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娘!你若想進這裏長廊知會葉某一聲便可,何必突然出手呢?”葉虎在最後一刻穿過了暗門,不停的按揉著受力的腰部,向著柳凝詩抱怨。


    “我隻想與這位冰心姑娘開個玩笑?”柳凝詩笑吟吟的調侃起葉虎來:“誰知道葉哥哥會這麽緊張?”


    “姑娘怎麽也來這邊了?”葉虎臉上毫無波瀾,看見柳凝詩絲毫不覺得驚訝,這份定力讓一旁的佟博佩服不已。


    “軒中這麽有趣的地方,本公子當然要帶柳姑娘過來逛逛。”佟博適時的接過了葉虎的話茬。


    “公子是?”葉虎對著佟博細細打量了一番,眼中卻閃過一絲疑惑之色:“原來是工部侍郎王大人家的四公子,真是失敬。”


    “好說好說!”佟博四處打量起來,嘴中時不時發出讚歎聲:“嘖嘖,想不到這軒中還別有洞天啊。”


    “葉哥哥,你們這是要去哪?”柳凝詩見佟博已經開始四處查看,故意分散葉虎的注意力。


    “隻是陪冰心姑娘見一位朋友。”葉虎皺了皺眉,他還真怕柳凝詩胡攪蠻纏跟著自己。


    “冰心姑娘明明長得很美,為什麽要蒙著麵呢?”柳凝詩聲音聽上去是那麽的純真,可速度卻是那麽的老辣,右掌在說話間已經探到了黑衣女子的麵門。


    “柳姑娘可是中書門下的大家閨秀,怎麽能如此無理呢?”葉虎仿佛早已料到柳凝詩會有這手,手臂一橫,將她的右掌架了開來。


    “葉哥哥!我隻是開個玩笑,何必這麽認真嘛!”柳凝詩後退半步,向著葉虎輕哼一聲。


    黑衣女子既不發怒,也不與眾人說話,隻是邁開步子,默默的朝著長廊前方走去。


    “冰心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柳凝詩見黑衣女子並不理她,朝著葉虎問道:“冰心姐姐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冰心姑娘沒那麽小氣的,她隻是想快點見到那位朋友而已。”葉虎笑著跟了上去。


    “葉哥哥,你們要見的朋友在哪啊?”柳凝詩與葉虎東拉西扯起來,可腳下的步伐卻一刻也沒落下。


    “原來如此,這構造的確很絕。”佟博完全沒了先前趾高氣昂的模樣,隻是默默的跟在幾人的後麵,腦海中不斷的思索著這裏的構造:“裏長廊內擋著暗門的牆壁居然在不停的轉動,而牆壁上與暗門一般大小的出口似乎就隻有這一個,若是以三層三十二間房來算,每間房每天會有三次機會進入暗門。”


    “哪來這麽漂亮的小美人,來陪大爺喝幾杯。”正當佟博凝神思索之際,長廊前方走來兩個醉醺醺的漢子,瞧見柳凝詩頓時兩眼放光,出言調戲。


    “兩位擋著道了,還請讓讓。”這裏長廊的寬度與外軒的長廊一般無二,隻能容納兩人並排而行,此時兩個醉酒漢子將路完全堵死了,葉虎與黑衣女子心有靈犀般的擋在柳凝詩身前。


    “這小美人是你的朋友?”兩個醉漢一手拎著酒壺,一手指著葉虎的鼻子大叫。


    “是又如何?”葉虎看似護在柳凝詩的身前,可卻麵色平淡,毫無怒意,似乎對眼前的一切見怪不怪。


    “那便識相點,讓這小美人留下陪大爺們飲酒。”兩個醉漢嘴中的酒氣對著葉虎直噴,濃烈的酒氣熏得隔著兩個身位的佟博直作嘔。


    “你們真的確定要這麽做?”葉虎麵對兩個醉漢在自己麵前手舞足蹈,依舊無動於衷,隻是淡淡的問道。


    “廢、廢話!”其中一個醉漢極其不耐煩的指著葉虎,叫罵道:“你、你還不走開?”


    “哎!那就沒辦法了。”葉虎無奈了雙手一探,對著柳凝詩笑道:“這裏長廊可不比外軒,貿然動武隻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騷動;姑娘聰明絕頂,想必對付兩個醉漢不在話下。”


    還未等柳凝詩有任何反應,葉虎與黑衣女子仿佛商量好了一般,擠開兩個醉漢快速穿過。


    “葉哥哥,你怎麽能這樣?”待柳凝詩跨出一步,欲追上兩人步伐,兩個醉漢卻牢牢將縫隙堵了起來。


    “小美人!你的朋友都不管你了,還是乖乖的跟大爺去喝酒吧。”兩個醉漢瞧著柳凝詩的絕世容顏,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雙手也不自覺的向前伸去。


    “滾開。”柳凝詩嬌叱一聲,龍形匕順勢出手,淩厲的勁氣對著二人的手掌橫向擊出。


    兩個醉漢明顯沒想到看上去柔弱的柳凝詩能使出如此淩厲的攻擊手段,猝不及防之下伸出手掌連忙上下躲避。


    “嗤!”柳凝詩發出的勁氣不偏不倚自二人的掌麵上穿梭而過,兩道鮮血噴湧而出。


    “這女人,居然出手如此狠辣。”兩個醉漢明顯不是易與之輩,稍作止血後,便朝著柳凝詩衝了過來。


    柳凝詩恨此二人輕薄無狀,還放跑了葉虎,下手也不容情;隻見她反持龍形匕旋轉揮動,挽出數道劍花,蓄勢待發。


    “你們兩個酒鬼,又在此生事。”一聲巨喝過後,隻見兩個醉漢被一個身著灰色背心,滿臉凶煞的和尚拎了起來,懸在半空中。


    “又是你個臭和尚多管閑事,快放咱們下來!”兩個醉漢被和尚提在半空中,四腳朝天拚命掙紮,看上去甚是滑稽。


    “哈哈哈!有趣,太有趣了。”方才毫無表示的佟博突然放聲大笑:“想不到這葉護衛也不懂得憐香惜玉。”


    “哼!”柳凝詩見兩個醉漢被和尚控製住,也順勢收功將龍形匕放回腰間,對著佟博嗔道:“公子還不是一樣,在一旁看戲。”


    “咳咳!”佟博輕咳兩聲,笑道:“我也想幫忙,可有心無力啊!再說了,以姑娘的本領對付這兩條雜魚還不是手到擒來。”


    “哼!少給本姑娘帶高帽子。”柳凝詩氣呼呼的轉過頭去,瞧了瞧眼前的和尚很是眼熟,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悟世大師別來無恙。”倒是佟博一眼認出了眼前的和尚,上前作揖道:“可否先將二人放下說話。”


    “你是誰,為何會認識灑家?”悟世和尚瞧著眼前陌生的麵孔,實在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佟博。


    “對了,咱們在地下賭鬥場交過手。”經佟博一說,柳凝詩也想到了,麵前的和尚正是在地下賭鬥場與自己交過手的悟世。


    “原來是你。”悟世和尚也認出了柳凝詩,突然一把將兩個醉漢擲於地下:“灑家這是幫了倒忙,將這兩個混蛋給救下了。”“欸!”佟博搖了搖手,笑道:“在裏長廊中引起騷動終究不好,我二人多謝大師解圍。”


    “臭和尚,你胡言亂語什麽?”兩個醉漢被悟世以重手法擲於地下,感覺渾身的骨架都快散了,卻依舊嘴硬:“不是你來搗亂,咱們早就將這小美人拿下了。”


    “兩個不自量力的蠢貨。”悟世和尚與柳凝詩交過手,自然知道她的本領,便不再與二人多言。


    “大師,金蟬道長可你一道?”佟博笑著:“若是方便,在下與這位姑娘想前去拜會。”


    “隨灑家來吧。”悟世和尚雖然一時未能看透佟博的身份,卻對他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故而點頭帶路。


    “公子!這兩人與葉虎定有關係,難道就這麽放過他們?”柳凝詩冷靜下來,想著佟博方才的調侃,立刻明白了葉虎的伎倆。


    “葉虎此人做事滴水不漏,他的行蹤這兩人定然不知!”佟博與柳凝詩跟在悟世和尚身後,並排而行:“況且你我二人對這裏長廊內的情形知之甚少,貿然跟在葉虎後麵恐遭了他的算計。”


    “難怪公子方才慢悠悠的走在最後,就已經在思索如何脫離葉虎。”柳凝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繼續問道:“可這樣一來線索不就斷了。”


    “斷不了。”佟博微微一笑,問道:“姑娘方才突然去摘那黑女衣女子的麵紗,定是發現了什麽?”


    “什麽都瞞不過公子的眼睛。”柳凝詩說道:“那女子一身陰寒的內力,周身散發出月麟香的味道,正是往大防哥哥身上塞入銀票的人。”


    “姑娘應該知道,這種香味很容易被利用。”佟博神秘一笑,一副胸有成足的模樣。


    “公子不會又故技重施吧?”柳凝詩似乎也明白了佟博的意思,卻還是忍不住問出聲來。


    “姑娘又何必明知故問。”佟博笑道:“我敢斷定,葉虎想做的事沒那麽容易辦到,所以便先讓他們去打打頭陣。”


    “二位,到了。”正當佟博與柳凝詩說話之際,不知不覺中,他們與隨悟世和尚來到了長廊盡頭的一扇鐵門前。


    悟世和尚自腰間摸出一把銅製的鑰匙放入孔洞之中,鐵門應聲而開,映入佟、柳二人眼前金冠道人雙目微閉,盤膝坐於榻上。


    “一別多日,道長風采更依舊。”佟博笑著朝盤膝而坐的金蟬道長作揖道。


    “原來是佟護衛大駕光臨,貧道有失遠迎!”金蟬道長緩緩睜開雙眼,瞧著眼前那張醜陋的麵龐,微微一愣,隨即笑道:“佟護衛好精湛的易容之術。”


    “佟護衛?原來你就是當日與這位姑娘一起上擂台的人!”悟世和尚恍然大悟,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丹田。


    “大師看起來恢複的不錯,在下的還神丹買的不虧吧。”佟博見悟世和尚麵露懼色,忍不住調侃道。


    “十分有效,義弟的百煉罡氣更勝往昔。”金蟬微微一笑,替悟世解了圍:“佟護衛來見貧道,恐怕不僅僅是關心義弟的傷勢吧?”


    “道長果然是個聰明人?”佟博笑道:“在下對於裏長廊的情形知之甚少,還請道長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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