手機就響了起來,見是蔡銘海打來的電話,喬梁接了起來。


    蔡銘海昨天就先行回了達關,這會打電話給喬梁,卻是一樁命案要跟喬梁匯報。


    電話接通,蔡銘海直接道,“喬書記,段玨死了。”


    喬梁聽到蔡銘海的匯報,怔了一下,旋即驚訝道,“你說段玨死了?”


    蔡銘海道,“對,失足墜崖而死。”


    喬梁聽到是這個原因,嘴角抽搐,一時有些無語,段嘉宏才死沒多久,段玨這個當老子的也死了,這未免也太慘了。


    心裏的念頭一閃而過,喬梁不知道想到啥,猛地問道,“真的是意外嗎?”


    蔡銘海道,“目前看著是。”


    喬梁聽了愈發無語,如果是意外,確實隻能說段玨太悲劇了,兒子才死,他這個老子也掛了,隻是這也太巧了吧?


    喬梁心裏產生了疑慮,嘴上問道,“老蔡,段玨好端端的怎麽會墜崖而死,有沒有什麽疑點?”


    蔡銘海道,“我現在剛趕到現場,剛剛我詢問過了現場勘察人員,目前沒發現啥疑點,因為段玨經常有早起爬山鍛煉的習慣,他這次應該是也是像往常一樣爬山晨練,我看剛過屍體,他身上還穿著運動服,初步判斷可能是爬到山頂後,不小心失足墜崖……”


    蔡明海同喬梁說著大致的情況,這也是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的辦案人員跟他匯報的,事發時間是早上六點多,而現在已經是九點出頭,蔡銘海也是聽到命案的死者是段玨後才趕過來,中間已經過去三個小時。


    而眼下蔡銘海同喬梁匯報的隻是先行到現場的辦案人員的判斷,因為時間尚短,他還沒來得及深入了解,而且案子是今早才發生,其實也沒多餘的太多信息。


    喬梁話裏的疑慮,蔡銘海自然能聽得出來,道,“喬書記,這事感覺是有點怪怪的,要說巧合吧,的確太巧合。”


    蔡銘海一邊說一邊理清著自己的思路,道,“喬書記,不知道是不是我多疑,段嘉宏死在看守所也是意外,段玨同樣又因為意外而失足墜崖,這父子倆的死都是意外,這巧合得讓人不得不懷疑。”


    喬梁道,“老蔡,有懷疑才是對的,我在想……這要真是意外的話,那段玨和段嘉宏父子倆上輩子得幹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才會導致這輩子先後因為意外死亡,而且還發生在這麽短的時間內。”


    蔡銘海點點頭,他知道喬梁打這個比喻是想說明太過於巧合,但單憑懷疑沒辦法說明什麽,還是得有證據。


    喬梁和蔡銘海簡單聊了幾句,不管是喬梁還是蔡銘海,兩人都直覺感到事情古怪,畢竟太過於巧合可能就不是巧合,不過現在這隻是兩人的臆測。


    蔡銘海掛掉電話後輕歎了口氣,這個案子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由他進行調查,他知道這個局長當不了幾天了,甚至可能今天還是局長,明天就不是了。


    想到鄭國鴻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調走了,蔡銘海臉上又多出了幾分擔憂,昨天傍晚看到這個人事任命時,蔡銘海驚得無以複加,前天喬梁還帶他去跟鄭國鴻匯報段嘉宏一案,當時沒看出任何征兆,也沒聽到任何風聲,結果昨天鄭國鴻的調動任命就下來了,這實在是太突然了。蔡銘海心想有可能上麵早就有什麽消息,隻是他的層次太低,聽不到風聲罷了。


    眼下蔡銘海的擔心就在於原本對於他的處分是鄭國鴻拍板的,鄭國鴻一走,指不定又要出現新的變數,到時隻會更重,絕不會更輕。


    蔡銘海站在原地想了一會,歎息了一聲,很快又振作起來,後麵會發生啥不是他能決定的,倒不如趁現在他還是局長,抓緊做一點事情。


    蔡銘海心裏想著,抬頭朝山上望了望,他現在呆的地方是段玨墜落的地點,山上他還沒來得及上去,雖然已經有辦案人員上去勘察過現場,蔡銘海還是打算親自上去看看。


    與此同時,縣城某處寫字樓。


    紅雲建投租的辦公地點,呂紅雲在自己的總經理辦公室裏呆愣楞地坐著,從早上得知段玨失足墜崖而死後,呂紅雲就一直呆在自己辦公室裏,整個人已經保持現在這個狀態坐了許久。


    太可怕,太嚇人了!呂紅雲心裏反複冒出這句話,臉上難掩恐懼之色,整個達關縣,或許現在隻有她最清楚段玨是被人推落山崖而死的,因為她一直雇傭王笑跟蹤段玨,今天段玨被人推下山時,王笑就在後麵遠遠跟著,但因為事情發生得太快了,段玨被人推下去的一刹那,連王笑都驚呆了,事情就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根本來不及拍照,但王笑也不是全無收獲,他拍下了那將段玨推下山崖的人。


    此刻,那照片就放在呂紅雲跟前的桌上,凶手是一對中年夫妻,他們和段玨一樣,也都穿著登山的運動服,按照王笑的分析,這兩人是假扮登山的晨練者,兩人今天早上一直都不緊不慢地跟在段玨後麵,始終保持著約莫十來米的距離,直至段玨爬到山頂後,兩人才突然靠近段玨,毫無征兆地將段玨推下山,而後從另一邊的下山通道迅速離開。


    兩人動手完還回頭看了一眼,王笑嚇得趕緊躲到山石後麵,沒讓兩人看到。


    早上爬山的時候,王笑距離段玨較遠,在那兩名行凶的中年夫妻後麵,估計有幾十米的距離,段玨沒看到王笑,但那兩名行凶的中年夫妻顯然是注意到後邊還有人的,不過他們當時回頭沒看到王笑,隻當王笑還遠遠在後邊,而且作案後也不允許他們多逗留,要第一時間離開現場,所以兩人都沒心思去多想,他們也壓根想不到王笑就是跟蹤段玨的,有點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意思。


    “這要是能再拍得清晰一點就好了。”呂紅雲看著桌上的照片,喃喃自語著。


    王笑當時的距離較遠,再加上是匆忙之間拍的,隻拍下了行凶的中年夫妻中那名男子的側臉,看不清楚正麵。


    不過呂紅雲很清楚,這時候她要是立刻跟縣局聯係,並且將自己知道的情況告知縣局的人以及將照片交給辦案人員,說不定很快就能查到這對中年夫妻的信息,憑借兩人今天的服飾穿著,以及拍到的側臉,迅速排查整個風景區周圍的所有民宿酒店監控,大概率是能查到這對中年夫妻的。


    其實這對行凶的中年男女也不一定就是夫妻關係。呂紅雲腦海裏的念頭一閃而過,也沒再多想,因為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要不要跟縣局聯係。


    呂紅雲臉色變幻著,又拉開抽屜,裏麵有厚厚一大疊照片,都是王笑最近跟蹤段玨時拍攝的,從這些照片裏可以看出段玨最近都跟哪些人有接觸。


    “說不定幕後凶手就在這些人裏麵。”呂紅雲翻著照片,心裏產生了這樣的懷疑,畢竟那對中年夫妻完全是生麵孔,大概率隻是受人指使。


    呂紅雲想著心事,對於段玨死亡一事,她現在猶有些驚魂未定。


    敲門聲打斷了呂紅雲的思緒,呂紅雲喊了聲進來,進來的是呂紅雲的助理。


    助理道,“呂總,那位王笑先生又過來了,說要見您。”


    呂紅雲一聽王笑又來了,眉頭微擰,道,“請他進來。”


    助理點頭走了出去,片刻,王笑走進來,開口就道,“呂小姐,我認為咱們必須馬上報警。”


    王笑目睹段玨被人推下山後,立刻就返回縣城見呂紅雲,跟呂紅雲說了這一情況,並且將自己拍到的照片給了呂紅雲,還建議呂紅雲要報警,但呂紅雲卻是告訴王笑先不要報警,在王笑離開前,呂紅雲仍叮囑王笑,在沒有她的同意前,王笑不準擅自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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