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息間,一眾護衛走得一幹二淨,隻留下了兩個蒙著麵的黑衣護衛,原本喧囂的護衛房頓時安靜下來。


    “不對!現在什麽時辰了?”一直冷若冰霜閉口不言的黑衣護衛突然問道:“張管事為何還未出現?”


    “酉時三刻!”另一個黑衣護衛說道:“別急,張管事那家夥通常戊時一刻才會到,還有些時辰。”


    “太過安靜,令人發毛。”冷若冰霜的護衛搖了搖頭:“往常這個時候,也不該走得一人不剩!”


    “有道理!”另一個黑衣護衛點了點頭:“可若是離開,先前所做的一切便會前功盡棄。”


    “看?張管事似乎來了?”正當二人說話之際,張伯天麵無表情的進入了護衛房中。


    “卑職見過管事。”兩個黑衣護衛瞧著張伯天呆滯的神色,相互對視一眼,猶豫片刻之後,還是上前作揖。


    “啊!”張伯天聽到聲音,突然狂叫一聲,一掌襲向冷若冰霜的黑衣護衛,黑色煞氣泛著青光似要將人吞噬。


    “張管事,你這是做什麽?”別看另一個黑衣護衛方才一派輕鬆的模樣,暗地裏早就提防,隻見他身形一動,右掌作手刀狀朝著張伯天發掌的手腕襲去。


    張伯天既不答話,也不閃避,隻是掌力一變,迎著黑衣護衛的手刀推了過去。


    “不可硬接。”冷若冰霜的黑衣護衛方才便感覺張伯天的掌力異於往常,立刻足下一點,整個躍至二人中央,腰間長劍出鞘。


    “蹭蹭蹭!”劍尖迸發出的陰寒之氣毫不留情的擊向張伯天,將他的手掌瞬間凍住。


    “嗤嗤嗤!”黑青色的煞氣於冰塊內猛烈遊動,不到一息之間,冰壁表麵便出現多道裂痕。


    “喝!”隨著張伯天怒喝一聲,右掌上凝結的冰塊徹底崩碎,無數的冰塊碎粒朝著兩個黑衣護衛飛去。


    二人也是反應極快,冰塊爆裂瞬間,各自急退的同時,一拳一劍將碎粒紛紛打落。


    “嗖!”張伯天周身籠罩著熾烈的黑氣,身法也比原先提升了數倍,隻一個閃身,便來到了冷若冰霜的護衛身後,一拳轟出。


    “當!”冷若冰霜的護衛不及轉身,危急之下,內力由心而發附在長劍之上,反向擋在身後,與張伯天的拳勁發生了激烈的碰撞。


    凝聚於長劍周圍的寒霜在張伯天猛烈的一拳下,零零落落飄散在空中,而冷若冰霜的護衛也被轟飛出去。


    張伯天似乎並不打算放過乘勝追擊的機會,身形一動,居然比冷若冰霜的護衛倒退之速還快,眼看一拳便要轟上她的胸膛。


    “起!”另一個黑衣護衛右臂一伸,將冷若冰霜的護衛攔腰抱下,左掌貼在地麵,數木樁拔地而起當在了二人麵前。


    “砰砰!”張伯天狂躁的掌力平推而去,兩根擋在麵前的木樁被擊飛出去。


    “簌簌簌簌!”黑衣護衛貼在地麵的左掌將蓄力發出,成群的木樁從護衛房中不同的方位拔地而起,朝著張伯天圍了過去。


    “砰砰砰!”張伯天是來者不拒,隨著右掌擊出,一根根木樁漂浮在半空中。


    “張管事似乎失去了理智。”冷若冰霜的黑衣護衛乘著木樁抵擋的間隙略作調息,幽幽說道。


    “最麻煩的是功力比之從前簡直有著天壤之別。”操控著木樁的黑衣護衛點了點頭:“咱們身為他的專屬護衛,總不能以下犯上吧。”


    “先將他困住!”冷若冰霜的黑衣護衛做出了決斷,小聲說道:“這就要靠這些木樁了。”


    “喂喂!”另一個黑衣護衛一邊操控著木樁,一邊搖頭:“我可不認為這些木樁能擋得住這樣的怪物。”


    冷若冰霜的黑衣護衛不再說話,靈巧如鴿子一般穿梭在木樁之間,長劍專點張伯天薄弱之處。


    “這性子也太急了吧。”另一個黑衣護衛無奈之下,左右手的中、食二指並用,操控著浮空的木樁適時替冷若冰霜的黑衣護衛遮擋掌力。


    “真想不到,張伯天的專屬護衛竟然有如此實力。”紫煙樓最上層,武成侯陸勤正通過暗閣窺視著護衛房的戰鬥:“行雲你看看,若是本員外沒看錯,那應該是木樁陣中的突木樁吧。”


    “行雲也沒想到,張伯天的護衛居然有這等身手。”陸行雲驚詫不已的同時,連忙拍起了陸勤的馬屁:“多虧家主明察秋毫,才能識破那姓張的狼子野心。”


    “有趣,太有趣了!”陸勤竟然饒有興致的看起了戲來:“這兩個黑衣護衛在短暫的慌亂之後,配合已日趨成熟;行雲你瞧,張伯天的掌力每次要擊中那持劍護衛之時,木樁都會恰到好處的為其擋下攻擊。”


    “本以為憑目前張管事的實力,很輕易的就能幹掉這兩人。”陸行雲右拳一緊:“家主,不如讓行雲去收拾了這兩人。”


    “唉,不用!你若插手便無趣了!”陸勤向著陸行雲搖了搖手:“對了,你知道那持劍的護衛為什麽每次攻擊都差之毫厘嗎?”


    “行雲駑鈍,還請家主明示。”陸行雲心中亦看出了些許端倪,但哪裏敢在陸勤麵前胡亂表現。


    “因為她根本就沒想攻擊張伯天。”陸勤目露精光,似乎很是欣賞這兩名黑衣護衛:“此人在木樁之間穿梭之際,不但將自己陰寒的內力附在上麵,引得張伯天去擊打,揮劍的目的也是利用陰寒內力給護衛房中降溫。”


    “原來如此!張伯天的殺絕之力本就熾熱無比,常溫狀態下自然是占了便宜,持劍護衛凝成的冰被破了之後,怕是已經意識到這點了。”陸行雲點點頭:“如此迅速的反應以及細膩心思,真是不可小覷。”


    “如此人才,若是能收歸己用那該多好!”陸勤笑了笑,問道:“行雲,你怎麽看?”


    “家主,此舉萬萬不可。”陸行雲向陸勤作了一揖:“所謂專屬護衛是閣中管事以上的職位才擁有的特權,而護衛的人選也是由各人自己挑選,現在張伯天叛變,他挑的人閣中無人認識,這種潛在的危險自然應該抹殺。”


    “哎!可惜,太可惜了。”陸勤故意歎了一口,笑道:“既然行雲都這麽說了,那隻好斬草除根。”“差不多了,起!”陸勤、陸行雲對護衛房的戰鬥品頭論足之際,控製木樁的黑衣護衛右手中、食二指朝天一指,六根木樁從地麵衝天而起,將張伯天團團圍住。


    護衛房中竟然飄起了漫天飛雪,冷若冰霜的黑衣護衛長劍一揮,雪花不偏不倚的落在木樁內側的中心。


    “砰砰砰!”張伯天手起掌落,分別擊打木樁,可這一次木樁不但文絲未動,雙掌反而被牢牢的黏住。


    “落!”另一個黑衣護衛中、食二指向下一揮,六根木樁瞬間落地,冷若冰霜的黑衣護衛揉身而上擊出六掌。


    六根木樁內側中心的雪花各自伸出一條冰繩分別纏住了張伯天的四肢,腰間及脖頸,將他牢牢禁錮在中央。


    “啊啊啊!”張伯天猶如一頭被困住的野獸,不停的發出吼叫聲,雙掌剛剛凝聚出一絲黑氣瞬間便被冰繩吸收,再也無法掙脫。


    “呼!總算將人控製了。”控製木樁的黑衣護衛頓時鬆了一口,上前幾步卻搖了搖頭:“張管事怎麽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了?哎!我實在是看不出原因,如果那個人在這裏也許會看出端倪!”


    “雙眸發紅,肌肉僵硬而蠟黃,似乎是服下了某種藥物?”冷若冰霜的黑衣護衛站在狂吼的張伯天麵前,腦海中細細思量。


    “你能看出怎麽回事?”控製木樁的黑衣護衛,見她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什麽,忍不住開口問道。


    “這模樣總覺得在哪裏見過?”冷若冰霜的黑衣護衛腦海中突然靈光一現:“對了,是僵屍散。”


    “小心!”控製木樁的黑衣護衛隻覺感覺不對,突然感覺不對,立刻出言喝道。


    冷若冰霜的黑衣護衛也感到不對,身形向後急退,可終究是晚了一步,漸漸乏力的張伯天不知哪來的力量,一下掙脫了冰繩的控製,變掌為爪呈弧狀抓去。


    “嗤!”冷若冰霜的護衛蒙在臉上的麵紗被一把扯下,露出清秀而冰冷的麵容,就連胸前也被撕裂了一大片黑布。


    “當今京衛府統領司仲威的夫人南宮雲柔有一門家傳絕學叫做冰雲勁,據說練到極致即使身處極熱的之地,亦能凍結一切。”一個身影自房外緩緩進入:“原來本座還不信,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僅憑張管事根本無法掙脫這冰繩?”冷若冰霜的黑衣護衛正是頂替了杜寒山院主位置的司若水,她左掌默運內力以冰雲勁將胸前殘留黑青色的煞氣消除殆盡:“這股彌漫在空中猶如春風化雨般的內力,便是前輩的傑作吧?”


    “要說姑娘的內力是冰,那本座的內力便是光,是你們無法企及的光。”這長相平庸的漢子便是令狐悲:“不過,既能讓本座出手,也算你們的造化了。”


    “走!”司若水與另一個黑衣護衛互相使了個眼色,二人身形閃動,不約而同的朝著護衛房的大門掠去。


    “若是讓你們這樣走脫,那本座何以向家主交待。”令狐悲右掌一揮,一股無形的勁氣似牆壁一般擋住了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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