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想走了?”黑袍人冷笑一聲,朝著守在門前的藍衣家丁:“來人,將幾人拿下。”


    “怎麽?”佟博一臉吃驚的瞧著黑衣人:“閣下難道想反悔?”


    “看來閣下還未搞清楚狀況?”黑袍人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本座隻是答應將人交予你們,可並未答應別的!”


    “原來如此!”佟博似乎早就料到了對方有此一招,先前隻是故作姿態一般,輕鬆一笑:“不過閣下恐怕沒有時間再與在下鬥法了?”


    “不好了首領,封府內突然闖入了許多官兵。”突然,寧靜的封府內吵雜聲驟起,一個藍衣家丁慌慌張張跑了進來。


    “怎麽回事?”黑袍人驚怒道:“什麽人吃了豹子膽敢闖太守府,而且還是在這個時辰?”


    “方才在下不是已經說了嘛!”佟博歇息了一刻後,已覺體內的疼痛緩解了許多,又露出了一絲笑意:“這封太守與薑將軍素來不睦,你說若是薑將軍知道了府內藏著災民,會放過這個攻擊政敵的大好機會嗎?”


    “風子,將純兒帶走!”黑袍人極識時務,知道留下也占不到什麽便宜,當先展開身形向著屋外掠去。


    “站住?將董純留下。”柳凝詩嬌喝一聲,正欲追擊,卻被佟博伸手攔下:“柳姑娘!讓他們去吧,可不要入戲太深哦!”


    佟博的話音剛落,一陣青煙突然冒出,眼前的一切在二人的眼中開始變得的模糊起來。


    “咳咳!”幾聲重咳將佟、柳二人的思緒拉了回來,宋帝王立於中心骷髏的旁邊喘著粗氣,似乎收到了極大了創傷。


    “中心骷髏左肋下第二根骨頭。”佟博不待青煙散去,便大聲喝道:“該做過個結了。”


    柳凝詩自青煙中衝去,朝著佟博所說的方位掠去;宋帝王大驚,也故不得傷痛,身形一動也掠了過去。


    “唔!”巨大的傷痛讓宋帝王足下一軟,單膝跪地眼睜睜看著柳凝詩的坎龍劍擊打在肋骨之上。


    “呼呼呼!”肋骨被挑入空中,轉了幾個圈後不偏不倚的插在了宋帝王的眼前,五具被黑氣籠罩的骷髏也頓時失去了動力,‘噗嗤噗嗤’散落一地。


    “這不可能?本王的黑繩大地獄居然被破了?”宋帝王愣愣的看著密室內漸漸散去的濃霧,喃喃自語道。


    “前輩!您以自己為餌躲在中央那間骷髏的身後,玩著虛虛實實的手段,就是為了吸引在下的注意力,從而隱藏這柄骷髏劍吧。”佟博順手拔出了插在地麵骨頭,順著劍身一抹,骷髏劍露出了原本的模樣:“真想不到,居然偽裝的如此之好。”


    “你是什麽時候看出來的?”宋帝王捂著胸口,勉力站直了身體,死死的盯著佟博手中的骷髏劍。


    “就在陣中的黑袍人氣勢最盛的時候。”佟博中、食二人摸了摸骷髏劍,突然一把將劍拋給了宋帝王:“其實發現骷髏劍的所在,完全是柳公子感知的功勞。”


    “可若是不能突然黑繩的準則,即使知道了骷髏劍的位置也是無用的!”柳凝詩手持伸直的坎龍劍,笑語盈盈的來到的佟博身邊,還不忘朝他眨了眨眼睛:“是不是啊,翔雲哥哥?”


    “黑袍人?你居然發覺了?”宋帝王不可思議的看著佟博,要知道他這黑繩大地獄,還未曾被人破得如此輕易!


    “黑繩大地獄在於利用藏於骷髏劍內的秘藥,將前輩您的思維具象化,這也就是為什麽柳公子數次感知均無幻象存在的原因。”佟博輕歎一口氣。


    “黑繩大地獄的秘密,為何會被你輕易看破?”宋帝王的筋脈泛起了隱隱的青色,劇烈的疼痛使他幾乎失去意識,可心中的不甘心卻支撐著使他強自站立。


    “首先便是這密室之內的霧色!”佟博見宋帝王死死的盯著自己,知道若是不說清楚,對方是不會罷休的:“記得前輩在施展黑繩大地獄前,這密室中滿是瘴氣;而後這些瘴氣均被骷髏劍吸收,當時還有點想不明白!直到柳姑娘無法感知到幻象,在下才察覺瘴氣進入骷髏劍後便成了秘藥照返。”


    “不可能!”宋帝王聽佟博直接喊出了秘藥的名字,幽暗的雙眸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照返無色無味,根本無法察覺!”


    “前輩!照返的確無色無味,可卻依然有氣息存在,雖然是一種很淡的氣息。”佟博也在暗暗慶幸柳凝詩的存在:“隻要有氣息,就逃不過柳公子的感知。”


    “好好!小娃娃果然觀察入微。”宋帝王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你難道就不怕本王在你們斷案時突然發難嗎?”


    “前輩不會的!正確切點說應該是不能。”佟博笑著指了指骷髏劍:“這也是骷髏劍靈與前輩的契約吧。”


    “你知道劍靈?”宋帝王脫口而出,卻在瞧見柳凝詩手中的坎龍劍後失笑道:“你自然會知道。”


    “餘勤!這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麽遲鈍。”骷髏劍中冒出一縷黑煙形成了麵容猙獰的惡鬼,漂浮在劍身之上。


    “哎!你說的對,這些年不但未曾精進,反而還不如從前。”宋帝王意誌一鬆,嘴中吐出一口鮮血。


    “小娃娃!說的不錯!”黑色惡鬼卻並未理會宋帝王,而是盯著佟博:“不過本靈還是想知道,你是如何確認的?”


    “這很簡單。”佟博居然很懂禮節的向惡鬼作揖道:“若能在領域法則發動之際進行額外的攻擊,前輩恐怕早已做了,而這點豈不是與前輩先前說所地獄之中,唯有公正相矛盾嗎?”


    “黑繩中的賞罰是對等的。”一旁的柳凝詩突然開口道:“當凝詩與翔雲哥哥斷案成功,前輩也會受到法則的懲罰。”


    “哈哈哈!”惡鬼發出爽朗打大笑:“這些都被兩個小娃娃看出來了;餘勤,你敗的不冤枉!”


    “你們能看出本王受了傷?”宋帝王雖然在問話,可神情卻很是平靜,似乎心中已經認可了佟、柳二人,他們說出如何驚天動地的話語都不會再感到震驚了。


    “當董純那案判罰結束後,前輩輕咳了幾聲。”佟博說道:“雖然聲音很微小,可卻能感到氣息的紊亂。”


    “這種感覺也是凝詩與翔雲哥哥在第一次被黑繩懲罰後的感覺。”柳凝詩補充道。


    “天殤!是我輸了。”宋帝王輕輕瞧著眼前的惡鬼,嘴角邊露出了些許微笑:“終於可以解脫了嗎?”


    “餘勤,你的確輸了!自從那次之後,就已經輸了!”惡鬼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


    “可是這次不一樣。”宋帝王拭去了嘴邊的血漬:“因為這兩個小娃娃破去了當年的那個局。”


    “前輩是說黑繩中的成都封府嗎?”佟博不知為何黑繩中那黑袍人印象深刻,不知不覺問出聲來。


    “成都封府案正是本王最後一次替鬼城辦的案子。”宋帝王搖頭自嘲道:“沒想到卻是如此慘敗。”


    “哼!你還好意思說。”宋帝王的話仿佛也帶動的惡鬼的思緒:“若是你有這兩個小娃娃一半的謹慎,也不至於落得如今這幅田地。”


    “看來前輩當年是誤中了那位王先生的奸計,以至於輸了賭約。”佟博心中頓時猜到了一二。


    “否則也不會在這裏一呆就是十年。”宋帝王轉向佟博:“不知道小兄弟能否答應本王一個請求?”


    “翔雲哥哥會答應你的。”還未待佟博開口,柳凝詩卻先替佟博應聲道。


    “切!這小妮子!”佟博白了柳凝詩一眼,卻依舊點了點頭:“在下答應了,因為在下也對這位王先生很有興趣。”


    “多謝!”宋帝王欣慰的點了點頭,又向惡鬼說道:“天殤,你也同他們一道上路吧。”


    “餘勤!你這是何意?”黑色惡鬼雖然不停的吐槽,可當聽到宋帝王聽到這話時,依然心中咯噔一響。


    “本王資質駑鈍,也是時候替你尋找下一任宋帝王了。”宋帝王雖然在微笑,可滿臉酸楚之色。


    “前輩!”佟博雖然與宋帝王戰了一場,可打心底裏卻未曾將他當敵人看,反而有種朋友之間的惺惺相惜之感:“可否問一句,那位王先生究竟是何人?”


    “抱歉!本王答應過那人,是不會向任何人透露他的身份!”宋帝王袖袍一揮,中央骷髏上方的天花板上竟然打開一道一人寬的暗閣,隨後雲梯一階一階呈四十五度角緩緩落在地麵:“若是小兄弟覺得過於為難,依然可以反悔,本王也依約放汝等離去。”


    “無妨!即使前輩不說,在下亦能猜出一二。”佟博接過宋帝王再次拋回的骷髏劍,朝著柳凝詩說道:“咱們走吧。”


    “可是前輩他?”柳凝詩瞧著虛弱到快要倒下的宋帝王,於心不忍:“翔雲哥哥,若是及時救治還有生還的可能。”


    “哼!這是餘勤自己的抉擇。”黑色惡鬼猛然鑽入劍身之中,隻留下陣陣聲響:“小娃娃還是走吧。”


    柳凝詩尾隨佟博走上雲梯,在進入暗格的那瞬間忍不住又回頭望了一眼,隻見宋帝王麵色平靜的看著前方,心中雖有萬般不忍卻隻能尊重他的選擇,進入暗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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