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本以為是兩條雜魚,沒想到居然是兩條大魚。”一直窺視幾人戰鬥的陸勤嘖嘖笑道。


    “連令狐悲都著了道,可見對方來頭不小。”雖然陸行雲對令狐悲痛恨不已,可有時也不得不承認他的實力。


    “那少女可是當今京衛府統領司仲威的女兒司若水,而那男子便是廷尉府的鬼麵。”陸勤說完,便陷入了沉思。


    “司若水?京衛府玄武院院主?”陸行雲心中一驚,不可思議的說道。


    “我觀鬼麵,對護衛房的熟悉程度,簡直超過了你這個閣主,他們是怎麽進入紫煙閣的?”陸勤冷不防的說了一句,表情顯得十分玩味:“還有,那扇暗門是怎麽回事?”


    “家主明鑒,這都怪那張伯天狼子野心,居然將朝廷中人偽裝成專屬護衛。”陸行雲被陸勤一問,心裏直打鼓,若非臉上帶著麵具有所遮擋,那惶恐的表情便會一覽無遺:“行雲也沒想到,這個鬼麵如此精通陣法,不但在短短時間內神不知鬼不覺的在護衛房中布下突木樁,就連閣中禁地的暗門也被他發現。”


    “禁地暗門?”陸勤楞了楞,突然笑道:“行雲,你行啊!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這護衛房雖然人多嘴雜,可卻不失為一個設立暗門的好地方。”


    “什麽事都逃不過家主的法眼。”陸行雲聽陸勤如此說,心中鬆了一口氣,趕緊附和道:“禁地暗門之所以設在護衛房,是因為這裏十二個時辰都有人守護,而且所有護衛都不通機關陣法,若非鬼麵這種高手還真無法打開。”


    “暗門的機關的確巧妙!”陸勤嘖嘖稱讚:“機關處與牆麵毫無差別,便是本員外若不仔細查看,亦難發覺,不過。。。。。。”


    “不過此二人終究是闖入了禁地,行雲願將功補過,帶人追殺。”陸行雲明白陸勤心中不滿,趕緊主動請罪。


    “令狐悲無能,沒人將二人擊殺,請家主以閣規降罪。”令狐悲一隻手捂著傷口,緩緩走上樓來。


    “這事不怪你,是本外員沒想到對方竟然是如此人物。”陸勤神色一寒:“況且鬼麵居然與黑水城有關係。”


    “黑水城?那是什麽地方,行雲從未聽過。”陸行雲自認為見多識廣,可聽到黑水城這個名字卻是一臉茫然。


    “你自然沒聽說過,因為天下知道此處的人本就極為稀少。”陸勤深吸一口氣:“黑水城又稱秘隱城,位於遼東襄平城外二百裏處;此城方圓百裏皆黑水環繞,多有障毒,飛鳥難渡,魚蟲難生,故名黑水。”


    “遼東襄平?那可是燕國陪都,難道這黑水城乃是燕國人所修築?”陸行雲不知道為何,聽了陸勤的話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哼!燕國人?他們有這能耐嗎?”陸勤眼中露出了不屑的神情:“秘隱城中又分左右二城,分別由兩位城主統領,這冥火針便是左城主的獨門暗器。”


    “這秘隱城主到底是什麽人,有這麽厲害?”陸行雲沒有見識過秘隱城的人,自然會說出這種無知者無畏的話來。


    “沒人見過二位城主的真麵目,不過與秘隱城交過手的人都沒什麽好下場。”陸勤輕歎一口氣:“十年前,若非受密令前往襄平,恐怕我也會如你們一般,連聽也未曾聽過黑水城這個名字。”


    “咳咳!”令狐悲的肩膀痛得厲害,止不住的輕咳起來:“悲亦聽師兄提起過秘隱城的傳聞,沒想到今日居然有幸見到。”


    陸勤突然足下一點,肥大的身軀騰空而起,躍至令狐悲的後方,右掌搭在了他的肩井穴上。


    令狐悲隻覺一股柔和的內力進入體內,體內的痛楚減輕了不少,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陸勤鬆開了手掌。


    “本外員隻能暫時以內力封住針上的冥火,使其不會擴散。”陸勤擦了擦額頭上汗珠:“要將冥火針逼出,必須有磁石才行。”


    “多謝家主。”令狐悲朝陸勤抱了抱拳:“不如由悲去追擊鬼麵二人,也好逼他交出磁石。”


    “不用那麽麻煩。”陸勤笑了笑:“這鬼麵與司若水二人便由行雲負責,本員外還有更重要的任務交予你。”


    紫煙軒中,偽裝成紈絝王俊塵的佟博右手提著酒尊,跌跌撞撞的在四層的長廊中來回徘徊,一邊飲酒一邊嬉笑怒罵,引得一眾襦裙婢女暗暗皺眉,唯恐避之不及。


    “裝成紈絝真是不適之極,唯一的好處恐怕便是可以隨意耍渾了吧。”佟博隻覺腦袋有些許昏沉,亦有些許無奈:“哎!若是此時能臥於孤舟上,觀藍天白雲,垂釣於湖中,那該有多愜意!”


    “不過嘛!既然打定了注意,享樂的日子隻好延後了。”佟博振作了精神,因為他的視線中,襦裙婢女漸漸多了起來。


    “阿嚏!”佟博打了個噴嚏,喃喃自語道:“今夜似乎不算太涼,難道是有人在背後說我的壞話?”


    “時機剛剛好!”佟博不經意間往身後瞟了一眼,便徑直朝著朝著朱顏廳搖晃著走了過去,嘴角便閃過一絲笑容。


    “王公子!這朱顏廳可住著貴客,掌櫃特別交待,不可打擾。”兩個襦裙婢女見佟博朝著這邊闖來,連忙上前阻攔,唯恐生出事端,受到責罰。


    “貴、貴客?有多貴?可有本公子尊貴?”佟博故意耍起渾來,撥開上前阻攔的襦裙婢女,衝向朱顏廳的大門。


    “你倆,快去稟報掌櫃。”守在門前的襦裙婢女見情形不對,趕緊將朝著身邊的婢女揮了揮手,自己則迎上前去撒嬌道:“王公子,您就行行好,不要為難咱們這些做奴婢的好不好嘛!”


    “哼!本公子想進的地方,誰也別想阻攔?”佟博見守門婢女一直纖細玉手擋在自己的胸前,不禁微微皺眉,放聲喝道。


    突然佟博隻覺胸前的膻中穴一緊,襦裙婢女的撒嬌聲依舊,可嬌媚的麵容上卻露出得意的壞笑。


    若此刻站在門前撒潑的真是王俊塵,恐怕會軟軟的攤到在地,可不巧的是這個使手段的婢女遇上的是佟博。


    “這些婢女果然不是簡單角色。”佟博微微一笑,將體內咒縛移動至膻中處,自己則裝作站立不穩,整個人朝著襦裙婢女的方向倒去。


    “啊!”襦裙婢女隻覺雙手如蟲咬一般吃痛,迫不得已放開了伏在佟博膻中穴的雙手,往旁邊閃去。


    “砰!”佟博身體在倒向前方的同時,微微一側,右肩重重的裝向朱顏廳的大門。


    “轟!”由於這一撞佟博並未刻意控製力量,竟然將大門撞飛出去,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緋紅。


    朱紅色的牆壁,壁上朱紅色的花海以及紅衣美女,就連左天豪身邊伺候的婢女也換成了一襲紅色紗衣,處處映襯著朱顏二字。


    “不錯。這裏真是不錯!比本公子那觀瀾廳好多了。”佟博便如回到自己家中一般,一邊在廳中轉悠,一邊對著壁畫指指點點。


    “閣下何人,為何要闖入左某的廳中?”被這一幕驚呆的左天豪罕見的耐住了性子,沒有立刻出手,隻是眯著眼睛盯著佟博;而他身邊的兩名紅衣婢女,也瞪大了眼珠子,一臉吃驚。


    “你便是此間住客?”佟博也不客氣,三二並兩步來到左天豪對麵的蒲團灑脫一坐,拎起台案上的酒壺通飲起來:“本公子可是當朝工部侍郎的第四子,這廳本公子看上了,識相的便趕快滾。”


    “我道是什麽英雄好漢,原來隻是個不知死活的紈絝。”聽了佟博的話而回過神來的左天豪,瞧著他肆無忌憚,完全不將自己放在眼裏,眼中的殺機愈發的濃烈,緊勒的右拳‘咯咯’作響。


    “嗯?你們兩個還楞著做什麽?還不快過來伺候本公子。”佟博上去便真如紈絝一般,似乎沒有注意到左天豪的動作,還麵帶戲謔朝兩個紅衣婢女勾了勾手。


    “既然侍郎公子發話了,你們便過去吧。”左天豪陰陰一笑,藏在背後的右拳蓄勢待發,隻待兩個婢女到了佟博身邊,便會發難。


    “哇?”那隻兩個紅衣婢女剛起身,佟博卻一口酒從嘴中噴出,指著左天豪哇哇大叫:“你、你,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什麽要下毒害我?”


    “下毒?害你?”剛準備動手的左天豪瞬間又懵了,看著疼得滿地打滾的佟博,心道:“我要殺你便如碾死一隻螞蟻一般,又何需下毒?”


    “原來這軒中還有精通毒道的高手!”正當左天豪楞神之際,一個深沉的聲音傳了進來。


    “什麽人?”左天豪從來人的聲音判斷,便知道對方內力深厚,是個內家高手,不由得警覺起來。


    “這你不需要知道。”來人身法快得驚人,隻兩息功夫,便閃至佟博身前俯身查看。


    “這症狀與那些婢女一模一樣。”瞧著佟博皮膚上緩緩顯現的黑斑,與身邊撒了一地的美酒,搖頭道:“可惜下毒的手法差了些。”


    “救、救救我。”佟博佯裝十分痛苦的模樣,右手死死的抓住來人的黑色布衣,痛苦的喊道。


    “你們兩個先出去?”來人黑衣蒙麵,目光淩厲,一腳將佟博踢出數尺,並朝著兩個紅衣婢女揮了揮手。


    “朋友在我的廳中反客為主,是不是太張狂了。”左天豪話音剛落,巨掌便向著黑衣人的百會穴擊來。


    “來得好!”黑衣人感受著左天豪強勁的掌風,亦是見獵心喜,右掌一台迎了上去。


    “啪!”兩股巨力撞在一起,激蕩的餘波使得兩個紅衣婢女站立不穩,連連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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